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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程斌珠玉在前，特木立刻伸手摘自己的步槍，56半在車廂里顯得有些長，所以特木需要很大的動作幅度才能把它遞到後面去，這讓程斌發現了機會，但是很可惜那個女人很警覺，她立刻出聲制止了特木的動作，說道：「我要你的手槍。」

「剛才那陣槍聲不是。」女人冷冷地說道，她晃了一下自己手裡的槍：「你的廢話太多了。到底開不開車？」

這次特木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指了指前面的路口：「右轉。」

「我們是沒有醫生。」程斌說道，他看了一眼特木：「如果你沒有意見，我們要去醫院了。」

說話的人是個女人，聲音很溫柔很動聽，但是可惜的是特木和程斌現在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程斌乖乖鬆開握著步槍的手，讓那個女人接過步槍扔到後座上，然後又向他的腿上指了一下，示意他把手槍也拿出來，隨便提醒他：「慢一點，謝謝。」

「你也不是。」程斌說道，他剛才已經注意到這女人穿著一身城市迷彩，看起來很年輕，留著齊耳的短髮，只是臉上塗著淡淡的油彩，看不清具體的容貌，程斌以一個男人的直覺，覺得這女人的臉型很好看，多半是個美女。

「多謝你的關心。」程斌說道：「我們倆都沒受傷，到少現在沒有，當然我覺得和你在一起之後還能保持這個狀態還是很神奇的。」

特木很委屈：「我買不起車……」

「我不會打死自己的司機的。」女人果然的否決了他的提議，然後說道：「要麼你空手進去，要麼和_圖_書我們在這裏等下去。」

程斌的膽子再大，這個時候也不敢和一個握著拔去了安全銷的手榴彈的瘋女人爭執，很麻利的倒車調頭，倒是特木很好奇的向後張望了一下，問道：「你拿的是什麼？」很顯然他沒認出來被女人握在手裡的東西是什麼。

程斌有些抓狂地說道：「我的槍。」

程斌瞥了一眼特木，慢慢的伸出右手去拿槍，一面說道：「你是誰？」

女人小心的接過程斌的手槍，又向特木說道：「你的槍。」

「見鬼。」程斌看著女人的樣子，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同時在心裏痛罵面前的這個瘋女人，他的那兩個手榴彈一直都放在箱子里，今天和老蔣火拚都沒拿出來，這個女人身邊居然帶著這個玩意，而且還是拔掉了安全銷，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乾的，程斌記得她還用那支手接過了自己的兩支槍。

「你們誰受傷了？」女人很好奇地問道：「我怎麼沒發現？」

「我至少不碎嘴。」女人說道，她用槍指了一下特木：「你來開車。」

「我不喜歡這個玩笑。」女人說道：「現在可以開車了嗎？」

果然女人吃了一驚，問道：「需要做手術？」她問道：「你剛才說你們沒有醫生。」

女人沉默了一下，慢慢坐回到後座上，向特木低聲說道：「把槍扔到窗外。」

「你瘋了？」特木很意外。他寧可把步槍給女人，也不想就這麼把槍扔出去。

「那群膽小鬼？」女人不屑地說道：「你以為他們敢出來嗎？」然後她不www.hetubook.com.com耐煩的向特木說道：「他總是這麼多話嗎？」她說道：「像個碎嘴的女人。」

「不用。」女人說道：「我喜歡這樣，比較有安全感。」

汽車沿著他們來時的路開了一段，程斌終於忍不住問道：「你要去哪？」

說到這裏，他的腦子裡靈光一閃，脫口道：「你的腿受傷了？剛才那陣槍聲是因為你？」

「我不會。」特木老老實實地說道。

「我沒有。」特木老老實實地說道。

這個回答讓程斌非常意外，他想了想，說道：「我們要去醫院。」

程斌回頭看了女人一眼，說道：「我得進去。」

「你為什麼不自己開車走？」程斌這次沒有聽話，很顯然特木不知道怎麼應付眼前的情況，他剛才拋媚眼拋得眼珠子都快飛出去了，特木卻根本沒有注意到，結果錯失反擊的機會，現在只能依靠自己了。他抬頭從後視鏡里看著女人，說道：「鑰匙就在車上，除非你不會開車。」

「那你為什麼還要拉上我們？」程斌壓住心裏的火氣，瞪著她說道：「你找個地方躲起來不就行了？」

「祝你好運，中尉同志。」女人很輕鬆的揮了揮手，看到特木不安的動了一下，又說道：「放心吧，你的同伴很強，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如果你開槍，江川他們會聽到。」程斌說道：「你逃不掉。」

