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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危途

作者:量子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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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鄉路漫長 第235章 親人

第四卷 鄉路漫長

第235章 親人

「有點。」程斌說道:「我沒想到會這樣。」他低聲說道:「還記得趙隊長在食堂說過的話嗎?」
老太太很好客,除了話有點多之外給人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倒是那個顯得有些木訥的兒子讓程斌覺得很不舒服,因為他總是有意無意的盯著伊芙看。
沒想到他剛剛一動,伊芙就已經醒了過來,她抬頭看了看四周,從程斌的身上爬了起來。
「當然知道。」伊芙說道:「就算他換了手機號,但是科學院這麼大的單位不可能沒有電話號碼,我可以查114。」
「那麼我們要回去嗎?」伊芙說道:「也許我們會被送到南京審判。」
山裡的早晨霧氣很重,露水已經把棉被的大部分都打濕了。程斌從被子里慢慢走出來,一面活動著被伊芙壓得發麻的腿腳,一面向四下張望,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昨晚遺漏的東西。
「從前老葉頭還買了兩個小姑娘呢。」兒子不服氣的低聲嘟囔道。
過了半晌,老太太的聲音才幽幽響起,她說道:「作孽啊……」
「我還是不敢相信。」程斌喃喃說道:「這裏可是中原腹地,離南京也不遠。」
伊芙明白他的意思,輕聲說道:「我知道時間早了一些,但是你有沒有注意到,其實在災難發生時就已經有疫苗了,只不過產量不足,按照研發周期來計算的話,正好應該是那個時候有發現。」
伊芙放開拉著程斌的手,看著他鑽進灌木叢中,自己也想跟進去,卻被程斌制止了,野生黑莓的枝莖上有很堅硬的倒刺,很容易刺傷手腿,程斌自hetubook•com.com認皮糙肉厚,卻不想讓伊芙冒險。
「政治意義不一樣。」程斌搖頭說道:「這是唯一的解釋。」
「不是。」伊芙說道:「我關機了。」
程斌點了點頭,很顯然控制區的電信業務依然存在是個好消息,他想了一下,問道:「你準備什麼時候打?」
湖邊的小屋裡住著的是一對母子,母親大概五十多歲,兒子三十左右,據說是災難發生時從村子里跑出來的,後來就再也沒有回去。他們在湖邊的空地上種了一些農作物,基本上算是自給自足,日子倒也過得去。
「凈胡說。」老太太低聲訓斥道:「你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樣,那娃看得上你?」
程斌旁敲側擊的問了幾句,想知道那伙和民兵們火併的人是幹什麼的,但是老太太看起來對於山外的事情並不熱衷,說了幾句不得要領,也就只能作罷。
這小房造得比較簡陋,隔音效果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他聽到兒子的聲音輕聲叫道:「媽,媽。」
在老太太的盛情邀請下,程斌和伊芙在小屋裡吃了晚飯,這裏不但有大米,而且還吃到了久違的魚肉。
程斌對於作什麼沒有太多想法,但是肯定不願意作孽,不只自己不想,也不願意讓別人作,所以他拉了伊芙趁著夜色逃了,倒不是他的心突然變軟沒辦法先下手為強,實在是在防線上被政審嚇著了,那時一路上還可以來個死無對證,在控制區里如果再殺了人,被揪出來肯定有麻煩。程斌知道自己在這邊如果進去https://m.hetubook.com.com了沒人來撈,所以只能走為上。
程斌默算了一下時間,皺眉問道:「前年夏天?」
程斌心裏一動,讓呼吸變得粗重起來。然後發現那人慢慢縮回頭去,關上了門。
「我還以為是兩個仰慕者爭風吃醋呢。」伊芙沒好氣地說道:「我當時以為你會殺了他。」
「他在控制區里?」程斌問道。
程斌笑了一下,輕聲道:「沒電了吧?」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程斌又開口道:「你後悔了嗎?」
「我們想到的東西是一樣的嗎?」程斌問道:「這裡有一夥反政府武裝,就是和民兵們槍戰的那些人,所以那些民兵把我們當成他們了。」
伊芙幽幽說道:「是誰說的來著了?當一切可能都被排除之後,剩下的就是真相。」
「是啊。」伊芙說道:「前年夏天的時候,他給我發了個簡訊,問我在哪裡,如果在國外的話最好儘快回車,還讓我一切小心。現在想起來,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但是伊芙卻出人意料的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一會,程斌都以為她睡著了的時候,才聽她悠悠說道:「我有個哥哥。」
「你呢?」伊芙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反問了一句。
