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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那兩個夾子還不夠用嗎？」邢志新大惑不解地問道。

程斌在心裏飛快的盤算了一下，他們五個人的能力看起來各有側重，互補性很強，但是仍然有缺陷，現在就看出來缺乏農業人才了，話說從前大農業部的人也不少啊，怎麼臨到用的時候自己就撈不著一個呢？總不會都跟船出海了吧？

純凈水桶不算大，但是很不好拿，程斌一次拎兩個都覺得有些吃力，來來回回搬了幾次，居然喘起氣來，不由得很認真的思考要不要把車間的牆拆掉一部分，好把汽車靠過來。從前葉雙飛只要準備一個人的生活用水就足夠了，輪到他來取水的時候，用水量顯然要翻五倍，就算他身體好也受不了。

從機修廠到農田裡當然沒有水泥路，所以兩個人只能從田地里穿過去，於是黑土地的這個特點讓兩個人多受了很多苦，即使是有意選擇看起來堅硬一點的路面落腳，鞋子上仍然沾滿了泥土，程斌的高幫軍靴還好一點，邢志新的運動鞋已經被泥巴粘掉了好幾次了，有一次拔得太猛，沒有站穩，光腳踩到了泥地里，襪子上都沾滿了泥土，這隻腳再穿回鞋子里，不但弄得裡外都是泥，而且粘了泥的腳在鞋子里打滑，再加用不上力，還不如不|穿鞋來得舒服，可惜看著滿地的枝枝杈杈，邢志新說什麼也不敢光著腳板走路，那樣恐怕走不了幾步路，腳上就得開透明的血窟窿了。

「當然不夠，而且有一個被我留在藥廠里了。」程斌說道，他也覺得很奇怪，邢志新很少過問他的事情，這次怎麼轉性了和圖書。想到這裏，他隨口問道：「有什麼事嗎？」

邢志新一面幫程斌把水桶搬進屋子裡，一面問道：「殺狗了？」

背包的旁邊就是地下河的入口，那裡的小門還在關閉狀態，這門沒有自動關閉裝置，所以如果真有一隻狗鑽進去了，那麼很顯然它還得學會在裏面關門才行。隨手關門是他從前養成的好習慣，現在看起來，每一個好習慣都很可能會給自己帶來幫助。

「沒有。」程斌搖了搖頭：「它們不在那裡。」

邢志新為難的笑了一下，說道：「我不太清楚，好像是黃豆？」

其他人沒有他想得那麼長遠，所以在用水問題得到了解決，大家的壓力就明顯輕鬆了很多。搬完最後一桶水，程斌放下東西準備出去，被邢志新一把拉住，問道：「你去哪？」

沒想到邢志新沒有任何懊惱的意思，他立刻說道：「你說得沒錯，但是並不是所有的莊稼都是需要種的。」

程斌雖然沒有小強那種打不死的精神，好歹從前也是整天整宿在無數代碼行中捉過蟲子的人，當然不會因為沒有得到預料中的結果就灰心喪氣。正相反，他這個人很有耐心，老老實實的坐在門邊又等了一會，才確認自己這回是真的失算了，看起來那兩隻狗並不在這裏，不然憑藉它們的嗅覺和聽覺，不可能現在還不出現。

離開藥廠的時候，他專門繞到夜裡殺死喪屍的地方看了一下，那兩隻喪屍狗的屍體還在，但是並沒有撕咬的痕迹，看起來外面的喪屍狗並沒有進來過。程斌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好兆htｔps://wｗw.heｔｕbook•ｃom.cｏｍ頭。從好的方面來講，也許他再也不會遇到這兩隻兇殘的黑暗生物，但是從壞的一面考慮，他們以後的生活就要一直籠罩在這兩隻大狗的陰影下了。

問題是邢志新說的這句話基本上是廢話，所以他忍不住提醒道：「我們周圍都是農田，但是沒有人種，農田就和荒地一樣。」從災難發生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年多，現在程斌還不知道這裏的倖存者們是怎樣生產自救的，至少他沒有看到有農業種植的跡象，所以在他想來，無論這些農田裡從前種的是什麼，撂了這麼一年的荒以後再想指望能找到莊稼的可能無限接近於零，一點都看不到有曙光的跡象。

他沒有辦法封閉水桶，所以只能把水桶擺放在汽車裡，很快車裡就沒有地方放了。看看時間還早，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背包里有毛巾和肥皂，乾脆脫得精光用地下河水擦拭了一下身體，順便感受了一下冬泳的戰慄快|感，要不是他剛才搬水的時候活動開了身體，這冰冷的河水還真消受不了。

因為地方並不遠，所以兩個人都只帶了隨身的工具，連背包都沒背，一起深一腳淺一腳向邢志新發現的地方走去。機修廠牆外本來是一片玉米地，地里還長短不齊的存留著從前種植的玉米稈，偶爾一些玉米稈上還掛著已經風乾的玉米，地下掉落的玉米棒和葉子混合著雪水，已經泥濘得不成樣子。今天的氣溫不高，水泥路面上沒有吸收到足夠的熱量，太陽還沒有完全落山，就已經消耗光了白天積存的溫度，相當多wｗｗ.ｈｅｔｕboｏk•cｏm•cｏｍ地段的冰雪都沒有融化，反倒是黑土地能夠更好的儲存熱量，很多地方的雪水還沒有凍結。

