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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之後呢？」

麻小五他們另外再開一桌，沒有跟主桌在一起。

「乾杯！」

「行動成功了？」

「嘿嘿，好。」唐錦欣然端起酒杯，與陸希言碰了一個。

「有沒有想過策反汪兆銘身邊的人來完成此事呢？」

「知道一點點。」唐錦點了點頭。

「先生，唐督察長，太太讓我來叫你們下去吃飯。」閆磊敲門進來道。

「上面什麼情況？」

「從時間上算，應該沒有那麼快的。」陸希言道，「但也不排除。」

「公開的，還是以抗戰救國為主，但私下裡，那就沒有人知道了，總之，兩種聲音，很亂。」唐錦道，「倒是共產黨方面，那是堅決主張抗戰到底，絲毫不動搖的。」

「唐大哥客氣了，您和嫂子和柳瑩來家裡吃飯，我還巴不得呢。」孟繁星盈盈一笑。

「對，昨天在閘北湖北會館發生的事情，想必你是知道了。」陸希言問道。

陸希言呵呵一笑，被人當面誇讚，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只是臉上不能夠表現出來而已。

「後面的情況我還不清楚。」陸希言呵呵一笑道，「這至少說明，我們懷疑的方向是正確的，孫亞楠身上有疑點是毋庸置疑了。」

特別是汪兆銘發表「艷電」公開投日以來，悲觀和投降主義在整個社會上蔓延，法國國內的態度也是很曖昧的。

對唐錦來說，其實，吃飯是次要的，借吃飯的名義，找個機會好好交換一下意見才是主要的。

「有所發現？」

「你說得對，這個韓彩英是朝鮮族，m.hetubook.com.com還是半島人，她是因為參加反抗日本殖民半島的鬥爭才逃亡中國的，而她之前的歷史，我們所知甚少，只知道，她的父親曾經是貴族。」唐錦道。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他極有可能是戴雨農安排在唐錦身邊，隨時監視他的一言一行的那個人。

「現在只能說剛開始，我們人為製造了一個讓孫亞楠跟韓彩英分開的機會，而且還製造了一次孫亞楠的危機，如果孫亞楠真是日本人派進來的卧底，那韓彩英一路相隨，她的身份也值得懷疑，所以，從孫亞楠身上找不到明顯破綻，可以從這個女人下手。」陸希言解釋道。

「那個日式的酒屋，她不是去過了嗎？」

「你是說那個叫韓彩英的朝鮮族女人？」

「談何容易？」唐錦斜睨的看了陸希言一眼，苦笑一聲道，「對了，孫亞楠的事情怎麼樣了？」

一個本來就善多疑的人，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了，什麼主義，信仰，在軍統內，只怕都沒有這種相互猜疑和控制的手段來的有效和直接。

「是呀，現在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一旦走錯，都將死無葬身之地。」唐錦手裡把著茶杯蓋子說道。

孟浩也想跟上去的，但是被姐姐孟繁星給拽去幫忙收拾了，唐錦跟陸希言談的事情是不能讓他知道的。

但是，就軍統下屬的那些雜七雜八的人，戴雨農想要把他們有效的整合起來，這個方法只怕也是他不得已的選擇。

「那軍師下一步和_圖_書的計劃是什麼？」

「觀察和監視韓彩英的一舉一動，除非她得到孫亞楠已經安全的消息，否則，她一定會想辦法確認的。」

「請。」

酒足飯飽之後，陸希言繼續邀請唐錦去他書房坐一坐。

至於政治上的事情，餐桌上是肯定不能聊的，風花雪月就只能私下裡了。

「好，放心吧，有消息我會讓第一時間通知你。」

「開動了，都是自己人，不用拘束，想怎麼吃就怎麼吃，咱們不講那些老規矩。」陸希言放下酒杯道。

做地下工作的自然有傳遞紙條而不會被人發現的本事。

「今天來的都是家裡人，來，歡迎唐兄和嫂子還有我們的可愛的小唐瑩來做客，大家舉杯。」陸希言安排唐錦坐在自己左邊，往下是孟浩，閆磊，右邊是孟繁星，唐夫人柳瑩還有藍麗瑛了，加上小唐瑩和顧筱慧，剛好是十個人一桌。