「好了。」女人打斷的話，她用槍頂住程斌的後腦，輕聲說道：「如果你再磨蹭，我就先一槍打爛你的腦袋……」然後她移動了一下槍口，和_圖_書把它指向特木，說道：「然後再一槍打爛他的……」話還沒說完，程斌突然轉身伸手，左手穩穩的抓住了女人手裡的槍，大拇指按在機擊上，食指頂住扳機護圈，輕聲說道：「其實你誰的腦袋都打不爛……」說到這裏，他的聲音就停了下來，臉上剛剛浮現出的笑容也凝固住，因為他看到女人慢慢的舉起了另一支手，那隻手裡握著一支已經拔掉了安全銷的卵型手榴彈，然後就看到她板著臉向他說道：「那麼把我們三個人都炸爛怎麼樣？如果你想牡丹花下死的話，我就成全你。」

「現在的醫院還有醫生？」女人立刻問道。

「你在等人？」程斌這才明白過來，女人並不在乎他們去哪裡，是因為她知道有人會來接應她，剛才他說去醫院其實是個錯誤，如果他說回營地，也許當時就發現女人的意圖了。

「你也許可以先把安全銷插上。」程斌說道：「要我幫忙嗎？」

「我們是去找醫生。」程斌糾正她的話。

「沒有槍你讓我進去？」程斌抬頭看了看已經西沉的落日，低聲吼道：「你不如直接開槍打死我。」

女人很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一聲，這才說道：「你真不知道？」她看了看程斌，笑道：「果然無知才是幸福的，我是不是應該慶幸遇到了你？」

果然女人肯定了他的判斷，然後說道：「我說過，你看起來不像很笨。」

「你們要去哪？」女人居然沒什麼主意，立刻反問了一句。

說話的時候，程斌已經大步走進了醫院的大門，消失和圖書在門裡的黑暗當中。

「我可不這麼想。」程斌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時刻準備著把自己炸飛嗎？」

「你覺得我會還給你嗎？在這種情況下？」女人很好奇地看著他：「你的樣子看起來不像很笨啊。」

程斌深深吸了一口氣，正想再說，突然看到醫院的大門裡鑽出來一隻大狗，那隻狗的樣子看起來很狼狽，但是顧盼之間仍然顯得很警惕。看到那隻大狗，程斌心中一動，推開車門走下車去，說道：「那好吧，你們在這裏慢慢等吧。」

「偶而有時候想。」女人說道，也許是因為程斌終於開動了汽車，所以她的心情很好，聲音里也透出了輕快，不得不說，女人的聲音很好聽，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程斌也許會很願意多聽聽她的聲音。

大概是他從上車開始就表現得比較無害，所以女人相信了他的解釋，有些煩躁地說道：「連車都不會開，你還是男人嗎？」

「你瞧。」女人指了指自己的腿：「我的腿受傷了，而這裏充滿了危險，當然要找個安全一點的地方。」她說道：「我覺得你們倆人挺安全的。」

「不不。」女人說道：「是你自己進去。」她指了一下特木：「他和他的槍留下，我膽子小，得有人陪我。」

程斌很想一頭撞死在車裡，他忍了忍才說道：「江川不肯派出醫生，所以我們得去醫院找點藥品什麼的，也許還有一些醫療用品。」程斌說道：「比如手術刀。」最後這句純粹是臨時想到的，他很擔心女人認識不到問題的嚴重性，所以拒絕他們去和-圖-書醫院搜集藥品。

他慢慢鬆開手，乾巴巴地說道：「別激動，我只是開個玩笑。」

「開車。」女人沒有理會程斌的話，輕聲說道：「別讓我再說第二次。」

「不是。」程斌咬牙切齒地說道：「是我們的營地里有人受傷了。」他說道：「我們需要找一些藥品。」

「所以你要未雨綢繆？」女人驚嘆道：「你絕對是最了解我的人，沒有之一。」

「那你就留著吧。」女人顯然對於這支長槍沒什麼興趣，她說道：「你們不是江川的人？」

「你可以把我當成路過打醬油的。」女人說道。她的聲音很平靜，拿槍的手也很穩，但是程斌聽出她的聲音有些虛弱，這讓他的心裏升起了一絲希望，不過他的角度很不好，車裡的空間又限制了他的動作，必須有特木的幫助。他能判斷出女人手裡拿的槍和自己的92式一模一樣，都是5.8mm口徑的那種，而且槍機已經打開了，看女人執槍的樣子，顯然不是菜鳥，他可不想用自己的小命去賭運氣。

女人沒有出聲，所以程斌很順利的轉過路口，又過了五六分鐘，車子就停在了市立第一醫院的門前。

「事實上你才是女人。」程斌對於女人的指責很不滿意，忍不住醒了一下。

女人揮了揮握著手槍的手，說道：「去啊。」

程斌和特木對望了一眼，程斌怒道：「那好吧，我們進去。」

程斌覺得心裏一萬隻聖獸奔騰而過，哭的心都有，她倒是覺得安全了，考慮到別人的感受沒有？

「你們去找江川就是為了這個？」女人恍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