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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一下，我拿個紙筆。」陸希言吩咐一聲，隨後取來一張白紙和鉛筆，在老馬的敘述之下，莫妮卡的形象素描很快就在紙上呈現出來了。

前線的戰局並不樂觀，中日兩國在軍事實力上的差距是相當明顯，即便是提前獲知了日軍進攻的方案，但畢竟還是有差距。

但是該給的信息，他也會給，基本上不出陸希言給他編造的履歷的範疇。

不能因為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浪費自己學習進步的機會。

「你好，我昨天下午打過電話，來應聘通譯的。」老馬拿出一張報紙，擠出一絲笑容，「我叫馬雲飛……」

「老師，這樣會不會太得罪人？」

「來了，我來開門。」關凌風搶先一步站起來，快步如風的走向門口，緊跟著老馬也站起來了。

陸希言不能來，至少再沒有確定「南希」的身份之前，他絕對不能夠直接過來接頭的，這是對他的保護。

「好吧，你的學歷只有中學，為什麼會說法語和英語？」

這幅行頭太符合陸希言給他編造的身份了，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淘換來的，總之就算陸希言站在他面前，也一眼認不出來這是老馬。

「放心，試用期每天一塊錢，是美金，正式雇傭的話翻倍，馬先生覺得怎麼樣？」莫妮卡道。

「不用給我，馬先生，並不是我要面試你，您稍等一下，我打個電話。」關凌風走到櫃檯裏面，拿起電話機，撥了一個號碼，抬頭看了老馬一眼，低頭小聲的說了幾句話。

「馬先生的法httｐs://wｗw•ｈetuｂooｋ•com.ｃｏm語說的不錯。」莫妮卡微微一笑。

「你還沒有吃早餐嗎？」

「莫妮卡小姐，我是被解僱的。」

上午九點，老馬按照電話里的說的，來到了「Green」書店，他是來「面試」的，當然更重要的是確認前來面試自己的是否就是他們希望能聯繫上的「南希」。

他就是看人下碟，也沒有人說什麼，因為，他要把精力用在學術的研討和交流的準備上的。

「老馬，這個莫妮卡我見過，她跟克里斯、勞拉是朋友，上一次我去接她們的時候，在華懋飯店大堂碰到的。」陸希言解釋道。

「金髮，波浪卷，個子很高，跟比先生稍低一個拳頭左右，眼睛是藍色的，年紀大概在三十歲左右，邏輯思維清晰，很有涵養。」老馬略微回憶了一下道。

未來幾年，甚至是很多年，他都未必有出國的機會，所以，這個機會對他來說，跟同行們交流，這是非常難得的。

……

「客氣了，馬先生請。」

「馬先生，能用英文介紹一下自己嗎？」莫妮卡問道。

「如果你不需要準備的話，現在就可以。」莫妮卡道。

「莫妮卡，你來了。」關凌風非常熱情的將對方讓了進來。

老馬今天換了一套藍灰色的舊西裝，漿洗的很乾凈，就是內襯有些磨破了，當然，外面是看不出來的，一雙舊皮鞋，倒是擦的一塵不染的，就是鞋底兒明顯是換過的，看上去有那麼一點兒不協調。和*圖*書

許多病人都是從周邊的城市，跑數百公里過來的，當然，這樣的病人，窮人是很少的。

「打擾了。」

「我買一個麵包就可以了。」老馬尷尬的道。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什麼聯誼會，我都不參加，怎麼解釋，找什麼樣的理由，你給我想一下，反正我是不會去的。」陸希言叫來成誠，將行程單中一項項的安排過了一遍后，凡是可去又沒必要去的，統統劃掉，而帶有交際性質的酒會，聯誼會和飯局什麼的，也都是酌情考慮去一下。

「馬先生，面試你的人可能會晚到一會兒，您先坐一會兒，他馬上就到。」關凌風放下電話，熱情的招呼一聲。

星期一，陸希言一早就出現在醫院辦公室，這一周，包括下一周，他都回非常忙碌，手術大部分交給別人了，但一些重要的手術，還得由他親自來完成。

比如一些重點人物的生活喜好，家庭成員情況，以及跟某些人的關係等等。

關凌風給老馬泡了一杯茶，然後陪著他閑聊了一會兒，老馬什麼場面沒見過，根本不會給他套話的機會。

還有各種會議，有些是可以不參加的，有些則是必須要參加的。

「他們不需要這麼多人，我是中國人，所以就被解僱了。」老馬回答道。

「要不然，你替我去？」陸希言抬眼看了成誠一眼。

「這個莫妮卡是做什麼的？」

「是，老師。」

「對了，我是法新社剛剛派駐上海的特別記者，我暫時住在華懋飯店，馬先生能幫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個忙嗎？」

