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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危途

作者:量子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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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鄉路漫長 第240章 我心安處是家鄉

第四卷 鄉路漫長

第240章 我心安處是家鄉

程斌的臉色變得很精彩,他在腦子裡飛快的計算要不要說實話,結果腳下開始遲疑,立刻落到了丁新的身後。
丁新點了點頭,側頭看了他一眼,說道:「那麼你穿這麼一身衣服來,是不想在軍隊幹了?」他說道:「你那個小女朋友選擇了陸軍總院,你如果想留在南京,可以去國防部。」
丁新深深看了他一眼,大步走開,不再說話。
「因為安寧。」程斌說道:「那裡,是我唯一能感覺到安寧的地方。」
那是一輛SUV商務車,車頭前面標著碩大的GMC標誌,外表看上去半新不舊。程斌走過去,就看到有人推開車門鑽了出來,居然是周清。
「你願意承認喪屍?」程斌驚奇地叫道。
雞群已經從街道的一邊走到了另一邊,但是程斌仍然遲遲不敢重新啟動汽車,一隻大黑貓從路旁的陰影里鑽了出來,盯著程斌的車子微微弓直了身子,背上一道明顯是燙傷留下的傷痕清晰可見。
一隻公雞雄赳赳氣昂昂的帶領著它的後宮和孩子們從街道上走過,程斌慢慢停下車子,給它們讓路,同時看著遠處出現的藥廠院門,心裏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他看著腳下的路,總結道:「聰明的敵人也許會比較難對付,但是只要你願意尋找,這樣的敵人也會有更多的機會變成夥伴。」
「你就湊和吧。」周清說道:「我這裏可沒有4S店給你提車,這輛車還是我親自挑選出來的,6.2L,V8發動機。」他拍了拍汽車前蓋,很感慨地說道:「這是我從前最想買的車了。」
「在那邊。」工作人員伸手指了一下,然後和那個軍官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伊芙在和他談過之後就去了陸軍總院報到,這些天也來看過他幾次,據說在新的工作崗位很受重視。
「是我。」程斌說道:「給我的車子準備好了嗎?」
丁新皺起了眉頭,看著程斌問道:「你不覺得可惜嗎?」
「你的工作真這麼閑嗎?」程斌沒好氣地說道。他根本沒有想過要在省城這裏逗留,更沒想到居然會遇到熟人。
程斌覺得身上一陣發冷,他低聲說道:「你怎麼知道?你派人去了?」鍾大俊的能力的確很強和*圖*書,但是它並不知道人類的武裝究竟可以有多強大,不用比較,他就知道如果派吳畏去對付鍾大俊,後者不可能有活路。
說完,就轉身走進門去,兩個衛兵在他的身後將沉重的大門轟然關閉,只留下程斌一個人站在大門前,若有所思。
程斌再見到丁新的時候已經是幾天後了。
丁新顯然並不在意這種細節,還向替他開門的秘書點了點頭表示謝意。兩個人並肩走在走廊里,他開口說道:「看來你已經作出決定了。」他說道:「我聽說三天前你就和趙雷說要見我,我想知道這個決定在這三天中有沒有改變過。」
這個答案讓丁新大吃一驚,他猜到了程斌不想留在軍隊,但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想回疫區去。他再一次停下了腳步,看著程斌說道:「你和你的小女朋友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他最後選擇了離開。」程斌說道:「我覺得現在我能理解他了。」
看到他的目光所向,黃娟略有些羞澀的低下了頭,卓安妮狠狠拍了他一下,低聲罵道:「你做的好事。」
「聽起來像是奪走了你的初戀。」程斌老實不客氣的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那就多謝了。」
良久之後,程斌才鬆開了手,目光落在站在卓安娜身後的黃娟身上,愕然發現她的身材似乎變胖了一些。
周清對他的態度倒是毫不在意,他攤手笑道:「事情上了正軌,我這個負責人其實就沒什麼可乾的了。」他看著程斌笑道:「而且我還得感謝你給這裏爭取來的物資。」
有人拿過一件外衣,準備幫他披到身上,但是丁新拒絕了這個好意,他伸手接過外衣拿在手上,向門外走去,同時示意程斌跟上。
(全書完)
「那你就給我弄這麼輛破車?」程斌想起丁新說過的話,倒也沒有和周清客氣,指著他身後的汽車說道:「這車看著也太破了。」
