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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集了一些，要給您拿嗎？」閆磊問道。

「閆磊，第一份報道是哪一張？」

「爸，我去廚房幫小何？」

「呃……」孟繁星一呆，這事兒她也躲不過去了。

「都給我拿過來。」陸希言感覺不尋常，無緣無故的有記者去採訪他的病人，還在報紙上吹噓自己。

「另外，調查一下這個叫李鳴的記者，他怎麼會無緣無故發這樣一篇胡亂編造的文章，還有連續報道？」陸希言再吩咐道。

「好。」

孟浩臉色訕訕，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低頭扒飯。

「好。」陸希言知道孟繁星擔心什麼，其實他也擔心，雖然說他是醫生，孟繁星也是學醫的。（有同學說避孕，我只能說，時代不同）

「先生，是這一張，《華報》。」閆磊早就按照報紙的日期前後順序排列好了，從最底下的抽出一份報紙遞了上來。

「都怪小浩說漏了嘴，不然爸也不會知道這件事兒。」孟繁星嘆了一口氣，「好在我給他解釋清楚了，知道你是一時氣憤，才動手的，那個劉主任嘴巴太缺德了，怎麼能隨意誣陷一個女孩子的清白呢。」

「這就對上了，我明白了。」佐藤大叫一聲。

陸希言一愣。

「佐藤先生，這個陸希言就是救了特高課的雲子小姐的醫生，人送外號：上帝之手。」謝筱初道。

「別再那裡恭維我了，我讓你查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陸希言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拳腳功夫，他的確不如人，但是如果有一把手術刀在手的話，和_圖_書那對方除非是銅皮鐵骨，否則倒下去的一定是他。

「閆磊，你明天替我去一趟大美晚報，替我發一則聲明，就說，我從未接受過這個《華報》叫李鳴的記者的獨家採訪，他在《華報》上刊登的有關採訪我的文章，有誇大和不實之處，鑒於他沒有任何不當的言辭，如果他繼續發表沒有經過我允許，且涉及我的文章的話，我將保留使用法律來維護我的合法權益。」陸希言道。

……

「你說什麼，奚鴻偉已經把通商銀行的錢還上了？」摟著歌妓的佐藤聞言，驚愕的從榻榻米上赤著腳沖了下來。

陸續的三五篇報道出來，李鳴再一次在《華報》上刊登了他一篇文章，盛讚他的醫德和醫術，並正式的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叫「上帝之手」。

「你也來以為我是百無一用是書生嗎？」陸希言哼哼一聲。

「我查了，給您起這個『上帝之手』外號的是一家《東亞日報》的報紙，是一個記者採訪了幾個您的病人，然後在報紙上連續報道了您的醫術，然後稱您為：上帝之手，還有不少報紙都轉載了這篇文章，影響不小。」閆磊道。

奚鴻偉給他開出了一千萬的價錢，這讓他很惱火，因此決定暫不收購了，要看奚鴻偉走上絕路，到那個時候，別說五百萬了，就是一百萬他都不會給他了。

「去吧。」

「打什麼架，你姐夫這體格，不被人打就不錯了，還跟人打架？」孟繁星瞪了弟弟一眼，輕斥道，「咱們家和-圖-書吃飯的規矩忘了？」

「記住，調查的時候盡量不要打草驚蛇。」

「翻身，不可能，就憑中國人現在的技術能力，生產多少，賠多少，中國的紗廠生產出來的產品根本不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對手。」佐藤冷笑道。

吧嗒！

陸希言臉色一變，這老孟頭兒該不會把他也叫過去吧？還好，老孟頭把兩姐弟叫過去之後，就沒再叫他。

他們兩個現在都還沒有做好迎接一個「小生命」的準備，孟繁星需要完成學業，陸希言也有很多危險的事情要去做。

中國人和租界的西人對這些報紙都不是太敏感。

孟繁星伸手把床頭燈給關了。

抗日宣傳在租界一刻都沒有停息過。

緊接著，這位記者有陸續走訪了他的病人，寫了好幾篇的相關的採訪的報道，陸續發表在《華報》上面。

吃著飯的老孟頭也是一抬頭，疑惑的朝陸希言臉上望去，顯然是在問，這是怎麼回事兒？

「閆磊，捧的越高，摔的越狠，任何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切記都要警惕，尤其是我們處在這麼一個動蕩的時代。」陸希言道。

「下午，奚伯父把電話打到公司，說最後一批設備後天晚上起運，數量最多。」孟繁星從老孟頭那邊上樓來了。

「目前還不清楚，但至少現在奚鴻偉這一關是撐過去了，如果那五千噸棉花原料抵達上海的話，那他就有可翻身的可能。」謝筱初道。

「納尼，是他？」佐藤眼珠子一瞪。

緊跟著就有報紙採納這位叫李鳴的記和_圖_書者的報道，轉載他的為章，頗有點兒為他揚名的意思。

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看著這些報紙的名字，陸希言嗅到一絲陰謀的味道，這些報紙要麼就是被日本人控制了，要麼就是日本人在上海辦的報紙。

