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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恩說，安德烈跟他說，瑪莎和安娜母女可能通關後走失了，他正命人去猶太人集中居住的城區打聽消息，另外，日本人也會幫忙。」譚四道。

「價值二十萬的美金的軍火，百分之五的話，那就是一萬了，這筆買賣真划算。」譚四有些驚詫道。

「會不會唐錦的人？」郭漢傑道。

「你要對付日本人？」費恩驚訝一聲問道，「譚，你是反日人士，軍統還是地下黨？」

「譚，你不也一樣，跟日本人又有什麼區別？」

費恩點了點頭，譚四的確是他在上海認識的為數的不多的朋友之一，他的生活圈子很小，朋友圈更窄了。

「日本人今天也在碼頭，而且他們也沒有接到瑪莎夫人和安娜小姐。」

「什麼，這怎麼可能？」費恩吃驚萬分。

「譚，安德烈呢，我問你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柳尼娜的身份？」費恩情緒有些激動。

這或許是安德烈看重的，因為，費恩的這個技能可以讓他在黑市上獲利不少。

「費恩，我也算是你這些年來，為數不多的朋友吧？」譚四反問道。

「柳尼娜是代表日本人跟安德烈接觸的人，你們把她當成是中間人，卻沒有想到她根本就是對方的人而已。」譚四道，「事成之後，你們打算給她多少抽成？」

可怎麼總覺得有那麼一絲不真實的感覺，這個安德烈可是白俄貴族之後，要知道這些人在很多人眼裡貼著「貪婪腐朽，生活糜爛」的標籤兒。

但是，這二人根本不可能有血緣關係，費恩對安德烈來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沒有什麼大恩之類的，反倒是費恩能有從牢里出來，安德烈花了不少錢和力氣。

只要費恩一天活著，就能給他掙一天的錢。

「我這不算欺騙？」

「你知道，你最好的朋友安德烈跟那個叫柳尼娜的是什麼關係嗎？」譚四問道。

「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放心，她們非常好，我不會傷害她們的，一會兒我就帶你去見她們，但是，有些事情，我想跟你好好談一談。」譚四道。

「當然，你只是善意的欺騙，而且，安德烈也許並不知道柳尼娜真正的身份，只是認為她是個中間人而已，如果你現在告訴他，那萬一他不小心說漏了嘴，到時候，不但你們一家有危險，他也會有危險的。」譚四隻能先這樣穩住費恩。

……

「沒有那麼多，如果日本人能幫我救出瑪莎和安娜的話，最終的價格是十萬美金。」費恩道。

一直等到八點多鍾，譚四才過來了。

「你知道的還挺多的，居然還知道軍統和地下黨？」譚四嘿嘿一笑道，「不過，我是什麼人，你最好不要知道為好，知道的越多，越是對你沒有好處。」

「如何試探？」

「如果你讓我做傷害朋友的事情，我絕不會答應的。」費恩道。

「趙立軍現在忙著跟王天恆爭權呢，只怕是顧不上我們，青幫的人倒是有可能。」陸希言道。

「我看過卷宗，法捕房內對費恩當年的案子資料留下的不多，有關案件的調查也寫m.hｅtubｏok•coｍ•ｃoｍ的相當模糊，顯然案子的調查是有問題的，可是時隔這麼多年，當事人有不少現在都不在上海了，而且卷宗上幾乎沒有提到任何有關安德烈的名字，而當時的費恩已經跟安德烈關係非常密切了……」陸希言道，他是法捕房的高級顧問，有許可權查閱一些卷宗資料，看一下費恩的案子很正常，畢竟他也算是參与這件事情當中了。

「放心，我的目標是日本人，跟你的朋友毫無關係。」

「漢傑，下次譚四哥出門，派兩個機靈一點兒的跟在後面，如果有人跟蹤，那就來一個反跟蹤，看一看到底是什麼人。」陸希言吩咐道。

「我跟日本人區別在於，我不會用瑪莎夫人和安娜小姐的安全威脅你，還會幫你脫離苦海，而他們會用她們來威脅你交出軍火，甚至還可能會傷害到她們的生命。」譚四道，「費恩，跟我合作，比一群披著人皮的衣冠禽獸要保險的多，瑪莎和安娜落入日本人之手會怎樣，你想想後果就明白了。」

「你去見了安德烈后，往外灘方向過去，我會在那裡等你，然後帶你去見瑪莎和安娜。」譚四站了起來，戴上禮帽就離開了。

費恩沉默了。

「我百分之五十，他百分之四十五。」

「你想讓我怎麼做？」費恩低下頭道，他再傻，也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

「這個辦法好，如果安德烈真的對費恩無所企圖的話，他一定會站在費恩的角度考慮，而如果不是，就說明安德列對費恩好是有目的的。ｈｅtubｏok.com.cｏm」郭漢傑贊道。

