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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督察長，這不合規矩吧？」唐錦微微一愣，他沒想到程子卿一開口就向他要人，這個人居然還是田森。

「沒錯，陸顧問真是神了，居然從一點兒煙絲察覺到蛛絲馬跡，將隱藏咱們中間這個內奸給揪了出來。」齊桓激動無比。

進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體型偏瘦，一身長袍，表情僵硬，一張臉就好像別人欠了他幾吊錢似的。

「翁雄是青幫子弟，他壞了杜老闆定下的規矩，當了漢奸，就只有死路一條，唐探長，至於你的麻煩，杜老闆不會虧待你的。」程子卿道。

「你們繼續檢查，給我找個刷子，要軟毛的，還有證物袋過來。」

從左往右，老賈是第一個，打開袋子，倒出裏面的東西，火柴，一個小布包，皮帶，還有一些零碎的鈔票，銅子兒……

齊桓帶著五個便衣探員進來，每個人手中各自捧著一堆衣服，這傢伙還算聰明，沒有把五個人的衣服混在一起。

唐錦辦公室，距離陸希言從他辦公室離開也就一個半小時左右。

「班房沒有號衣嗎，就算沒有，給他們買幾套舊衣服總可以吧？」陸希言哼哼一聲，衣服可能直接接觸到毒藥，如果下毒人不小心，這就是最直接的證據了。

「翁雄的死，誰來背黑鍋？」

「兇手是田森？」

「問一下，有誰知道田森平時抽什麼牌子的香煙，越快越好。」陸希言命令一聲。

「好，田森，我可以交給你，但他不能呆在法租界了。」

「一點兒煙絲而已，值得這麼大驚小怪的嗎？」齊桓也湊過腦袋過來和圖書，不悅一聲，「抽煙的人口袋裡，那個沒落下一點兒煙絲？」

「是，探長。」齊桓跟了唐錦好幾年了，怎麼會不知道「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要是讓外面的人知道，那政治處可就丟人了。

小心翼翼的將口袋角落裡的煙絲都收集起來，放入紙袋內，然後封了起來，直覺告訴他，這煙絲會是破解內奸下毒的關鍵。

「杜老闆下了格殺令，翁雄必須死！」

「去幹活吧，我去找你們唐探長。」陸希言點了點頭。

「探長，招了，招了……」話音剛落，就看到齊桓喜沖沖的推門進來。

「陸顧問，你要的所有的證物都在這裏。」齊桓帶著牧風來到證物室內，調出陸希言想要查看的證物。

「好了，我知道了，田森的事情，我來處理，對外不可多說！」唐錦交代一聲。

未幾，齊桓急匆匆的進來了。

「找到兇手了？」唐錦眼珠子都瞪出來了，自己手下折騰了半天，啥都沒有發現，陸希言一來，不到兩小時，就把這麼難的案子給破了。

「聰明！」陸希言點了點頭。

「唐探長，田森是我的人，我要把他帶走，請您行個方便。」程子卿沒有坐，直接就對唐錦道。

「辛苦陸老弟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陸顧問，這都搜查過了，總不能讓他們光著身子坐班房吧？」齊桓一愣。

唐錦揮了揮手，他在想，這事兒怎麼跟法國人去說呢。

「紅丸呢，怎麼沒有發現紅丸？」

「翁雄抽完煙，一命嗚呼，自然會留下煙頭，兇手假裝第一和_圖_書個發現翁雄死亡，並想要毀滅證據，地上的煙灰可以用腳一銼，根本察覺不出來，可是沒燒掉的煙頭呢，他不能留在現場，只能先揣到自己兜里，等到沒人的時候再丟掉，不過，兇手聰明反被聰明誤，他若是隨意丟棄在死亡現場之外，即使我們看到了，也不會注意，他偏偏藏在了自己口袋裡，還用手碾碎了，偽裝成殘留在口袋裡的煙絲，本來他已經過關了，一個抽煙的人，口袋裡殘留一些煙絲，這也很正常，不過，他忘記了，煙絲火燎過之後，那味道是不一樣的，何況這煙絲里還下了毒……」陸希言仔細的解釋道。

「唐兄，幸不辱命。」

篤篤……

「不用找了，我詳細檢查過翁雄的屍體，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間有灼燒發黃的痕迹。」唐錦雖然沒有能找出兇手，可他也不是吃乾飯的，這種明顯的細節怎麼會發現不了呢。

「衣服，搜身之後，都讓他們穿著呢……」

也就是說政治處的情報工作大部分都是他在負責，當然，他只是負責收集法租界內的一些情況，尤其是中國人為主。

他差一點兒就誤判為，這是日本人背後指使，而故意的給他製造麻煩的，現在可好，居然是杜老闆下令殺的人。

「陸顧問，田森平時抽的是紅錫包。」

從鑒證科實驗室出來，陸希言淡淡的吩咐齊桓一聲：「可以提審田森了，不出意外，他就是給翁雄下毒的內奸。」

唐錦聽的都呆住了。

「唐兄，我也該走了，你放心，這事兒，我會爛在肚子里，誰都不m.ｈｅtuｂook.coｍ.cｏm會說的。」陸希言對一肚子火發不出來的唐錦道。

「沒抓到兇手，那自然是日本人了。」陸希言自然是聽的很明白，這個時候，不失時機的開口一聲道。

「兇手百密一疏，他以為把那一截煙頭用手指碾碎了，藏在自己口袋裡，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了，但他最終還是露餡兒了。」陸希言掏出一個證物紙袋來。