「沒關係，我等一會兒。」老馬不卑不亢的道。

一副黑邊兒的眼鏡兒，玻璃片兒還有一個豁口，顯然是很落魄潦倒，都沒錢換一副新鏡片兒。

「好了，我覺得你還不錯，試用期三天，如果能達到我的要求，我就正式僱用你。」莫妮卡想了一下，當即決定道。

「好吧，看你是非常需要這份工作。」莫妮卡眼睛里透露出一絲驚訝。

約莫過了一刻鐘，一道敲門聲響起。

「你說什麼，她叫莫妮卡，還住在華懋飯店？」晚上下班回家，老馬找到陸希言彙報情況。

「哦，您就是馬雲飛先生，我是這家書店的老闆，我叫關凌風，我們昨天通過電話的，約的是今天上午九點？」老闆關凌風聽了老馬的介紹后，馬上就想起來了，昨天下午只有個馬雲飛的給他打過電話，過來應聘通譯。

「莫妮卡小姐，你好。」老馬用有限的法語打了一個招呼。

這也就給陸希言一個通過病人之口，了解周邊城市情況的渠道，有時候也能獲得一些非常有價值的情報。

「莫妮卡小姐，我的試用期今天就開始了嗎？」

「那我的薪水……」

「我是在工作的時候跟別人學的。」

「為什麼？」

「我沒有問題，不過，莫妮卡小姐能否先預支我一天的薪水，我很需要它來買一份早餐。」老馬道。

「你們聊，我先出去招呼一下生意。」關凌風呵呵一笑，將辦公室交給了莫妮卡和老馬。

「通知樊坤和保羅，今天上https://m.ｈetubｏｏk.ｃom.ｃom午的例會不開了，到時候在下午的手術方案討論會上一併說一下就可以了。」

「對，對的，關先生，這是我的簡歷……」

老馬從接收這個任務的時候，上級就明確指示過了，他可以暴露，也可以犧牲，但絕不能讓陸希言出任何事兒。

這些也許現在用不上，但指不定哪天就能用上了，情報工作也是從點滴細微之處做起的。

雖然破解了報紙上的接頭消息的「暗語」，但是，缺少了確認身份必不可少的信物和「暗語」，這樣的接觸是有一定的風險的。

「對，先生，就是她，您畫的太像了，就跟真人似的。」老馬驚嘆一聲道。

「現在還不好說，老鬼那邊有消息嗎？」陸希言微微一皺眉，這裏面一定是哪個中間環節出問題了，不然不至於出現接不上頭，確認不了身份的尷尬情況。

「可以，謝謝莫妮卡小姐。」

「我去不合適，人家都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發的請柬。」成誠訕訕一笑道。

老馬在陸家的頭髮故意的將鬢髮染白了一些，給人一種歷經滄桑的感覺，年紀也偏大，而現在的老馬就年輕多了，就是臉色不太好看。

「當然，莫妮卡小姐。」老馬點了點頭，法語從進門開始就已經考驗過了，還有英語，招聘廣告上是要求通曉法語和英語的。

都必須在星期一確定下來。

「馬先生，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莫妮卡小姐，她的職業是記者，剛從法國巴黎過來，因為不熟悉上海的情況，還有語言方面的問題，所以必須臨時請一httｐs://wｗｗ.ｈeｔubook.com.ｃｏｍ個短期通譯。」關凌風介紹道。

「先生，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

「謝謝。」老馬惜字如金，他雖然能說法語，但畢竟用法語跟人交流的機會並不多，一旦涉及專業的語法和詞彙的話，他很可能立刻就會露餡兒了，因為，他並沒有正式的學過法語。

「那就拒絕，我不希望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擾亂我的工作和交流計劃。」陸希言道，「還有，一切以病人為重，我的手術，誰都不準給我擅自改變時間，除非是病人提出的。」

「老馬，你給我詳細描述一下這個莫妮卡的長相，尤其是明顯的特徵之類的。」陸希言鄭重的問道。

「馬先生在怡和洋行工作過，據我所知，怡和洋行的工作很好，為什麼要辭職呢？」莫妮卡問道。

忙碌的一天又開始了，雖然手術量減少了，可工作量並沒有減少，名氣的提升，找他看病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她說她是法新社新派駐上海的特別記者站的記者。」

「是的，我跟著她一起去的華懋飯店，幫她辦理的退房手續，在辣斐德路的租了一間單身公寓。」老馬點了點頭。

「您認識，那她會不會是那個南希？」老馬問道。

「馬先生，不嫌棄的話，到我辦公室喝杯茶，聊兩句？」關凌風道，「這裏敞開門做生意，不太適合作為私人談話之所。」

關凌風拉開門，一個身材高挑的金髮碧眼的女子出現在門口，手裡拿著一個淺藍色的手包。

……

陸希言是藏鋒小組的組長，是整個小組的核心，他這個核心是不能夠出任何紕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