這個理由是說得過去的。

「好的，這個沒問題。」郭漢傑一口答應下來了。

「在我離開后，你馬上去伯爵酒吧找安德烈，向他打聽你妻女的消息，記住了，你現在非常焦急，不要再安德烈面前露出一絲破綻。」譚四吩咐道。

陸希言下班后，先去「成記」裁縫鋪，偽裝成「軍師」的模樣，然後直接去了凱旋歌舞廳。

「還不清楚，但感覺不像是日本的特工，倒像是軍統或者青幫的人。」譚四搖了搖頭道。

「我來之前，柳尼娜剛從『伯爵』酒吧離開，知道為什麼嗎？」譚四嘿嘿一笑，問道。

費恩身上，能夠讓安德烈看重的有什麼？一個被解僱，有國不能回的人，有什麼價值？

「把安德烈約出來，跟他說，瑪莎和安娜母女在你手中，你要他手上的軍火，看他如何反應。」陸希言想了一下道，「另外，把費恩帶到隔壁，讓他可以聽到你們兩個人的談話內容。」

「這麼說來，安德烈還真是挺夠朋友的。」譚四越發的覺得安德烈這個朋友對費恩來說是太難得了。

「這個……」對於安德烈的混亂的生活，費恩不好評價，因為這是他人的自由，他知道的情人就有好幾個，一直保持著那種關係。

「是。」費恩吃驚道，「難道說，安德烈他早就知道……」

「我不能出賣朋友，不能……」

「柳尼娜是為日本特高課的間諜，她可不是上海灘上艷名遠播的交際花這麼簡單。」譚四道。

「聰明。」譚四道，「從現ｍ.ｈeｔuｂｏok•ｃoｍ.coｍ在開始，你聽我的安排，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她們好像是那種情人的關係，怎麼了，安德烈早就跟他的妻子離婚了，他是一個單身漢。」費恩的濃烈不滿的語氣。

費恩是一名工程師，他會修槍，改槍，他改的槍，在黑市中算是有非常不錯的名氣，許多人莫名而來，找他改槍。

「費恩已經初步相信了我的說辭，對安德烈的信任已經產生了動搖，不過，安德烈這些年對他確實照顧有加，只是這個安德烈有點兒看不透，這傢伙按理說貪婪狡詐，不像是這麼一個敦厚的人，這說不通呀。」譚四懷疑道。

「我跟你沒有絲毫的恩怨，跟安德烈也沒任何仇怨，我有必要在這件事上騙你嗎？」譚四道。

「你沒有出賣他，你只是暫時不告訴他而已。」譚四道，「等時機成熟了，你自然可以對他說出全部真相。」

但這樣的利益關係一旦破裂，或者說安德烈不需要費恩，他也能獲得更多的利益，他很有可能馬上翻臉。

「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你跟唐錦已經見過面了，他在派人跟蹤你，不是自找彆扭嗎？」

「為什麼，我為什麼要對我最好的朋友隱瞞這些？」費恩不解的問道。

「那就聽先生的，明天晚上我把安德烈約出來。」譚四點了點頭。

「沒錯，你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中，所以，不但日本人知道，我也知道，而且，我還比日本人搶先一步。」譚四點了點頭。

安德烈到底圖什麼呢？

不說譚四懷疑，陸希言早就在心裏產生疑惑了，這www.hetubook.com.com安德烈對費恩簡直太好了，就算是親兄弟也不過如此吧。

「日本人怎麼會知道瑪莎和安娜今天抵達上海？」費恩臉色變了，「難道是她們給我拍發的電報？」

安德烈怎麼都不像是一個生活自律的人，背地裡做著黑市的生意，販賣軍火，情報，手下還豢養了殺手，心狠手辣。

「你仔細想一想，是不是每一次安德烈見了柳尼娜之後，就會把你叫過去，然後告訴你日本人那邊的情況？」譚四問道。

「請先生放心。」

「一切小心，漢傑，你跟黃三哥注意配合，一定要保證四哥的安全。」陸希言特別叮囑一聲。

「十萬美金，也不少了，柳尼娜拿走百分之五，你和安德烈怎麼分？」

「為什麼？」

「對，我不能說，我絕對不能說。」費恩一抬頭，認真的眼神說道。

人生當中，若是能夠有這樣一個朋友，那真是知足了。

「安德烈好像並不只有柳尼娜一個情人吧？」

「你的行蹤暴露了？」陸希言驚訝的問道。

顯然對譚四懷疑安德烈非常生氣。

「四哥，說一下費恩那邊的情況吧？」陸希言吩咐一聲。

「四哥，設個局試探一下這個安德烈。」陸希言道。

「不對，譚，你到底想做什麼，我妻子和女兒呢？」費恩惱火問道，他情商不高，可智商絕對不低，妻女在譚四的手中，他來見自己，顯然是有目的的。

「百分之五。」費恩愣了一下，回答一個數字。

「有人跟蹤，我費了好大的勁兒，繞了一大圈才把人甩掉。」譚四一進門，就報告道。

這就是一個搖錢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