程斌低頭琢磨了一下,才愕然說道:「病理所?那他不是正好用得上。」
「我不敢。」伊芙說道:「我怕會失望。」
又是一個安靜的清晨,程斌打著哈欠睜開眼睛,發現伊芙趴在他的腿上睡得正香,於是沒敢再動,反而小心地把身上的被子拉了拉,想給伊芙多蓋上一點。www.hetubook•com•com
過了一會,程斌聽到裡間的門輕輕響了一下,但是卻沒有人走出來。他在黑暗中慢慢睜開眼睛向那邊看了看,藉著從天窗照射進來的月光,隱約看到那個兒子似乎趴在門口向他們張望。
看到他縮回頭去,程斌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也不|穿鞋,就光著腳小跑到裡間的門邊,趴在木板牆上側耳細聽。
程斌嗯了一聲,低聲勸道:「明天早上打吧。」
水果機開機的音樂響起來的時候,伊芙還在走神,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嘴裏的漿果已經吃光了,但是很快手上傳來的震動就把她重新拉回了現實,她的手機一連接到了十幾條短住,雖然內容不同,但是意思卻都是同樣的。
「所以你拿了手機是想給他打電話?」程斌說道:「你知道他的電話號碼?」
「放心。」程斌很高興地說道:「這是黑莓,味道很好。」
「我不確定。」伊芙說道:「他在科學院病理所,按道理應該撤回來了。」
老太太似乎已經睡著了,兒子連叫了幾聲,她才清醒過來,低聲抱怨了一句,問道:「怎麼了?」
伊芙身為一個醫生,對於野外生長的果實總是抱有一定程度的戒心,她低聲警告道:「當心有毒。」
因為擔心民兵隊長帶著人再追上來,所以程斌和伊芙打算連夜離開,但是老太太勸說他們夜裡出山太危險,如果迷路就不划算了,所以他們最好在這裏住上一晚,明天早晨再走。
雖然昨天和那兩個看守聊天的時候,程斌並不相信他們的話,但是他並沒有懷疑有關集村並屯這部分內容的www.hetubook.com•com真實性,畢竟對於人口急劇減少后的控制區來說,把倖存者們都聚集在一起才是效率最高的做法。
「就像你說的那樣,他是這方面的專家,一定是優先保護的對象。」程斌安慰道:「也許他現在就在南京,正看著月亮盼望你沒事。」
「記得,他說南邊還不如他那裡。」伊芙說道:「可是我不後悔。」
伊芙哼了一聲,沒有理他,靠在樹榦上閉目假寐。程斌瞪著眼睛望著天空中的月亮,在心裏琢磨這兩天的事情,越想越覺得憋屈,先是飛機莫名其妙的起火,然後是鄉民那奇怪的態度,還有山路上突然爆發的槍戰。把這些事情放到一起聯想,答案似乎就已經呼之欲出了。
「吃人的嘴短啊。」程斌惆悵地說道。
伊芙也沒有堅持,就站在路邊看著程斌摘果子。
走了一會,程斌突然發現樹邊的灌木叢中有一串串的果實,他拉了一下伊芙,示意她等自己下。
程斌摘了幾串,回頭遞給伊芙,伊芙伸手接過來,拿了一串放在嘴邊,一邊感受著甘甜的果漿浸泡自己的味蕾,一邊伸手摸出了手機,心想自己吃著黑莓用蘋果,這也算時尚一族了吧?
程斌意外的嗯了一聲,伊芙的年齡比他大一點,倒是絕對不是會超過三十歲,像她這個年齡段出生時正是計劃生育查得最嚴格的時候,家裡能有兩個孩子的人簡直是鳳毛麟角。
半個小時后,兩個人裹著從老太太家裡順來的被子靠坐在一棵大樹下,程斌低聲笑道:「把你從仰慕者身邊帶走是不是很不近人情?」
但是讓程斌沒有想到的是,並不是所有和-圖-書的人都響應了政府的號召,總有一些人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遊離在外。
伊芙沉默了一下,伸手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握在手裡看了看,卻並沒有打開。
小屋有裡外兩間,看起來裡間是老太太的房間。按照她的意思,是打算讓程斌小兩口住在裏面的,但是程斌堅決不同意,最後也就算了,他們準備在外間將就一夜,明天天亮后再出山。
「我想到的是匪徒。」伊芙說道:「本質上一樣。」
伊芙笑了一下,沒有說話。程斌慢慢伸出手去摟住了她,讓她靠到自己的肩膀,然後兩個人安靜下來,不久就沉沉睡去。
倉促間也沒什麼可以用來果腹的東西,所以兩個人收拾了一下,就動身向山外走去。看過了昨天那一場槍戰,他們的行動變得非常小心,上次遇到的民兵隊長三個人都是菜鳥,所以有驚無險,但是他們兩個人可不敢保證運氣始終這麼好。
程斌嗯了一聲,轉頭看了她一眼,等待她來作出說明。
也許是感覺到了程斌的想法,伊芙閉著眼睛說道:「你想到了?」
山裡沒有什麼娛樂項目,所以天黑下來后,四個人就早早睡下了。程斌和伊芙沒敢脫衣服,和衣躺在用木板墊起的床上,覺得這床板太硬,硌得人難以入睡。
伊芙並沒有給他解釋為什麼自己家裡能有兩個孩子,她輕聲說道:「他從小就學習好,是我的偶像,我後來學醫也是因為受他的影響。」
這次倒輪到兒子沉默了,屋子裡安靜了一會,才聽他說道:「我想要那個女的作媳婦。」
「如果是那樣,我寧願自己去投案自首。」程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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