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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用判眼，我緊緊盯著衛生間最深處的浴池。

原本沉在浴缸當中的毛絨熊浮出了水面，並不是完全浮出來，就好像是一個嬰兒慢慢站起身一樣。

又苦又咸，我差點一口吐出來，不過為了能結束遊戲，我只好強忍，一手拿著陰間秀場手機，一手端著水杯，身體前傾，趴在櫃門處，等待時機。

目光從客廳移動，看向衛生間。

「跟車禍現場似得。」

「真不敢想象，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就在這樣的環境下，連續進行了多次遊戲，就是一個正常人也會被逼瘋啊。」我躲在柜子里，大致能揣摩出夢境主人當時的心情，害怕、恐慌、不安，以及一絲期待。

屋子內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我不敢大聲喘息了，判眼注視著毛絨熊的身體，看著它像是在水流帶動下晃動，耷拉在胸口的腦袋慢慢轉動，醜陋讓人惡寒的臉忽然對準了我所在的方向。

「偷窺的即視感，好刺|激！」

畢竟是直播，水友們的願望我都會儘可能的滿足。

我拿著秀場手機，水友們根本看不到外面的場景：「這個遊戲已經開始了四十分鐘，我剛才看到衛生間浴缸里，原本下沉的毛絨熊竟然浮出和圖書了腦袋。」

「那個毛絨熊呢？！」

「玩偶是不是又沉下去了？」我瞪大眼睛隔著縫隙偷看，一直等到電視屏幕恢復黑白畫面，我才藉著微弱的亮光看清楚了衛生間里的場景。

在衛生間最深處，蓄滿水的浴缸盪出幾個小小的漣漪，在距離浴缸不遠的地方，殘留著一條清晰的拖拽出的水漬！

天線寶寶死於謀殺打賞超級驚悚直播間1元寶：「我要看！我要看！」

光線太暗了，我也不知道是水面在動，還是那個毛絨熊在動。

我的心「咯噔」跳了一下，回想遊戲步驟，我之前去找毛絨熊時，先是對它說了一句找到你了，而後將水果刀刺進了它的脖子。

「外面很黑，我盡量試試吧。」我將櫃門的縫隙推大，然後把陰間秀場手機伸出柜子，正好把鏡頭露出：「能看見嗎？」

黑色紐扣充當的眼珠子，好像一下子發現了我！

公寓內的死寂被打破，我眯著眼睛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衛生間。

「這真的是個淺層夢境嗎？為什麼我感覺它帶給我的壓力比元辰神煞操控的噩夢還要大？」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客廳里唯一的光源，那台老式ｗｗw.ｈetｕｂｏｏk•ｃｏm•ｃom電視機再一次黑屏了。

「不能再拖下去了，趁著還沒出事，直接結束這個遊戲吧。」我回想遊戲規則中強行結束遊戲的方法，端起放在腿邊的水杯，將一口鹽水含在嘴中。

可是，那個渾身被刀子割的滿是口子的毛絨熊，就這樣在水面上沉沉浮浮。

「遊戲還有一個多小時才結束，照這樣發展下去，局面恐怕會失控。」此次直播沒有元辰神煞干擾，我使用桐槡符進入的應該是葉冰的淺層夢境才對，可我現在經歷的一切，乍一看都跟葉冰扯不上關係。

將陰間秀場手機抽回來，我把櫃門輕輕拉上，只給自己留下一絲縫隙。

我眼皮都不敢眨一下，聚精會神盯著衛生間。

幽深的黑暗裡，似乎有東西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江城老司機：「同好奇。」

極深的陰影里，似乎有什麼東西醒了過來。

空氣中似乎多了些許涼意，我屏住呼吸，判眼一刻不離的盯著它。

「太詭異了。」我知道這是在夢境里，可是眼前這一幕是如此的真實：「我只把白米灌進了玩偶肚子，它的腦袋裡應該還是棉花或者其他填充物，可它之前明明已經沉下去了和-圖-書，現在怎麼又會浮上來？它是什麼時候浮上來的？」