站在寬大的辦公室里,程斌看到丁新向他擺了擺手,隨手把手裡的文件遞給穿正裝的漂亮女秘書,然後從桌子後面走出來。
程斌發現丁新說話的時候語速很正常,但是用詞卻非常嚴密,聽上去似乎有點繞,但是仔細想的話就會發現他的話里和圖書沒有漏洞,既不給對方留,也不給自己留,這正是工程技術人員的品質。
鍾笛跟著他從車裡鑽出來,看著程斌快步向大門走去,腳下越走越快,後來就直接跑了起來,忍不住高聲說道:「我記得你的家鄉不在這裏。」
七月的東北早已過了春暖花開的階段,到處都是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周清給程斌準備的這輛車也的確不錯,雖然城際高速已經破敗得不成樣子,但是程斌仍然只花了兩個多小時就回到了熟悉的縣城裡。
但是事實上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丁新不可能弄出這麼大的一個局來騙他,所以也只能越來越感覺到丁新的神秘。
程斌搖頭說道:「我在草原上見到了一個叫王啟年的人。」
程斌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只是向他揮了揮手,發動車子絕塵而去。周清站在原地看著汽車消失在視野里,默然不語。
「我可是坐飛機回來的。」程斌側了側頭,躲開了冰冷的槍口,說道:「還以為能趕在你們前面呢。」
丁新輕輕搖了搖頭,再次邁開腳步,嘴裏說道:「你想好了?」
丁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搖頭說道:「當然還有其他的原因。」他轉過身去,邁步繼續剛才的路程,然後說道:「還記得我說過的那個無名英雄嗎?我覺得你和他有點像。」他沒有給程斌插話的機會,接著說道:「但是最重要的是,我這裏還有一份林深河的報告。」
程斌很堅定的搖了搖頭。丁新想了一下,問道:「那是為什麼?」
程斌直覺的感到丁新說的人並不是自己,但是想來這「一群人」裏面也有自己的一份,所以只能老實閉嘴,好在丁新倒也沒有繼續追究的意思,他說道:「所以我能想出來你為什麼不願意提起這件事,如果這就是你想離開部隊的原因,那麼你可以不去對付喪屍,我安排你去追剿叛亂份子。」
丁新沉吟了一下,在一扇有衛兵看守的大門前停了下來,他轉身看向程斌,很堅定地說道:「你說的這部電影我知道,我們現在所做的事情,就是在阻止世界向那個方向滑落。」他說道:「雖然你退出了,但是我們永遠不會缺乏繼續努力的人,愛心也永遠和圖書不是拯救世界的唯一手段。」
丁新沒有停下腳步,甚至沒有再看程斌,他轉回頭去,看著自己的正前方,輕聲說道:「我猜是有一隻喪屍恢復了智力。」他說道:「林深河的報告描述得很詳細,所以我猜那隻喪屍可以用語言和你溝通。」
「啊?」程斌大吃一驚,還沒等分辨,就聽到卓安妮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回頭再跟你算賬。」然後她又大聲說道:「既然回來了,就別再走了。」
「沒什麼。」程斌說道:「只是我們都做出了選擇而已。」
程斌想了一下,跟上去問道:「前幾天我看了一部電影,叫做The Road,世界真會變成那樣嗎?」
「沒錯。」丁新很欣賞程斌敏捷的思維:「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卻意識到一定發生了一件重要的事。」他轉過頭看著程斌,臉上帶著一絲莫測高深的笑意:「但是你的報告上並沒有這段內容。」
程斌看著站在面前的這些熟悉面孔,心裏感慨萬千,點頭說道:「好的……」
正在猶豫的時候,程斌突然聽到身邊的車門輕輕一響,一個人已經拉開車門坐了進來,手裡的92式手槍頂在了程斌的耳畔,輕聲說道:「居然是你?你怎麼來了?」
丁新又笑了,他說道:「無論我們願不願意,它們都已經存在了。」他看向程斌:「那麼你想去哪裡?」
然後他向程斌伸出右手:「就這樣吧,雖然我有些失望,但是仍然要感謝你的經歷,讓我們可以提早認識到疫區的真實情況。」他和程斌用力握了一下手,說道:「再見。」
丁新本來也不是婆婆媽媽的人,於是點頭說道:「那好,我明天安排你離開。」說到這裏,他終於忍不住說道:「真不是因為和你那小女朋友鬧翻了?」
程斌猶豫了一下,問道:「為什麼我覺得你對喪屍要比對叛亂者更寬容。」
丁新笑了起來,他淡淡地說道:「因為那些人是自己作出的選擇,但是變成喪屍的人沒有選擇,所以我願意給它們一次選擇的機會。」他說道:「如果要給它們選擇,至少它們要有這個能力,像你發現的那種開始恢復智力的喪屍其實是很有用處的,所以hetubook.com.com我不會像你想的那樣把它們作為重點打擊對象。而且其實喪屍對我沒有什麼秘密,我也不需要把它們切片。」
