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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穿著一身淺綠色的長裙，露出兩條白皙細嫩的胳膊和兩段光潔的小腿。

他的脖子伸了上去。

粉無常掛斷了電話。

白雪道：「我只是打個比喻，你現在怎麼這麼較真呢，不像你風格啊。」

他站在那條幽深陰暗的巷子入口處，往裡面看去。

院子里跟之前沒有什麼大的區別。

接著，粉無常從兜里掏出了她的那個手機，遞給了她道：「下次出門的時候，記得帶上手機，不然都找不到你，師傅也很擔心。」

白雪的臉色還是很白，看起來倒也沒有什麼不正常，她的眼神比之前沉靜了許多，之前她的眼神帶著活躍和調皮，以及閃爍著天真與靈動，現在都沒見了。

下午時分。

粉無常已經在這裏站了三分鐘了，依舊沒有看見有人進入巷子或者從巷子里出來。

「白——」粉無常轉過身來，剛剛喊出一個字，後面一個字被壓硬生生擠回了喉嚨里，像是咽了一個完整的葡萄一樣，喉結咕嘟滾動了一下。

也就是說，方圓兩米範圍內，還有一個人。

粉無常的心微微一揪。

一拍之下，白雪像是觸電一樣，立馬閃身躲開了，這在之前是沒出現過的情況。

「我也這麼覺得。」粉無常略微沉吟之後道，「但，人心隔肚皮啊。」

「啊……」白雪微微愣了一下，隨口問道，「怎麼了？」

霍見歸和粉無常分別之後，打了一輛計程車，他上車后，從兜里摸出一個小記事本，翻開記事本，其中一頁上寫著一行字：九龍區南火葬場老闆肖堅。

凳子忽然一陣扭動，似乎要倒下去，他沒來得及低頭看，身子往前一躍，凌空跳起，雙手抓住了屋檐。

粉無常幫霍見歸辦完了轉院手續。

同樣的雜亂，同樣的狹窄和壓抑。

走到門口處的時候，數字依然是2。

他用力敲打了幾下，大聲喊叫著白雪的名字，可是沒有任何的回應。

阿德的電話，他還是必須得接聽的，畢竟，他兩之間，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共同的秘密了，就是那兩個照片文件夾，以及那個丟失的磁碟。

白髮垂落而下，比之前長了許多。

難道說，屋頂上那個東西，是個人？

阿德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和*圖*書

「怎麼了？」白雪再次問道，粉無常的動作已經特別異常了，而且全身上下帶著一種緊張的氣息，讓白雪也忍不住變得緊張了起來。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忽然響了。

他伸出手，輕拍了一下白雪的肩膀。

他緊咬了一下牙關，扭回頭去，雙手拽住屋檐，將自己的身子往上拉——

沒有推開。

一個女孩站在他的面前。

白雪問道：「這個又是誰？」

粉無常指了指桌上的兩幅碗筷道：「你一個人用兩個碗？」

粉無常感覺一陣發寒，裏面的空氣很冷，而且，還有一股奇特的陰寒氣息混雜在其中，讓人感覺不是很舒服。

粉無常並沒有跟著霍見歸回家，而是在霍見歸的要求之下，去看望白雪去了。

「醒了就好。」白雪道，「師傅真的是福大命大，似乎不管咋樣好像都死不了，簡直是太神奇了！」

「怎麼了？」白雪察覺到了粉無常的異常，立馬問道。

他悄悄沿著房間走動了起來。

霍見歸這三天來一直都沒有見到白雪，自然有些擔心。

木門被推開，一股陰嗖嗖的氣息撲面而來，他感覺像是走進了地窖一樣。

幾秒鐘之後，粉無常才徹底反應過來，他輕吸了一口氣道：「白雪……你這突然出現，也太嚇人了！」

粉無常心中暗道：大白天的，就算是有鬼，老子也不怕！而且，什麼鬼敢白天出來，那真是他媽見了鬼了！

白雪問道：「誰？」

他仔細觀察著巷子的兩側，兩側的房門都是那種老式的雙門木頭門，有的門上還貼著春聯，但已經斑駁的看不清楚了，有的連貼都沒貼，只有兩扇光禿禿的門板。

但是，在粉無常的強烈要求之下，醫生沒有辦法，只能同意轉院。

「啊……」粉無常悄然放下手腕，沉聲道，「沒事，沒事……」

果然，門上沒有上鎖。

「吱呀！」一聲，門竟然打開了一條縫隙。

「在哪？」阿德的話總是言簡意賅。

走到窗子邊上的時候，數字變成了2。

自從師傅昏迷過去之後，老丁似乎已經纏上他了。

一看之下，他立馬吃了一驚。

「這個……」粉無常腦筋迅速轉了幾下道，「在啊，你要來看望他？」

和_圖_書粉無常猜測，應該有個色狼或者什麼變態趴在屋頂上偷窺白雪。

他的腦袋往上一撅，看到了屋頂——

「啊……嗯，在家呢……」粉無常沒有料到阿德這麼直接，有些慌亂。

「師傅醒了？！」白雪的眼睛陡然間變亮了許多。

「是啊，已經醒了兩天了，師傅不想讓更多人知道他醒了，所以我們以轉院名義離開了一醫院，現在師傅估計已經到家了吧。」

「好的。」老丁略微停頓之後道，「記得，他醒了之後，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明白嗎？」