……

推拉門突然被拉開，謝筱初低著頭進來。

「報紙呢？」

三井實業上海辦事處。

「你也一起來……」

「睡覺，我今天忙了一天，太累了。」

怎麼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越是明白，越是怕，一時的放縱，可能會帶來不可預測的後果。

「謝桑，馬上備車，我要去見特高課的雲子小姐！」佐藤急叫一聲。

《東亞日報》、《上海每日新聞》、《朝日新聞》、《新聞報》……

雖然也有不少報紙轉載，一開始影響力並不大，故而也沒什麼人知道，要不是那天奚鴻偉提起的話，他恐怕都不知道自己還被人取了這麼一個外號。

老孟頭不想破了自己的規矩，因此一直等到吃完了飯，這才將孟浩叫去了自己的房間。

「好像是從別人那裡拆借的錢，全部都還上了。」謝筱初擦著額頭上的汗珠道，「我是聽通商銀行信貸部的一個經理那裡聽到的下午，就今天下午，奚鴻偉帶著的香港滙豐銀行的本票過去的，本息一分不少的都還上了，鴻偉紗廠的股權抵押全部被他拿回去了。」

日本人拚命的想要控制輿論，可是他們儘管不斷的給租界施加壓力，要租界的報刊新聞送審，今天禁止這個，明天查封那個的，可他https://m.hetubook.com.com們越是這樣，越是激起國人的抗爭的情緒。

因此相互都保持這最大的克制，不敢逾越那一步，雖然這一步對他們來說，早就不存在什麼障礙了。

「姐夫今天跟人打架了？」晚上吃飯的時候，孟浩突然問了一句。

「好的。」

不一會兒，閆磊取了一疊報紙走了進來，至少有二三十份之多，陸希言一見之下，眉頭輕蹙了一下。

「另外，給所有轉載李鳴文章的報社去一份律師函，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從現在開始，凡是涉及採訪我本人的文章，如果沒有得到我本人的書面許可，一律不得刊發，否則後果自負。」陸希言道。

下午醫院的事兒，這麼快就傳到家裡來了。

「梅梅，你說咱們倆都睡在一張床上了，你說要說咱們兩個什麼都沒發生，有人信嗎？」陸希言轉過身來問道。

「那是，那是，佐藤先生說的對極了。」謝筱初道，「後天，奚鴻偉的女兒訂婚，他結親的那個親家好像是法租界的一個巡捕，這兩天我託人查了一下，這個巡捕倒是沒什麼背景，可他的女婿，可是一個人物。」

「仁心仁術，外科聖手——本報記者專訪廣慈醫院陸希言博士。」

「爸沒問我打架的事情吧？」陸希言點了點頭，這都是計劃好的了，按部就班，只要不出意外就行。

……

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明白。」

「你男人的清白就不是清白了？」

「誰借給他的錢，是誰？」佐藤露出猙獰的面孔，他不知道疏通多少關係了，威和圖書脅也好，警告也好，誰借錢給奚鴻偉，誰就是大日本帝國三井實業公司的敵人。

這種不識時務的中國人，就要讓他徹底的破產，跟大日本帝國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

「奚鴻偉的女婿叫孟浩，原先是法租界貝當巡捕房的一個二等巡捕，後來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被調到便衣部門，還去了政治處，而這一切都因為孟浩有個姐姐，失蹤三年，突然回到上海，而她的未婚夫是一位醫生，從法國留學回來的陸希言博士……」

「是的。」

「哦，說來聽聽？」

「佐藤先生，您明白什麼了？」謝筱初一頭霧水的問道。

「先生，這些報道可都是在說您的好話，您這是為何？」

陸希言愣了，自己什麼時候接受這個華報記者的採訪，根本就是莫須有的事情嘛，再看內容，倒是沒有任何貶低或者污衊，某些方面甚至把他寫的太好了。

「是。」

這些報紙最多也就在虹口區發行，購買者也多以在滬的日人，發行量並不大，主要是給日本政府鼓吹東亞和平和他們的那一套日華提攜，共存共榮的理論。

這年頭還有這樣的好人嗎？他還真有點兒不相信。

「先生今天壯舉，我們都聽說了，這個！」書房內，閆磊憋不住笑意，沖陸希言豎起大拇指道。

「我還不相信你嗎？」孟繁星白了陸希言一眼。

「陸希言，這個名字聽著有些耳熟？」

「哪能呢，我都聽說了，先生第一拳就把那姓劉的鼻樑給打斷了，然後對戰十余招，那是絲毫不露下風，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