「這位一定是陸希言陸顧問了，果然有一套！」程子卿沖陸希言露出一個罕見額的笑臉道。

「煙頭？」

「這個田森平時抽煙嗎？」陸希言問齊桓道，雖然看過田森的卷宗，可是卷宗里的信息並不能代表所有。

「是。」

「陸顧問，沒有發現！」

「程督察長，你知道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翁雄這一死，會引發什麼後果？」唐錦有些憤怒，是一個翁雄不足惜，可偏偏在這個時候，日本人借周源泉遇刺，在法租界搞事兒。

「……」

唐錦一下子愣住了，翁雄的死居然跟杜老闆有關，這倒是他不曾預料到的。

「好，我這就去。」

「程督察長客氣了。」

「是！」

「是的，兇手下毒的方法並不是食物，也不是水，而是香煙。」陸希言道，「據我的推斷，兇手假裝去方便，路過翁雄的監室，翁雄是個癮君子，聞到香煙的味兒肯定是百爪撓心，於是他就向兇手討一根煙抽，這就給了兇手的機會，一根毒煙遞了過去，翁雄豈有命在？」

「報告陸顧問，是田森的。」檢查的探員回答道。

政治處除了唐錦之外，華捕中還有一位實權人物，和*圖*書就是老牌督察長程子卿了，他是整個政治處包打聽的頭頭。

「不用了，我順路去一趟震旦大學。」陸希言想起今天孟繁星第一天來震旦大學旁聽，不知道情況怎麼樣，就想去看一看。

但是陸希言並不這麼認為，這件衣服口袋裡的煙絲不像是散落的，倒像是有人故意碾碎了的。

「真是他？」齊桓大吃一驚。

陸希言跟齊桓則盯著五人的檢查動作。

「這個請唐探長放心，我會馬上安排送他去香港，只要唐探長這邊網開一面就可以了。」程子卿抱拳道。

那巡捕檢查的時候翻開了一個口袋，發現角落裡積攢了一些煙絲，看上去還比較新鮮。

「知道。」齊桓額頭上出了一層汗珠，心說，這看上去溫的陸希言發起火來，比唐探長一點兒都不弱。

一個紙箱子，五個證物袋擺放整齊。

「讓人去買一包回來。」陸希言吩咐一聲，齊桓直接道，「我已經吩咐麻小五齣去買了。」

「程督察長，快請坐！」唐錦見到來人，不禁微微愣了一下。

「唐兄，當然這些也只是推理猜測，不過如果能夠找到翁雄手指間是否有灼燒的痕迹和分析出煙絲里的毒素跟翁雄所中劇毒比對一下，那就差不多能定案了。」

這些人居然只是搜了一遍，沒發現就這樣放過去了，太草率了吧。

「唐探長，此情容后再補，告辭。」程子卿微微一拱手，一甩長袖，轉身就離開了。

「很好，給我仔細搜查，重點是袖口，領口還有口袋，有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給我放過。」陸希言吩咐一聲。

「知道！heｔｕｂooｋ.ｃｏｍ.ｃｏm」

「陸顧問，您來看一下……」募的，其中一名探員舉起手叫了一聲。

「那這煙頭是怎麼回事兒？」

「開始吧。」陸希言一揮手，五人開始按照陸希言說的查找流程開始檢查五個人的每一件衣服。

弄死一個翁雄，會不會激怒日本人難說，但起碼把事情跟整複雜了。

「馬上去拘留室，把五個人的衣物全部給我拿來，知道怎麼說嗎？」陸希言命令一聲。

陸希言快步走了過去。

「你們都知道自己手裡的衣服是誰的吧？」陸希言問道。

「進來？」

齊桓說的沒錯，香煙拆開后，放在口袋裡，總有一些煙絲跑出來，掉在口袋裡，這種情況在經常抽煙人口袋裡經常發現，稀奇。

這程子卿還是青幫中人，與杜老闆是結義兄弟，他的比許多人都低調，但能量絕對不小。

「糊塗，衣服是重要的證物。為什麼不把他們的衣服留下來？」陸希言嚴厲的質問道，「你們不知道他們當中有人有殺人嫌疑嗎？」

……

然後是謝長貴的，田森的，張志堅的，吳有根，多是些隨身的東西，有錢包，紙幣，大洋，還有香煙，打火機以及護身符之類的東西。

「謝長貴招供，紅丸他並未帶在身上，而是藏在他睡覺床板下隔層內，每當給翁雄的時候再取，探長已經派人去安全屋搜了。」齊桓解釋道。

「怎麼只有隨身物品，他們的隨身穿的衣服呢？」陸希言問道。

「好。」

十多分鐘后。

「偶爾也抽，但是不多見。」一位探員說道。

「這件外套是誰的？」

這樣辦案，難怪案子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