粉無常則有些發愣地看著白雪。

粉無常看了白雪一眼，白雪的臉上帶著一股淡淡的憂傷，籠罩住了她，讓她看起來又有了昔日的那種悲傷的氣質。

他又走到了后牆，數字還是3。

粉無常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接聽了起來。

在轉院過程中，出現了一個小插曲，就是一醫院的幾個主治醫生並不想讓霍見歸轉院，他們覺得一定能治好霍見歸，可能再過一兩天，霍見歸就會醒來，其實，他們一直認為霍見歸在三天前就應該醒了的，但不知為何，一直沒醒，而且，他的體征什麼的一切都很正常，完全不是那種陷入昏迷的人應該有的狀態。

「你也是突然出現的，不是也挺嚇人嗎？」白雪反問道。

粉無常看見了桌前的兩個凳子，他快步走過去，一隻手拎起一隻，推開門，走了出去，將凳子放在屋檐下，疊在一起。

白雪沒有應答，似乎陷入了思索當中。

黃昏正在發揮著最後的一點餘熱對抗著即將來臨的黑暗。

粉無常用力推門。

是粉無常的手機。

走進巷子之後，就顯得特別寂靜。

他走上門坎，推了一下。

「放心吧，您吶！」

「怎麼可能？！」白雪道，「你不要上去，危險——」

她的穿著打扮，她的白髮，她的指甲，看起來都還算是正常。

他走到了巷子的末尾，那裡是白雪的家。

「我上去看看。」粉無常道，「你家裡的屋頂可能漏雨。」

「還沒呢……」粉無常說道。

四周也聽不到什麼聲音，好像置身另外一個時空一樣。

他正想著該怎麼進去的時候，無意之間，他用腳踢了一下門廊ｍ.ｈeｔｕｂｏｏk.ｃｏm.ｃoｍ底部。

「還沒呢……」

真是想到誰，誰就來電話。

粉無常的手掌停在半空，有些尷尬。

「嘿嘿。」粉無常跨出廚房，咧嘴一笑，「明明是你在較真。」

他輕推了一下，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很大！

他的肩膀伸了上去。

當然，最關鍵的是，他的直覺比之前厲害太多，對於危險的那種直覺。

「霍見歸醒了沒？」

粉無常踏步走進了巷子。

粉無常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和呼吸聲。

這時候，他忽然想起來，之前他來這裏的時候，一直聽見一個古怪的鳥叫聲，那個鳥叫聲在半夜的時候還在叫喚，有一次，他出去的時候，往屋頂上看了一眼，似乎看見了一個黑乎乎的巨大的東西趴在頂上。

「白雪……」粉無常喊著，一邊往廚房裡走，「白雪，白雪！」

又是老丁。

粉無常察覺到了什麼，立馬問道：「難道你這裏還來過別的客人？」

白雪張開嘴，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整個天地一片血紅。

他走了過去，敲了一下門。

粉無常忽然有種感覺，白雪似乎變了。

粉無常低頭一看，這一次，是阿德的。

他猶豫了一下，才緩步走進去。

「你給我扶著，我上去看一眼就下來。」

粉無常在外面的時候，並沒有覺得風很大，可是光從這窗子里吹進來的風看，風仿似特別大一樣。

話未說完，手機鈴聲再次響了。

從她的語氣和神態中看不出來她說這句話時候的情緒反應。

白雪似乎並未意識到。

霍見歸當然沒有轉院，而是直接回到了他的家中。

只有兩家門上沒上鎖，中間一家和靠裡面一家，這兩家的大門雖然沒上鎖，但門也都關的嚴嚴實實的。

「我是怕你掉下來……」

「好啊。」粉無常道，「來之前給我電話，他現在換了病房了。」

隨後，他翻開了新的一頁，上面只寫著三個字：孟婆湯。

裏面關著。

粉無常道：「阿德，自從師傅昏迷之後，他一直在找我，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搞什麼鬼。」

