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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求知慾還真強。」程斌說道：「那現在怎麼辦？」

「這個差不多了。」程斌說道：「不管這是不是你從前的名字，我就叫你這個名字吧。我聽說你跟著鍾笛一起到了這裏。」他說道：「但是你怎麼讓這裏的喪屍都聽你的？」

「不。」程斌搖頭道：「那是貓的名字。」他說道：「好人不會叫這個，我是說你從前的名字，你還記得嗎？每個人都應該有名字。」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鍾大俊一板一眼地說道：「這是書上說的。」

「不知道。」對方木然回答道：「突然就會了。」

這個距離並不遠，所以他很快就走到了地庫的入口前，看著逐漸沉降下去的地面，程斌突然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如果那真是一隻喪屍，自己應該怎麼和它交流？自己可不會啞語。

程斌的注意力還留在鍾大俊的身上，發現它沒有行動的表示，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向鍾大俊尷尬的一笑，收起步槍。

「我只是被事物的表像欺騙了很多次而已。」程斌說道：「所以變得慎重了。」他向一大一小兩隻喪屍揮了揮手，大步離開，快走到裝甲車的前的時候，他看到伊芙從小愛的身後冒了出來，正擔心地看著自己。

這次程斌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看著對方說道：「我知道這是個大喪屍，但是它已經有主了，所以不可能是你的名字，就像你也不可能叫青椒炒雞蛋一樣。」他說道：「你得有個姓，還有名，就像我叫程斌。」

他向她們笑了一下，心裏卻忍不住想，這算不算人鬼情未了？可惜鍾大俊是個男的。不對，就它那副樣子，是女的自www.hｅｔｕｂooｋ•ｃoｍ•coｍ己也看不出來，可問題是鍾大俊這分明是個男人的名字，真是太煞風景了，自己可不想和一個男人糾纏不清，更別說是一隻喪屍了。

「記憶。」對方看起來也很困惑，它遲疑了一會，才說道：「我能看懂。」

「還是算了吧。」程斌說道：「我可承擔不了這麼大的人情。」

他向鍾大俊問道：「你孩子？」

程斌吃驚的張開嘴，半天才說道：「那我就祝你早點找到顏如玉吧。」

「好吧。」程斌放棄了讓它說出整個過程的努力，雖然他覺得如果把這個喪屍的故事寫出來，沒準會很受歡迎，書名他都想好了，就叫《末世生存》。

「所以你離開縣城也是來找我的？」程斌半天才明白過來，吃驚地問道：「不是因為鍾笛打傷了你所以要報仇？」

「是你還沒告訴我應該怎麼做。」程斌說道：「我也不知道，難道你沒什麼想法嗎？」

「我知道怎樣捕食。」鍾大俊說道：「我看過你們……我能比你們做得更好。」

他嘆了一口氣，看著鍾大俊說道：「我要回去了，別來找我，我會來找你。」他說道：「也別在攻擊倖存者了，你從前和他們一樣。」

「算了別管它了。」程斌說道：「那是個姓趙的老頭髮癔症。」他攤手說道：「而且我記得書上也說了，『盡信書不如無書』。」

它說道：「不要擔心……它們不會殺你。」它說道：「我不讓。」

不過看起來鍾大俊沒有這方面的覺悟，它看著程斌說道：「你還沒告訴我怎麼做。」

「那就殺掉他們。」鍾大俊毫不猶豫地說道。

www.ｈetｕbｏｏｋ•ｃoｍ.ｃoｍ這又是一個讓對方困惑地問題，於是它很苦惱地想了一會，才看著程斌說道：「鍾大俊？」

程斌覺得自己是挖了個坑然後把自己埋了，他揉了揉臉，看著它說道：「這是一個複雜的問題，每個人應對的方法都不一樣。」

「見鬼。」程斌說道：「你都沒能殺得了我們。」

「我不知道……」鍾大俊遲疑著說道：「是你。」它說道：「以後不會了。」

沒想到鍾大俊絲毫沒有因為這個事實感到羞愧，它很認真的和程斌解釋：「我可以做得更好。」它說道：「我剛剛想到了。」

鍾大俊搖了搖頭，它看了一眼那隻小喪屍，說道：「不知道，它好像認識你。」

「算了。」程斌搖了搖頭，疲倦地說道：「那不應該由我來做。」鍾大俊的話讓他想起離開藥廠前的那天晚上，它曾經主動幫助他們攻擊入侵者，甚至遇到了危險。

鍾大俊很奇怪地看著他，側頭說道：「報仇？就像樂濤那樣？」它疑惑向裝甲車看了看：「這就是報仇？為什麼他和你作的不一樣？」

對面的人形生物又開口了，它用生硬的語句說道：「學習。」它伸手被長袍包裹的手臂，指了指程斌：「你，還有……」說到這裏，它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語，但是最終沒有成功，於是抬起上肢比了一下：「人。」

對方遲疑了一下，慢慢的掀起頭上的兜帽，露出光禿禿的腦袋。

「所以你的大腦正在自行恢復受到的創傷。」程斌說道：「你還記得什麼？」

「那真是太好了。」程斌說道：「看來我不用擔心餓死師傅再餓死徒弟了。」說和圖書完他看了一眼它背後的地庫入口：「我想你也知道怎麼利用這裏的物資。」

對方看著他，半晌才說道：「不知道。」它說道：「不明白。」

鍾大俊顯然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它立刻緊張起來，看著程斌說道：「你會嗎？」它說道：「我看過你殺。」

