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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同。」梁堅說道，他轉身坐到凳子上，看著程斌說道：「這是承諾。」

「還是算了。」程斌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黑沉沉的房頂：「用那玩意我總擔心把房子點著了。」

「那些分裂出去的人。」梁堅說道：「比如老蔣，他們認為有能力的人理應過得更好，平均主義只會讓人產生惰性。」

聽說程斌主動要到自己家裡去，梁堅倒也沒有多想，街道上雖然沒有多少人，但是顯然也不是談話的好地方，所以他沉默的帶著程斌回到家裡，進屋之前先敲了敲門，進去之後才發現屋子裡沒人，也不知道黃娟幹什麼去了，倒是桌子上擺著已經做好的晚飯。

「你從前都用什麼照明？」梁堅湊到桌子前看程斌放在桌子上的東西，隨口問了一下。據他所知，現在可以用來照亮的方法不外乎油燈、蠟燭和火把，一般來說，前者是最可靠的，但是很可惜營地分裂后沒留下這方面的人才，他們又一直處於物資緊缺的狀態，所以現在連煤油都成了戰略儲備物資，不敢輕易拿出來使用。

「你想怎麼做？」梁堅警惕地看著他：「我們不能離開這裏。」

程斌這麼晚了還要去梁堅家，當然不是為了多看兩眼黃娟，不過說實話，如果可以，程斌倒是真不在乎多看看這個美麗的女人，不管怎麼說也比梁堅這個有些謝頂的中年男人養眼得多，可惜理智告訴他這麼做是很不道德的，而且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https://m.hetubook.com.com和梁堅說。

「所以他們離開了？」程斌說道：「這裏面有什麼邏輯關係嗎？」

「因為那就是給我們留的地方。」梁堅沒有詢問程斌為什麼會覺得詭異，他輕聲說道：「但是我和你一樣，都覺得這很可笑。」

梁堅攤了一下手：「有什麼辦法呢？」他說道：「你也看到了，這裏唯一有戰鬥力的就只有特木了。其他能打的人都已經離開了。」

他縮回手，一邊脫外衣，一邊反問道：「你這裏沒有電嗎？」

「天虎？」程斌回想了一下，那應該是在城市東南方的一股倖存者勢力，特木說過，他們也是從前從營地里分裂出去了，雖然在幾支不同勢力之中不是離營地最遠的，但是他們和老蔣把滿都拉圖的地盤夾在中間，昨天他一直在和梁堅討論出行的必要性，所以沒有仔細詢問，現在想起來，這種分佈似乎並不是偶然。

程斌沉默著看了他半天，才說道：「這麼說，你是在建設一個養老院？」他疑惑地說道：「我承認很難明白你們的邏輯。」

「煤油不多了。」梁堅說道：「你要火把嗎？」

「我們不能大規模的搜尋物品。」梁堅說道：「這就像一個孩子一樣，如果我們只能維持最低的生存標準，就不會有人打我們的主意。」

「它們就擺在那裡。」程斌說道：「不拿的話太對不起自己的腸胃了。」

「是啊。」程斌心說不只從前m.hetubook.com.com的地方，現在自己的地方也有電。他挽起衣袖俯下身子開始洗臉，梁堅站在一邊看著他，發現他不打算再說話后，又把注意力轉回桌子上。他的視力比不上程斌，而且這兩年來伙食條件一直不怎麼太好，長期素食讓他的夜視能力退化了很多，所以只看到桌子上擺了兩個方形的玻璃瓶。他疑惑的拿了起來，湊到眼睛仔細看，還沒有等看清楚上面的字跡，一股刺鼻的氣味就已經撲面而來，他對這種味道很熟悉，愣了一下，就吃驚地說道：「臭豆腐。」

「據說北面有一個風力發電廠，但是我們從來都沒有去過。」梁堅聽到程斌的話愣了一下，轉過身向程斌說道：「你從前的地方有電？」

程斌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他想了一下，然後覺得不得要領，於是就放棄了，向梁堅說道：「孩子總會長成大人的。至少我覺得，為了不被人窺伺就讓自己過窮日子不是一個好主意。」他看著梁堅，說道：「也許我們這個孩子可以一邊長身體一邊嘗試著過得好一樣。」

「不是所有人。」梁堅說道：「其實只有老蔣承認這個承諾。」他由於了一下，說道：「天虎知道這個承諾，但是他沒有加入。」

「你不會那麼認真吧？」程斌洗臉很快，三兩下已經拿起梁堅準備好的毛巾開始擦臉，他幾下擦乾淨臉上的水滴，把毛巾搭到火爐邊的鐵絲上，說道：「就是隨和圖書便看看，確定沒有危險才進去的。」