狹窄的組合櫃里並沒有多出什麼東西來，我不由自主的抱緊了身邊發霉的被子，身體蜷縮在一起，眼神變得更加專註。

我被嚇了一跳，趕緊收回目光。

「又出岔子了？難道我進入的不是葉冰的夢境？」其實是不是葉冰的夢境到無所謂，我就怕自己進入的不是淺層夢境，而是就算自殺也無法清醒過來的中層夢境！

它好像直立著身體，只有歪斜的腦袋漂在了水面上。

它的身體好像被人擺弄，那一雙黑色紐扣做成的眼睛歪歪斜斜的盯著某一個地方。

「應該不會。」事到如今，我只能這樣安慰自己，情緒穩定后，我又繼續隔著櫃門縫隙查看外面的情況。

「你們注意主播的目光，看他那色情的凝視。」

「總感覺……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在動。」完全的黑暗，判眼似乎也失去了效果，我純粹憑藉直覺在推斷：「不行，這個遊戲玩到最後很可能真的會出事，在不能確定這是淺層夢境，還是中層夢境的情況下，決不能冒險。」

一瞬間不可言狀的恐懼將我包圍，我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身體，目光第一時間先看向自己和-圖-書周圍。

又過了五分鐘，毛絨熊整個身體都浮在了水面上，衛生間里沒有一個人，浴缸里也只是一池死水。

水流的聲音變大，更讓我驚訝的是，沉在水底的毛絨熊還在不斷上浮。

這個夢境遊戲充滿了陷阱，我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

而那個醜陋的、渾身都是刀口子的毛絨熊，此時此刻，正趴在衛生間門口！

我靜靜觀看，隨著時間推移，毛絨熊玩具大半個身體都浮出了水面。

「不對勁啊！好像少了什麼東西。」我眼睛猛地睜大，直直的看向浴缸平靜的、沒有一絲漣漪的水面！

屏幕閃動，一會完全黑屏，一會又開始播放黑白畫面，忽閃的冷光將整個客廳都照得十分詭異。

「主播，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它看見我了？」心跳好不容易才恢復正常，「我竟然會被一雙紐扣做成的眼珠嚇成這樣？這個夢境有點不一般啊！」

我耐心看著水友的彈幕，耳朵一動，忽然聽到水花滌盪的聲音。

一聲脆響突如其來，那把插在毛絨熊脖子上的水果刀從破布中掉出，落在了浴缸里。

「它自己從浴缸里爬出來的？」我的視線慢慢開始移動，最後凝固在毛絨熊殘破的左手上，和*圖*書那裡有一團紅線胡亂纏在一起，而在紅線當中竟然還裹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它動了！

現在它爬了出來，它來找我，會不會也要將刀子刺入我的身體？

醜陋的腦袋完全漂在了水面上，我隨手用紅線縫補的地方也都已經裂開，裏面發霉變質的棉絮灌入浴缸的水，黏糊成黑黑的一團，其中夾雜的幾條紅線就好像血絲一樣，看起來十分滲人。

「老天啊，我在它肚子里裝了那麼多白米，它是怎麼從水裡浮上來的？難道這玩偶真的活了過來？還是說屋子裡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鑽進了玩偶身體里？」水流似有似無的聲音，好像一隻無形的手，在這極度安靜的情況下，撥動著我的心弦，讓我時刻處於一種緊張的狀態。

「呯！」

「怎麼又變暗了？」一愣神的功夫，再向外看，原本就昏暗的客廳變得更加漆黑，那台年代久遠的電視似乎出現了故障。

「水龍頭我特意擰緊，這聲音不太自然。」

若在淺層夢境中死了就直接從夢中回歸現實，可要是在中層夢境中被殺死，意識很可能就會被流放到深層夢境當中。

蘇格拉底相悖論：「主播，你在看什麼？是不是衛生間那隻毛絨玩具出現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