「這算吃一塹長一智嗎？」程斌盯著它，輕輕搖了搖頭：「你的成長速度太快了，也許我應該殺掉你。」

「毛毛。」喪屍說道。

「好吧。」程斌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裝甲車，發現鍾笛已經被轉移進了車裡，小愛正站在車門外向這邊看，從這個距離上，她顯然沒辦法聽到任何對話。

雖然早有準備，程斌仍然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盯著它說道：「你怎麼可能會識字說話？」

程斌點了點頭：「我不會，但不代表別人也不會。」他說道：「如果有人知道了你的存在，很可能會不惜一切代價殺死你。」他看著鍾大俊：「你自己活下去沒問題吧？」

鍾大俊的領悟能力非常強，和程斌說了這麼一會話，看起來已經掌握了語言的要領，所以話越說越順溜，而且它的思維能力顯然要比語言能力更強，他恍然說道：「就像你對男人和女人的不同那樣？」

「是不知道還是不明白？」程斌盯著它問道。

他不知道這些喪屍的指揮官是怎麼做到的——如果它們有指揮官的話，經過剛才的惡戰，他相信這些喪屍已經殺紅了眼。

這個問題顯然讓這隻奇怪的喪屍感到非常困惑，它很努力地想了一會，才費力地說道：「不明白。」

程斌愣了一下，又仔細看了看小喪屍的樣子，不確定地說道：「幾天前我在htｔps://m•ｈeｔｕｂooｋ•cｏm•com城裡的確放過一個小傢伙，不會就是它吧。」

鍾大俊看了他一眼，又回頭去看那個跑出來的小喪屍。那喪屍明顯沒有鍾大俊的能力，表現得和正常的喪屍沒什麼區別，它看到程斌放下槍，鍾大俊又沒有什麼表示，這才有些畏縮的走了過來，反射過多次的光線落在它的身上，能看出它的年齡還很幼小，程斌皺眉說道：「這是什麼意思？」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對面的人形生物卻突然開口說話了，它的聲音很沙啞，吐字有些模糊，但是程斌敢用自己的菊花擔保，他說的是普通話。

「我跟著你。」鍾大俊很高興程斌會徵求自己的意見，當初在藥廠的時候，它無數次偷聽過他們的談話，程斌每次做決定之前都會徵求別人的意見，所以它把這當成接納自己的前提。

程斌深深看了它一眼，最後一次壓抑住舉槍殺死它的念頭，轉身往回走，但是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異響，他立刻舉槍回頭，看到鍾大俊仍然站在原地，但是在地庫的深處，一個瘦小的身形跑了出來，看到他舉槍相向，又立刻緊張的停在了原地。

「應該說『他』。」程斌糾正道，他意識到對方正在比劃的是一個個子很高很粗壯的形象，如果它不是想把自己和一隻大猩猩相提並論的話，那麼很顯然這是指邢志新。

「好吧。」程斌說道：「你到底是人還是喪屍？」

程斌愣了一會後，才反應過來，對面這傢伙剛才是把一句話分成兩半說，看起來似乎是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語，才會斷開，而且顯得語法奇怪，還有些詞不達意。

鍾大俊顯然不怎麼擅長組織語言，所以他憋了半天，www.hetubook.com.com才費力地說道：「容易。」

「所以你是我們的朋友。」鍾大俊說道：「你和他們不同。」

「你告訴我。」鍾大俊說道：「在那個院子里，總是你告訴他們。」

程斌轉過頭看著它，說道：「還記得你自己的名字嗎？」

「紅燒肉。」對方立刻又換了一個名字。

他瞪著對面的人形，喃喃說道：「我操，你這算是會一門外語嗎？」

「想都別想。」程斌嚇了一跳，他看著它說道：「我要是帶著你回去，咱倆得一起死。」

程斌慢慢地走向地庫的入口，那個人影一直站在那裡沉默的看著他們，院子里也沒有再出現其它的喪屍，彷彿它們在一瞬間都突然消失了，但是程斌仍然能夠感覺到有很多雙眼睛正在陰暗的角落裡惡狠狠地盯著他，隨時會撲出來把他撕成碎片。

「顏如玉是什麼？」鍾大俊很困惑。

「是的。」鍾大俊說道。

於是他很驚訝地看著對面的神秘人，吃驚地說道：「真是你？」他搖頭道：「我早該想到，在末世里還有專于當圖書館管理員的，無論是什麼身份都會很了不起。不過你怎麼會認識字的？」

他看著鍾大俊說道：「那麼是你組織了這個陷阱？這幾天針對倖存者的襲擊也都是你在指揮？」說到這裏，他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們說喪屍已經很久沒有主動攻擊了。」

程斌向它點了點頭：「我要走了。記住我說過的話。」

「所以你不會殺我？」鍾大俊顯然還在糾結剛才的問題。

「我從不會忘記。」鍾大俊說道。

這回程斌只能翻白眼了，他看著鍾大俊，覺得這傢伙很可能是在扮豬吃老虎。

鍾大俊遲疑了一下，搖頭說道：「我沒看到，是哪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