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孟浩，告訴你，你想死，我不攔著，可別連累到我！」陸希言抬手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有道是，女大十八變。

「淺野君，對付中國人還得是中國人自己，你的手下一張嘴，人家就能聽出來是日本人，會跟你說實話嗎？」

「阿里膈應一碼事兒？」

「你會日語吧？」

……

「學籍還在嗎？」

「淺野君不愧是帝國優秀的人才，一點就透。」竹內雲子呵呵一笑，誇讚一聲。

「嗯，我知道了。」陸希言點了點頭，沒發現孟繁星已經來到自己身邊，喝咖啡是他在法國跟老師學的習慣，「聽浩子說，你離家出走之前，考上了大海醫專預科，只讀了半年？」

診所附近陌生人多了起來，而且還有一些閑散的幫派分子，陸希言雖然在外留學五年，可在上海也生活了近二十年年。

「嗯。」

在法國留學五年，陸希言也曾嘗試交往過一兩個女朋友，法國女孩崇尚自由，浪漫，但是東西方文化的差異，生活習慣和飲食習慣，還有彼此的價值觀的問題，最終都分開了。

「雲子小姐的意思是，以華制華？」

「淺野君，你明白了？」

孟繁星點了和_圖_書點頭。

這姐姐脾氣犟，弟弟也差不離，這幾天陸希言夾在中間，那真是有一種老鼠鑽進了風箱里的感覺，兩頭都受氣。

「咯咯咯……」孟繁星笑的花痴亂顫。

「安子哥，咖啡晚上喝多了不好。」

「中國人是不可信的。」

三天過去了，居然連一個中國女人的身份都沒有弄清楚，簡直丟進了大日本帝國的警察的臉。

「安子哥，我不明白什麼叫家國大義，我只知道，咱們中國人講倫理孝道，孝比天大，任何理由都大不過這個，今天是什麼日子，除夕，一家團圓，為什麼非要給自己找個什麼狗屁理由，說什麼怕連累家人，家人若是怕連累，那還叫家人嗎？」孟浩捂著臉，大聲叱問道。

「應該還在的吧，抗戰爆發后，學校已經內遷了，據說去了雲南，名字也改了。」孟繁星道。

「會一點點。」孟繁星點了點頭。

「你知道日本人是什麼德行，他們殺人不眨眼的，我不管你姐姐是誰，可至少她是在抗日，是再盡一個中國人的職責，你呢，又對這個國家，對百姓做了什麼？」

「知道了。」

「對不起，浩子，和圖書哎……」陸希言仰天一嘆，有些事情，沒有道理可言的。

「你的眼裡難道只有兒女情長，就沒有家國大義嗎？」

「可以了，就這樣，安子哥你小心點兒。」

「過去能夠在法租界呼風喚雨，連法國人都禮讓三分的是什麼人，淺野君不會不知道吧？」竹內雲子輕描淡寫的道。

「行了吧？」

「浩子，你姐有難處，你難道不知道嗎？」

「教教我如何？」陸希言認真地說道。

「青幫。」

「梅梅，回去吧，一家人，總不能瞞著一輩子，說好了，有事兒，我們一起扛，難道我們三個人還比不過你一個人？」

沒那麼簡單。

「きれいですね……」

「安子哥，你知道的，這有多危險，我不希望他們攪和進來。」孟繁星背靠門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淺野一郎十分生氣，自己這幾個手下辦事的能力和效率實在不敢恭維。

現在上海灘誰的勢力最大，除了日本人還有誰，連杜老闆都怕了他們，丟下多年經營的家業跑到香港避難去了。

「安子哥，姐。」孟浩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噔噔的就進來了。

「我爹怕你不來，這hetubook.com.com不又非要讓我再來說一聲。」

「安子哥，我爹說了，讓你晚上早點兒過去，咱么爺三兒一起守歲。」孟浩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他一個小小的大夫，沒錢沒勢的，怎麼會被幫派分子盯上，這還用說嗎，這背後肯定是有人的。

真以為這幾日沒什麼動靜，就平安過關了嗎？

「廢物，三天了，連一個女人身份都沒有調查清楚，帝國給你們這麼高的薪水有什麼用？」

「浩子，瞎說什麼，你小聲一點兒！」

這些是什麼人，他還不清楚？

「我小聲不了！」

……

「你真好看呢？」

「姐，你真不回去？」

「你有事，我和浩子能置身事外嗎？」陸希言道，「換作是我們，你也能不管嗎，何況我們已經攪和進來了，你想撇開我們都不行了。」

一晃的功夫，臘月二十九了（除夕），診所這一天也歇業了，這過年，喜慶的日子，家家戶戶都貼春聯。

「高點兒，再高點兒……」

「早上好，おはようございます……」

「好看呀……」

「明白了，多謝雲子小姐指點。」淺野一郎恭敬的一鞠躬。

「上海是遠東的情報中心，這裏活躍m.hetubook.com.com著說不清的情報間諜，特工，情報掮客，還有處處跟帝國的作對的抗日分子，這其中以中共的上海地下黨，重慶政府的軍統和中統的潛伏人員為我們最大的敵人，老師曾經說過，中國人最喜歡的就是內鬥，如果我們要佔領並控制這塊富饒的大陸，武力征服只是手段之一，最好的辦法還是讓他們自己斗。」

「謝謝，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這個發音不對，得這樣說：阿哩嘎豆勾雜一嘛斯……」

「雲子小姐，你有什麼高見？」

不會日語怎麼能偽裝成藝伎潛入日本海軍俱樂部，那一張嘴不就露餡兒了？

「梅梅，好看怎麼說？」

「但是可以利用。」

骨子裡，他還是喜歡東方女子那種矜持和溫婉大方。

孟繁星一扭頭，揉著眼睛推門進卧室了。

「安子哥，你什麼意思？」

五年前，孟繁星還只是一個情竇初開的青澀少女，一眨眼功夫，就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渾身上下散發著青春的活力。

「祥生叔也真是的，我都答應了，還能爽約不成？」陸希言放下手中的活計，嘟囔一聲。

「姐，跟我回去吧，爹不會怪你的，真的。」

孟繁星一雙明眸閃和*圖*書過一絲異樣的神采。

「不就是日本人，有什麼大不了的，這裡是法租界，我還是法租界的巡捕呢，他日本人要再敢來，我打斷他們的狗腿！」

「安子哥，你要學日語，做什麼？」孟繁星覺得非常詫異，陸希言怎麼會突然想要學習日語。

「有什麼比一家人團聚更重要的嗎？」

到不是不能回，是她自己不願意，怕連累家人。

「我知道了，不是說好了的嘛，你還來跑一趟？」陸希言一努嘴，早上起來，這孟繁星也鬧情緒呢，有家不能回，這大團圓的日子，實在是不是滋味兒。

「梅梅，我學日語，只有你我知道，不可告訴第三人，包括浩子。」陸希言隨後又加了一句。

「雲子小姐有什麼高見呢？」淺野一郎嘴角微微一動，似乎有些異動。

「我想接下來，我跟日本人打交道的機會不會少，如果我不知道他們說什麼，豈不是很吃虧？」陸希言道，語言是一門工具，他想要了解敵人更多，就必須學習是用敵人的語言和一切。

「浩子，別難為你姐了，她心裏也不好受……」陸希言伸手攔住了就要追進去的孟浩道。

「浩子，你咋來了？」

貼完診所，還得貼二樓的小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