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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是踹門，又是大喊，但醫院方卻無人出面管理，不管是護士還是值班的醫生，他們似乎都把醫院頂層刻意忽略。

值班室地方不大，前面是護士站，後面有一個單獨的房間，因為某些科室需要24小時輪崗，所以醫生晚上是可以在值班室里睡覺。

與之相比，黃冠行的死就顯得古怪，藏著種種貓膩。

「23日夜，病人出現嚴重脫水癥狀，伴隨間歇性癲癇、呼吸困難。」

路過值班室，值班護士仍沒有回來，我看左右無人，雙手撐住檯面，翻了進去。

「24日6時病人開始出現幻覺，向護士、醫生及陪同家屬描述想象中的場景。」

「那是……」鋒利的碎片上沾著幾滴鮮血，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24日21時病人出現自殘傾向，非正常行為加重，並對醫護人員進行人身攻擊。」

可實際情況是距離值班護士擅自離開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醫院方面仍沒有做出絲毫反應。

「他們是在害怕，怕我的出現會造成無法預知的後果。」找到蔣詩涵的病歷單以及9114房間的相關記錄，我站在屋內翻看起來。

牆面上貼著值班規章制度，要求滿足病患的一切和*圖*書需求，還有專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查崗。

「不行，我要去救她！」

「你們越是搞這些小動作，暴露出的東西也就越多。」今夜留下來是一個十分明智的決定，圍繞蔣詩涵，我看到了她背後涉及的複雜人際關係。

走在昏暗的走廊中，四周靜謐無聲，兩邊的病房全都關著燈，黑黝黝一片，就算是向裏面看去也不能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9114病房的門還開著，淡淡的燈光照在走廊上。

「不好！」我大喊一聲，把房門完全拉開看向屋內。

一個處於彌留之際的人是怎麼拔掉身上的管道跑出病房的呢？我心中慢慢有了答案。

「一天一夜。」

「24日23時，藥物注射完畢，病人情況好轉。」

只看書面資料，估計誰都會覺得此地醫生護士恪盡職守、兢兢業業。

關於蔣詩涵的記錄十分詳細，透過這些文字我發現了很奇怪的兩點。

醫生們束手無策，只能暫時留院觀察，等待省里的專家到來。

「他有什麼特點嗎？」

「25日23日，病人再次出現自殘行為。」

我把記錄全部看完，在後面幾天的治療中，蔣詩涵表現的愈發詭異，她不和_圖_書僅將自己完全封閉起來，還常常會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小男孩的母親插著輸氧管躺在病床上，手掌上翻，五指自然鬆開，她的這種狀態不像是睡眠，反倒像是深度昏迷。

「同一個人，兩種截然不同的表現，那改變的究竟是她本人呢？還是周圍的環境呢？」

「26日凌晨2時，病人試圖逃離病房，砸壞門鎖，但被值班醫生看到，並及時制止。」

「他們為什麼要把蔣詩涵帶到那種地方去？難道是準備活活把她嚇死嗎？」這種手段要比用刀具殺人痛苦百倍，來自精神上的折磨，讓恐懼彷彿食人的螞蟻爬上每一根神經，在最深的絕望中死去。

首先蔣詩涵一開始的癥狀並不嚴重，是伴隨著醫院的治療深入，病情反而開始加重。

「熬過今晚，主動權就能掌握在我的手中了。」沒走出幾步，我突然停下，雙眼盯著地上的玻璃碎片。

「玻璃碎片是朝走廊東邊擴散，她應該是往這個方向走了。」沒追出幾米遠我就看到了地上的血跡，證明自己猜測的沒錯。

「只有一個頭？！」我關上房門朝9114病房走去，很多時候孩子的話莫名其妙，但誰又敢保證他們說m.hｅtｕbooｋ.cｏm•ｃoｍ的不是事實呢？

「你爸爸呢？怎麼屋裡就你一個人？」

「對不起。」他低著頭神色暗淡，嘴裏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語。

ICU即重症加強護理病房，只有重病纏身，隨時可能咽氣的人才會住到這裏面去。

「沒有，沒有，全都沒有。」

「他們是坐電梯離開的？」看了一眼電梯上面的數字，我冷汗瞬間冒出：「負三層！」

那種死亡根本不需要調查，就好像命中注定，誰也無法逃脫一樣。

「25日9時，來自恨山精神病院的心理醫師，開始對病人進行相關心理治療。」

蔣詩涵在床上犯病時曾經指向窗口，那個時候我確實用陰間秀場的手機捕捉到了一張蒼老的臉。

「入院日期23日下午16時整，由江城市公安局移交，按照乾鼎葯業及其家人囑託送入特護病房——9114。」

9114病房裡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自進入9114病房后，我多次聽到類似的話語——天黑別閉眼。

醫院地下室是用來幹什麼的我不太清楚，但總歸不是什麼好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太平間的位置。

「看來關節已經打通，應該是上面給予的暗示吧。」

「蔣詩涵ｍ.ｈｅtubｏｏｋ•ｃoｍ.ｃｏm不見了！」我的心一下子慌了起來，衝進屋內拉開窗帘，低頭看向床下。

「恨山精神病院。」將名字記在心中，我把東西擺回原位，跳出護士站。

蔣詩涵的主治醫師是一名剛從國外回來心理醫生，或許找到他很多問題便能迎刃而解。

提到父親，小男孩把頭埋在雙肩之中，手擰成拳頭，一言不發。

「他們應該剛走沒多遠，現在追還來得及！」

自我進入重症監護室到我回來，前後也就四五分鐘的時間，對方居然利用這個空隙把蔣詩涵帶走。

……

我掏出手機直接報警，而後打開手機上的強光順著血跡的方向開始追蹤。

「臉上皺紋很深，而且……他沒有身體，只有一個頭。」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如果我閉上了眼睛，身前會出現什麼不可思議的恐怖東西嗎？還是說深夜的醫院頂樓會和白天不同？

「25日19時起，病人開始用隨身攜帶的物品在牆壁、天花板上勾畫圖案。」

記錄很詳盡，但卻沒有最重要的一點——具體的治療過程。

只不過是想辦理一個轉院而已，用得著讓李主任這樣的醫院高層親自出面嗎？

「不是。」小男孩看著我身後：「是一個老爺爺。」

「你和-圖-書媽媽躺在這裏多久了？」

其次，縱觀時間表，蔣詩涵從沒有在白天犯病，或者作出自殘等行為。但是一到晚上，她就像變了一個人般。

輕輕敲動房門，小男孩回頭看了我一眼，過了好久才來開門。

「是那個李主任的暗示嗎？」我現在已經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黃冠行並非陰間秀場害死，如果是陰間秀場出手不會留下這麼多破綻，就像黃大爺一般，直接被失控的大貨車撞飛。

我看著他稚嫩的臉，上面並沒有巴掌留下的任何痕迹，只有來不及擦去的眼淚。

「25日12時，病人恢復正常飲食，但拒絕和任何人溝通。」

推門而入，桌子上擺著值班記錄，病歷單，以及每一個病房的詳細資料，所住病患等等。

電梯久久按不上來，我像瘋了一般衝進安全通道，朝樓下狂奔。

「抱歉。」我靜靜退到房門口，臨走時又了最後一個問題：「是誰讓你跑來敲9114病房門的？應該不是你媽媽吧。」

可緊接著出現的一幕卻讓我隱隱不安，血跡最後停止的地方是大樓中央的電梯。

現在想起來不禁感到毛骨悚然，臉出現的位置是病房門上的玻璃窗口，如果是一個正常人的話，他的身高應該和我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