粉無常看著手機，有些發愣，這個阿德比老丁還神秘兮兮，而且，做事說話都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總是說一半留一半，讓人完全摸不著和圖書頭腦。

粉無常張開嘴巴，愣住了。

殘陽如血，將天地染的一片血紅。

「小粉啊，見歸醒了沒有？」老丁的聲音傳來。

大部分的門上都有鎖，拳頭大小的鎖。

「什麼事啊？」

殘陽如血，照耀著大地。

「哪裡危險？」

可是，畢竟現在的他和之前已經有很大的不同了，經過了幾次捉鬼事件，又通過了鬼門關的初級課程之後，他的見識和膽量已經比之前強太多了。

「你家有梯子沒有？」粉無常問道。

「這個我贊同！」粉無常笑道，「師傅像是有著九條命的貓妖，又像是個打不死的小強。」

他急忙掏出手機來，上面顯示的號碼是老丁的。

可是，房間內的東西一覽無遺，基本上不可能有藏身之地。

他的心裏已經有些發慌了，每次走進這條巷子，每次進白雪的家，他都會有這樣的感覺，而且，這一次，比之前還要更強烈。

他看著那三個字久久地出神，似乎想到了很多過去的回憶。

他想了想，又標註了四個字：斑點老狗。

「沒事，我就是問一下。」粉無常見白雪不想回答，便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粉無常抬起了頭來，看向了天花板。

走到飯桌前面的時候，數字變成了3。

「你這好幾天也沒去醫院了，我這不是來看看你嘛，生怕你體內的病毒沒清理乾淨，變成了殭屍，那可就麻煩了。」粉無常一邊說著，一邊悄悄打量著白雪。

他踩著凳子站了上去。

粉無常看了一眼手錶。

後窗開著，呼呼的冷風從外面吹進來，又從門口刮出去。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那些回憶，觸目驚心……

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這條巷子里的人都很少，出奇地少。

白雪嘴上上揚，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然後讓了一個身位，道：「我對待別的客人都不這樣，對待你嘛，要特殊一點。」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粉無常打車來到了白雪家所在的那條巷子前面。

「哐啷！」凳子翻滾在了地上。

「你要幹嘛？」白雪追出去問道。

粉無常眉頭輕皺道：「師傅的導師，就是殭屍事件的時候，將師傅拉下水的那個生物學教授，一把年紀了，還到處攬事情，早退休在家裡安享晚年多www.hetubook.com.com好啊，而且，奇怪的是，他非要讓我在師傅醒來后的第一時間通知他，不止他，還有另外一個——」

呼吸定位儀上，赫然顯示著一個不可能的數字：3！

廚房裡空蕩蕩的，沒有人，也沒有煙火飯菜的味道，說明很久沒做過飯了。

這還是第一次，粉無常利用呼吸定位儀發現古怪之處，那種強烈的衝擊讓他的思維甚至都停止了思考。

「他現在還在一醫院？」

他們此時還在廚房中，整個對話過程特都是在廚房裡進行的。

「阿德這人還不錯……」白雪道，「我見過幾次，感覺挺老實的。」

「你一覺睡到現在？」

誰也不知道白雪這三天去了哪裡，幹嘛去了。

「還有一個是擺給我父親的。」白雪道，「今天，是他去世一個月的紀念日。」

裏面沒有回應。

桌子上放著兩副碗筷。

「嗯。」老丁道，「過兩天我和老伴一起去看他。」

床上沒有人，被子疊的整整齊齊。

「今天晚上九點，一醫院門口，等我。」阿德的語氣很平淡，但聲音中有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氣勢，「有事。」

粉無常左右看了一眼之後，苦笑一聲道：「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讓客人呆在廚房裡？」

粉無常指了指手機道：「另外一個又打來電話了——」

他用筆將這一行字劃去，在後面標註了兩個小字：完成。

這個人，應該就在這間屋子裡，或者，趴在屋頂上，亦或躲在窗戶外。

「我前天的時候本來想買點菜回家來做飯給你們吃的，結果回來之後，就莫名其妙地感覺特別困，然後就睡了……」白雪輕輕搖晃了一下腦袋，似乎在回憶前幾天發生的事情。

現在已經是下午了。

前後上下，直徑四米的一個圓。

繼續往前走，走到床邊的時候，數字依舊是3。

房門關著。

桌子前有兩張椅子。

粉無常扭頭一看，白雪正捂著嘴在輕呼。

他下意識地抬起了右手手腕，他的手錶以前都是在右手手腕上，但是現在，右手手腕上換成了那個呼吸定位儀。

那麼，第三個人藏在哪呢？

屋頂上有個黑乎乎的東西。

白雪點了點頭。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著粉無常。

也就是說，這個人，此時就在後牆和飯桌之前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