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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小五跟唐錦他們的關係要比他跟唐錦的關係還要親密的多，否則，不可能連他都不知道的地方，麻小五卻知道。

「冰啤吧，這天喝什麼都不如它爽快。」陸希言道。

白拿薪水不幹活兒，有點兒對不起唐錦給他開的這份薪水了。

麻小五看上去並不是那種城府很深的人，畢竟年紀不大。

「老曹怎麼還沒來？」

……

超過一半兒的上座率。

「我這兒有剛到的德國黑啤，要不要給你們來點兒？」田淼笑嘻嘻道。

陸希言的法語和英語還行，日語也能聽得懂，但其他語言就不行了，比如西班牙語和俄語，那是完全聽不懂，德語還能聽懂一些單詞。

力不從心？

「恭喜了，唐兄。」陸希言舉杯道，他說今天唐錦怎麼會突然叫他出來喝酒，還把他帶到這麼一個地方來。

希望是他多想了吧。

督察長已經是法捕房的高層了，有一定話語權了。

這個酒吧里的客人可以湊到一支八國聯軍了。

一般治安案件不歸政治處管，最近一段日子來，陸希言這個政治處顧問也算是比較清閑的。

麻小五知道的地方，他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這間酒吧，就是一個情報交易所，你可以花錢買情報，可以用情報交換，只要雙方寧情我願，什麼都可以買，什麼都可以賣。」唐錦介紹道。

「唐兄認識？」

「就是酒吧的老闆嘍，人家可是麻省理工出來的。」唐錦沖酒吧櫃檯內那個身穿馬甲，大領結的中年鬍子大叔一招手。

「陸大夫，最近反正不太平，搶劫，https://m.hetubook.com.com殺人這種惡性案件特別多，就連租界的巡捕都有被搶和被殺的。」奚夢瑤也有些擔憂道。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一紮啤酒都見底了，又要了一紮，曹斌才姍姍來遲，一來就抱拳賠罪，還自罰了三杯啤酒。

陸希言尷尬的笑了笑，沒有搭話，心說道，你是哪個方面力不從心？

「唐兄，這地方不錯，挺有情調的。」陸希言坐下來道，「而且還挺涼快的，怎麼做到的？」

「明白了。」陸希言點了點頭。

麻小五知道地方，這句話或許別人聽了不會太在意，但是當了這一段時間「軍師」后，他變得敏感起來，任何一句話，哪怕是一個詞兒，用的不同的語氣，都會有不同的意思。

這老天爺天生就是一張善變的臉。

「是呀，他平時很準時的。」齊桓也不由的嘀咕一聲。

「來乾杯！」

「唐，你們的黑啤，慢用！」田淼拿著一紮黑啤和四個玻璃杯子過來。

這是一家很小的酒吧，門口只有一塊黑貓標誌的霓虹燈廣告牌，只容易一個人進出的門，如果稍微體型龐大一些的人，還真不容易進入呢。

陸希言和麻小五走了過去。

「好，你讓麻小五去接你，他知道地方。」說完唐錦就掛了電話。

「老陸，喝什麼？」

「配合日本人的工作？」陸希言驚訝道，「什麼意思？」

一會兒的功夫，這間酒吧里陸續進來不少人。

陸希言嚇了一跳，軍火走私那可是嚴令禁止的，一般人是絕沒有這個渠道的，這和圖書個看上去有些滄桑的大鬍子，居然有這麼深的背景。

傑克微微一笑，做了一個「OK」的手勢，顧客就是上帝，何況來他這裏的顧客，都是非同一般的身份。

「開酒吧是副業，本職工作是情報掮客。」唐錦小聲說道，「他只做國際情報生意，當然，偶爾也會做點兒軍火走私什麼的。」

「小五，下班過來接我，老唐晚上請客，他說你知道地方。」陸希言想了一下，給家裡的麻小五打了一個電話。

「厲害，這個系統是誰想出來的？」

原來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呀！

「好。」

「老陸，晚上有空，出來喝酒？」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公董局方面希望盡量的維護法租界內的治安和人員安全，不希望過分的激怒日本人。」唐錦道。

藥品緊張，價格上漲，廣慈醫院這樣法租界第一大醫院也出現了藥品短缺的現象，市場上創傷葯的價格，一天一個價。

「是嗎，那日後要請陸博士多多關照了，我最近總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田淼眼睛一亮。

「傑克，這位是陸希言，陸博士！」

「別小看他，早年真的留學美國，在麻省理工留過學，機械，化學雙碩士，回國后，在漢陽鐵廠干過，去過東北，在奉天兵工廠待了五年，九·一八後來的上海，精通英、法、俄、德、意和西班牙六國語言，上海灘是遠東情報中心，這裏每天各種情報交換，傑克雖然不是最有名的，但他的消息是最準確，價錢也是最公道的。」唐錦小聲解釋道。