他停了一下，很認真的補充道：「我發現一群掙扎在生存線上的人們居然還有閑心玩地圖開疆，而傳說中最早建立的那個營地卻偏偏沒有在這上面占上一份，這裏面有什麼承諾嗎？」

「這是他們現意保留營地存在的前提。」梁堅疲倦地說道：「我能有什麼辦法呢？」

「我沒想離開這。」程斌說道：「但是我們做些事情改善生活條件。」他起身去拿自己的背包：「我發現開發區那邊沒什麼危險。」

梁堅默默地看了他一會，然後開口說道：「還是先吃飯吧。」

「只有弱者之間才有平衡。」程斌搖頭說道：「王啟年在的時候，他考慮過平衡的問題嗎？」他搖了搖頭：「等我們變強了，平衡就不重要了。」

「哪找到的？」梁堅不喜歡吃這種風格獨特的腌制食品，不過倒也不算討厭。他轉頭看著程斌說道：「你們進建築物裏面了？」

「就是天虎。」梁堅說道：「他從前來營地投靠王啟年的時候，就是帶著一群人來的，天虎是他自稱的。」說到這裏，他大概是明白了程斌的疑惑，於是又解釋道：「有人問過他，他解釋說既然有天貓天兔，為什麼不能有天虎？」

「可是你還是遵守了。」程斌說道。

「這是另一個問題。」程斌說道：「既然你離起來了，那麼為什麼沒人來吞併這裏？」他盯著梁堅臉上跳動的火光，說道：「那些人寧可分裂出去。」

「但是www.hetubook.com.com如果過得好了，就會有成年人來搶這個孩子？」程斌說道：「你不是說有個承諾嗎？」

「既然已經劃出地盤來了，為什麼還要保留一片無主之地呢？」程斌說道：「你知道吧，自從踏上這片土地，我就一直都覺得非常詭異。」

他看著梁堅，皺眉說道：「從前我看過一張南極地區的主權劃分圖，覺得那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但是今天我覺得那個笑話的可笑程度只能排第二。」

梁堅想了一下，放下手裡的瓶子，向程斌很認真地說道：「你答應過我不進建築物裏面。」

「是王致和臭豆腐。」程斌正在洗臉，所以沒有抬頭，哼哼唧唧地說道：「我包里還有些鹹菜，應該還能吃。」

「你在開玩笑嗎？」程斌說道：「吃完飯你是不是要睡覺了？」

「這會打破平衡。」梁堅說道：「你想過後果嗎？」

程斌走到水盆前面，伸手試了試手溫，守著煤礦還是有一些好處的，只要願意，水壺裡永遠都有熱水。

「誰？」程斌問道。

聽了這個問題，梁堅很明顯的開始猶豫，程斌坐在他的對面安靜地等待著，當他終於開始覺得不耐煩的時候，梁堅說道：「因為他們需要一個退路。」

梁堅也不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閑人，一面招呼程斌坐下，一面自己打水洗臉，因為太擔心程斌和特木，所以他一直沒吃晚飯，黃娟也只好陪著他一起挨餓，現在看桌子上飯菜的熱度，應該是剛剛熱過不久，不過從份量上來和_圖_書看，黃娟似乎也沒吃什麼。

「說到承諾。」程斌走過來坐到他的面前，看著他說道：「為什麼你的營地在城裡沒有分到任何一點地方？」他把面前的盤子挪開一點，把雙手放到桌子上面，說道：「我本來以為那些地盤都是需要實際佔領的，但是今天才發現不是，既然大家都是在地圖上隨便畫圈，為什麼你沒有替你的人畫上一下？」

「好吧。」梁堅想了一下，在黑暗當中點了點頭，他說道：「你猜得不錯，王啟年在的時候，並沒有這樣一份地圖，後來營地分裂了，才有人覺得應該劃分出這樣一個地盤。」

他想了一下，問了一個看起來用處的問題，他說道：「為什麼叫天虎？」他說道：「不是天眼神虎嗎？」

程斌點了點頭，沒有發表看法，於是梁豎繼續說道：「但是他們也知道人總會有失去能力的時候。」

「當然。」梁堅說道：「我和他們達成了一個協議，如果他們的有一天失去能力了，可以回來。」

程斌從背包里拿出幾包東西放到桌子上，然後才走過來洗臉洗手，同時向梁堅說道：「應該點個燈。」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了，偏偏月亮還沒有升起來，所以屋子裡黑得嚇人，只有爐火的光線從縫隙里透出來，在牆壁上映出妖異的影子。

這個答案很出乎程斌的意料，所以他花了一些時間來消化它，過了好一會才說道：「我想我明白了，反正我也不會在這裏停留太長時間，但是你不反對讓這裏的生活變得更好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