「唐兄可知道，她的母親是日本人，她十歲的時候就去了日本，跟母親在日本長大，十八歲才回半島，就讀於漢城大學，她會一口流利的日語。」陸希言道。

「瞎說什麼呢，這麼多人……」柳瑩有些不好意思的啐了一口，臉都紅了，她也是大家閨秀，很少出來應酬的，如果不是關係特別親密，她是不願意出來的。

「汪兆銘已經來上海了，只是現在還沒有露面，我看這隻是個時間問題，他一旦挑頭，只怕會有不少人跟隨的，他可比王克敏，梁鴻志之流的號召力強多了。」

「發現一些端倪，他身邊的那個藝名叫ｈtｔｐs://wwｗ•hetuｂｏok.ｃoｍ•com小牡丹的女人，確實有問題。」

既然唐錦沒有說破，陸希言自然也不會去點破他，大家心裡有數就是了。

一旦國內向日本政府妥協的話，上海和天津租界對日的態度自然會隨之發生改變，而這恰恰是唐錦和陸希言現在最為擔心的。

「來，來，吃菜，今天晚上的菜都是梅梅親手做的，都是些家常菜，當然也有嫂夫人和麗瑛大姐的功勞。」陸希言放下酒杯道。

「什麼，她母親是日本人？」唐錦大吃一驚，他以為自己查到「小牡丹」的確切身份已經費了很大勁兒了，沒想到陸希言知道的比他還要多。

陸希言點了點頭，這下也省的自己解釋了。

「局勢已經非常危險了，我們都站在了歷史的十字路口了。」陸希言又何嘗不知道呢。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唐錦很驚訝，其實，鐵血鋤奸團在34號真沒有內應，不過想要找個辦法送點兒消息進去，這還不難，起碼34號內的那些人貪婪，找個人遞給紙條進去，那是沒有問題的。

「戴老闆在河內沒能殺成，到了上海，日本人必定會嚴密保護，想要下手就更難了。」唐錦道。

「千真萬確。」

「對，軍師的人在韓彩英逃離湖北會館后，一路跟蹤，發現她並沒有立即逃往租界，而是去了虹口區一家日式的酒屋，待了不到五分鐘就出來，然後離開。」陸希言道，「那家酒屋只招待日本人。」

「唐兄，我們都知道你跟嫂子恩愛無比，就別在我們兩口子面前秀了，你和*圖*書說是不是，咱們走一個？」陸希言端起酒杯，打趣一聲。

麻小五是軍統的人，這是毋庸置疑的，要不然唐錦也不會派他來保護自己了，如果他還有另外的身份或者任務的話。

陸希言他們四個則聊的都是法捕房的一些趣事，畢竟大家都在法租界內生活，平時接觸最多的就是法捕房，而唐錦和孟浩都在法捕房工作，陸希言也是法捕房的顧問，至於閆磊，也沒少跟法捕房打交道。

「目前英、法等歐洲各國已經是自顧不暇，特別是英國，自經濟危機爆發以來，經濟一直恢復的很慢，英國的經濟復甦，需要日本這個巨大的市場，自開戰以來，對日貿易不降反升，尤其是國內保守勢力的強大，種種跡象表明，英、美等對日的妥協還會繼續，這個狀況會因為日本在華戰場上的取得優勢而得到加強。」唐錦道。

「嗯，有道理。」唐錦點了點頭道，「後續消息，你要第一時間通知我，河內行動的失敗，戴老闆一直都在追查原因，如果孫亞楠真是那個內鬼的話，那他的嫌疑就是無限大了。」

聽完之後，唐錦驚嘆一聲道：「軍師所謀真是令人嘆為觀止。」

「哈哈，你嫂子確實是我這輩子遇到最好的女人。」唐錦情商可不低，這個時候怎麼忘記讚美自己的老婆呢。

「鐵血鋤奸團在34號還有內應？」

「我實話實說而已。」唐錦嘿嘿一笑。

樓下餐廳，圍桌而坐。

「其實，那就是軍師安排的一次針對於孫亞楠的甄別行動，據閆磊跟我說，計劃是這樣的，日前鐵和圖書血鋤奸團在閘北一個聯絡點飛馬車行被閘北警察局偵緝隊給端了，抓捕了飛馬車行的負責人和經營人員，這個聯絡點被發現，是過去他們跟軍統上海區合作留下的破綻，因此，接到情報的偵緝隊還以為他們是軍統方面的，偵緝隊隨後把他們移交給了34號，為了營救這些人，同時也為了甄別孫亞楠，軍師制定了一個計劃，利用假招供為誘餌……」

租界的形勢是越來越嚴重了，尤其是國軍在戰事上的接連失敗，國內對中日之間的戰爭能否打下去，悲觀的人是越來越多。

「你是怎麼知道的？」唐錦問了就後悔了，一拍自己嘴巴道，「我給忘了，這一定是軍師那邊查到的。」

「哈哈，好，這樣的氣氛才好。」唐錦哈哈一笑，「早就聽說弟妹燒的一手好菜，這以後，我們一家可是要常來的喲。」

「弟妹不但人長的漂亮，還溫柔體貼，又會說話，陸老弟，好福氣呀。」唐錦恭維一聲。

「知道了，這就去。」陸希言一點頭，「唐兄，請吧。」

吃飯之前，那都是閑聊，吃完飯了，談話就比較正式了，也嚴肅的多了。

因為桌上有女賓，說話自然需要收斂一些，一些話題更是不能提及了，不過氣氛還是非常熱烈的。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所以衣服，首飾，還有化妝用品就成了她們幾乎永恆不變的話題。

軍統本來就有「互查」的傳統，相互監視，這雖然是一種有效的預防出現叛徒的方式，但它其實是弊大於利的。

「比起嫂子的賢惠，我可差遠了。」孟繁星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