「黃豆啊老大。」邢志新高興的一拍程斌的肩膀，順便在心裏感受了一下智商上的優越，不認識植株也就算了，你丫連掛在枝頭的豆莢都不認識，也好意思說是我們大吃貨國的國民？

這回他就不敢向剛才那樣勇往直前了，誰知道這裏的喪屍狗會不會突然開竅要和他玩個守株待兔一類的把戲？他其實不反對坐在樹底下等兔子，但是絕地沒有興趣跑出去撞樹。

程斌一愣，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很驚喜地問道：「你找到什麼了？」

程斌看了他一眼，在心裏想著要不要提醒他先感謝國家，想想自己又不需要上級領導賞識，這麼肉麻的事情還是不要乾的好，最重要的是，他不是只需要動嘴皮子的脫產幹部，無論感謝誰，車裡的水桶都得自己來搬，想通了這一點，他就決定悶頭幹活，要感謝也先感謝自己。

他開著車返回小屋的時候再次受到了大家的熱烈歡迎，事實上留守的幾個人一整天都在擔心他的安全，直到看到他這才放下心來。

確認了這裏沒有危險后，程斌長出了一口氣，放鬆的同時卻又覺得有些失落，他是來找喪屍狗報仇的，但是很不幸，這兩個傢伙不給面子，居然不在這裏，讓他提前做好的準備完全落到了空處，這種精心準備卻竹籃打水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程斌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窗外的廠房：「趁著天亮，我還得再作些東西。」

程斌差一點要習慣m•heｔｕbooｋ.cｏｍ•ｃom性吐槽，這到底是誰問誰啊？而且說實話，他聽說是大豆后多少也有些失望，他不是農業家庭出身，但是在東北這個產糧區長大，多少也聽說過一些各種農作物的習性，大豆這種作物的確是可以多年生的，但是如果憑其野生，能長成什麼樣就很難說了，基本上成熟的可能非常小，其實只要想想就不會奇怪，野生的Loli都能長歪，更何況是大豆。

他取出手電筒和手槍，小心的繞過捕獸夾，向灌裝車間的深處走去，柴油瓶子就留在了門前的地面上，一方面這種火光在照明的距離方面實在有限，另一方面他也需要留下一個標誌，免得一會回來還得憑藉記憶和方向感撞運氣，雖然他在這兩方面的能力都不錯，但是顯然這種事情沒有質保，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問題。

他雖然另外有獲得糧食的渠道，但是那屬於吃老本的行為，從前在基地的時候倒是有幾個農業方面的人才，可惜他當時並沒有留意，也沒想過多打聽打聽相關技術，如果能夠找到不用種還能生長的農作物，那可就太好了，當然大豆這個東西就不能太指望了，據說這玩意吃多了容易鬧肚子。

兩個人終於穿過了玉米地后，面前突然一空，這裏的作物比剛才的秸稈林明顯矮了很多，程斌疑惑地看著面前的莊稼地問道：「這是什麼？」

因為程斌還要利用自然光來加工工具，所以沒有耽誤時間，幾乎在作出決定的同時就準備出發。侯佳等人早就聽邢志新說起過這個新的發現，知道這次探險沒有什麼危險，所以也並沒有任何異議，https://m.hetubook.com.com只是讓他們快去快回。

邢志新倒是沒有程斌的失落感，很明顯的鬆了一口氣，說道：「謝天謝地。」也不知道是謝天謝地沒殺成狗，還是謝天謝地程斌沒遇上狗。

他們第一次到達這裏的時候正在降雪，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也看不到雪層下面覆蓋的是什麼東西，拖老天爺的福，這幾天氣溫回升，雪層又融化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些常年背光的地方還有部分積雪存留，雖然讓他們化雪取水的計劃泡了湯，卻把從前被積雪掩蓋的地方都露了出來。

他走得很小心，生怕再和喪屍狗來個邂逅什麼的，但是很可惜什麼都沒遇到。憑藉記憶，他找到了自己和卓安妮的背包，這兩樣東西仍然原樣留在那裡，就像一直等待他去取回一樣。

程斌苦笑著看了看邢志新，他走的時候把望遠鏡留給了邢志新，本來是為了讓他增大警戒範圍的，看起來這傢伙沒少用，好在這附近也沒什麼可看的，不用擔心他一門心思上民居里找月亮。

他想了一下，很快作出了決定，對邢志新說道：「我和你去看看。」

邢志新很明顯的遲疑了一下，在自己要做的事情和程斌要做的事情之間作了一次選擇，最後很不肯定的認為自己的事情更加重要，這才說道：「我今天在房頂上瞭望的時候，好像看到那邊有一塊農田。」

他先把背包送回車上，然後拿了一個油瓶，又在灌裝車間里隨手拎了兩個水桶回到地下河邊，這回沒人給他打手電筒，所以他直接把柴油瓶子當成油燈用來照明。在裝水之前，他首先很仔細的刷了一下水桶，這才灌滿了水送回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