程斌已經跟隨著他停了下來,他看著丁新,慢慢開口說道:「你這麼重視我,真的只是因為吳畏推薦了我?」
在那個寒冷的冬天里,程斌曾經騎著三輪車走遍了這裏的每一個角落,所以根本不需要辨認路徑,只是放慢車速,緩緩向著藥廠駛去。
程斌眯起眼睛看了看那輛汽車,然後慢慢地走了過去。
「讀者不會喜歡主角被殺死的故事的。」程斌說道,他一面說著,一面推開車門走了下去,這時一群人正從藥廠的大門裡走出來,程斌的目光落在走在前面的兩個女人身上,那個走得比較快的人正是卓安妮,另一個跟在她身後的女人依稀就是黃娟。
「不是。」青年搖了搖頭,向後指了一下說道:「押運員在那。」
一個夾著文件夾的軍官走了過來,看著青年疑惑地說道:「你是押運員?」
軍官還想再問,這時一個機場工作人員跑了過來,向青年軍人問道:「你是程斌?」
「我心安處是家鄉。」程斌大叫道,然後他的聲音就被打斷了,同樣飛奔過來的卓安妮一下撞進了他的懷裡,兩個人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我知道那個人。」丁新說道:「在你和林深河的報告上都有這個名字。」
他微微沉吟了一下,很簡短的回答道:「沒有。」
說到這裏,他停下了腳步,轉頭認真地看著程斌:「現在很多人對於計劃經濟和配給制很不滿,所以只要理順了工業鏈條,必然會很快恢復從前的市場經濟,但是在這之前,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放棄軍職。」
程斌就是懷著這種糾結鬱悶的心情見到丁新的。
「是。」程斌不願意多說,但是回答得非常乾脆。
丁新笑了起來,他輕輕搖頭說道:「我怎麼知道?我記得我告訴過你災難發生前我在美國,那裡的災難發生得要比我們早十個月,這麼長的時間里,生個孩子都夠了,你覺得有什麼是我來不及發現的?」說到這裏,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冷冷哼了一聲說道:「這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就是一群人拚命想要隱瞞的https://m.hetubook.com.com對象其實比他們更清楚真像是什麼。」
雖然兩個人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起將來的事情,但是顯然都知道他們的關係不可能再回到從前。
又是一個清朗的午後,一架大型運輸機在省城剛剛清理出來的跑道上緩緩停了下來,一排漆成墨綠色的軍用卡車追了上來,等待裝運飛機上的物資。在緩緩打開的貨艙門中,一個身穿沒有軍銜標誌迷彩服的年輕人慢慢走了出來,他在踏上機場跑道之後,停下來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似乎有些感慨。
上次見過丁新后,他專門留意了一下中央政府官員方面的新聞,但是從來沒有見到或者聽到這樣的一個名字,就好像這個叫做丁新的人其實是不存在的一樣。
對於這一點程斌毫不懷疑,畢竟伊芙有留學經歷,臨床經驗也很豐富,特別是她處理突發事件時的冷靜品質不是每個人都能具備的,再加上背景夠深,想不被重視也不可能。
「那你飛得可太慢了。」執槍的男人長著一張不輸于丁新的英俊面孔,他板著臉說道:「你說我要是一槍打破了你的頭,這個故事是不是就圓滿了。」
這次再見丁新就不是在上次那間小小的會議室里了,看起來是丁新的辦公室。
看到丁新示意自己跟上,程斌也只能服從,他倒是知道和領導一起走的時候應該落後一點,但是這樣一來兩個人說話就太彆扭了,所以只是猶豫了一下就快步跟了上去。
他看著程斌身上穿的休閑裝,微微皺起眉頭,邊走邊說道:「十點有個會,就不請你品嘗這裏的咖啡了,咱們邊走邊說吧。」他自嘲的笑了一下:「出去幾天,家裡壓下了一堆事,哪件都耽誤不得,偏偏都可以等我回來。」
「是他?」程斌只是在腦子裡轉了一下,就立刻明白過來:「他肯定提到了食品倉庫。」
「記得有時間回來看我。」周清說道:「那邊沒說你什麼時候回去,我覺得不是他們忘記了。」
看到程斌驚訝的表情,周清笑道:「聽說那邊專門要求準備這樣一輛車,我就猜到是你回來了。」
「我想回縣城。」程斌老老實實地說道。
程斌猶豫了一下,他聽出來丁新是在吐槽,這也是他這幾天一直在猜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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