「我不經常來，曹斌是這裏的常和-圖-書客，他跟傑克很熟悉，彼此有過幾次愉快的合作。」唐錦道。

「老談，這個傑克？」

「是嗎，什麼是時候的事情？」陸希言驚訝道。

「陸顧問，你還不知道吧，唐探長升職了，督察長！」齊桓道。

「老陸，你沒見過也不稀奇，她就是竹內雲子。」唐錦道。

借口！

他也樂的裝糊塗。

「法國人也要向日本人低頭了？」

說話間，一道妖嬈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黑色鏤空的旗袍，前|凸|后|翹，手裡還拿著一把摺扇，紅唇如鉤。

「行呀，不過我酒量你是知道的，喝多了，你可得送我回來。」陸希言呵呵一笑，晚上也沒什麼事兒，答應下來。

這人不禁念叨，剛念叨兩句唐錦，這唐錦的電話就掛到他的辦公室了。

「陸博士是我的好朋友，法捕房的顧問，他的醫術很高明，傑克，你有什麼毛病，可以去廣慈醫院直接找他。」唐錦笑道。

各自點了一杯啤酒，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德國黑啤，味道不錯，陸希言在法國喝過的，還頗有些懷戀的感覺，能在上海喝到正宗的德國黑啤，那可不容易。

「欺軟怕硬，法國佬也特么是慫包！」齊桓氣哼哼一聲。

「這事兒，只能私下裡說說，可不能對外講，來，喝酒。」唐錦舉起酒杯道。

「呵呵，這裡有一套水循環系統，把冰涼的井水從地下抽上來，然後通過這些管道循環流動，再回到井中。」唐錦道，「所以，這裏當然就不熱了。」

「要不是唐兄帶我來，我還真不知道上海灘還樣一個地方呢，真是和圖書孤陋寡聞了。」陸希言嘿嘿一笑。

看到陸希言，唐錦一招手。

「就是凡是涉及跟日本僑民以及抗日方面的案子，包括嫌犯抓捕，審訊，引渡等等一些列的工作都由這個特務班處理，特務班處理不了的，再往上呈報。」唐錦解釋道。

「謝謝。」唐錦道，「法捕房政治處接下來可能要成立一個特務班，班長肯定是由法國人來當，不過做事的還是我們這些人。」

朱葆三路，法租界酒吧一條街，不到百米的街道，開了十三家酒吧，唐錦說的麻小五知道的地方，就是黑貓酒吧。

「可以，不過，軍事情報可不容易弄到，價錢也更為昂貴，而且還有生命危險，所以，一般不會在這裏進行交易，而是談妥了，私下裡進行。」唐錦解釋道。

「這裏什麼人都能遇到，就算遇到日本人也不稀奇。」唐錦道。

冒險家，飛行員，新聞記者，律師，落魄的軍人等等，各色人等，都是這家黑貓酒吧的常客。

「你好。」陸希言忙伸手過去。

誰都聽得出來，今晚是唐錦交出來喝酒的，會讓曹斌買單，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這我倒是沒留意，到底咋回事兒呢？」

「嗯，回頭我問一問唐錦去，這麼下去，醫院的創傷葯消耗也太快了，這個月咱們科室的外傷手術增加了三成。」陸希言點了點頭道。

「這個特務班專門負責配合日本人的工作。」

「她就是竹內雲子？」陸希言還真沒有見過竹內雲子本人，只是在照片上見過，唐錦這麼一說，他馬上就認出來了。

「我也是剛得到的消息，對外宣https://www.hetubook.com.com布的話，還要過幾天。」唐錦嘿嘿一笑，華人能夠在法捕房做到督察長，基本上已經算是到頭了，不過唐錦還年輕，以後的事情，那還說不準呢。

「怎麼回事，老曹，你一向很守時，從不遲到的？」唐錦問道。

「我哪兒知道，反正這事兒跟日本人少不了關係。」奚夢瑤訕訕一笑。

「傑克，再來兩紮黑啤！」

「軍火走私？」

「她怎麼來了？」

看破不說破，這種事兒，唐錦這個主人都沒說什麼，他當然不會去挑破了，他雖然在這個圈子內，但有些事情他們並不想讓他知道。

等陸希言和麻五進來的時候，已經看到唐錦和齊桓了，他們兩個並沒有坐在櫃檯前，而是在裏面角落裡一個卡座坐著。

那叫傑克的中年鬍子大叔微微一笑，伸手過來禮貌的自我介紹道：「陸博士，你好，我叫田淼，英文名叫傑克，客人都是喜歡叫我船長。」

「出門的時候忘帶錢包了，又折回去拿了一下。」曹斌嘿嘿一笑，「這不是老唐要升職了，今晚這單我買了。」

「好，那就先來一紮吧。」

「軍事情報也可以嗎？」

這六月的天，就跟小孩子的臉一樣，說變就變。

這是一間典型的英國鄉村酒吧，進去之後，還有七八個台階，壁櫥靠牆壁放置，櫥前是一排長長的櫃檯，櫃檯外側是一溜單柱的圓凳。

「夢瑤，最近醫院是不是槍傷，刀傷多了起來了？」陸希言問道，「法租界的治安變的那麼差嗎？」

上午還艷陽高照，到中午就雷電交加，緊接著大雨傾盆了，可是沒過多久，又是紅霞滿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