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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道門

作者:集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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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十年夜雨 第218回 薩滿大巫

第三卷 十年夜雨

第218回 薩滿大巫

「我?」梅清大訝:「大師找我何事?」
一直笑容不變的陶仲文聽了寧古之言,臉色終於有些變化。他收起笑容,轉頭對著寧古言道:「寧古大師,本國師可是與立明可汗有約在先……」
聽著陸炳口氣咄咄逼人,陶仲文卻依然滿面是笑:「陸大人也未免有些固執了。此番貧道前來安陸,卻是為著一件師門私事,純以修真人的身份。寧古大師,乃是貧道請來做一見證的。雖然你我在朝為官,但誰不能有一二修真道友?海外修真之士甚多,難道依著咱們大明朝的規矩,就不能認識交往了不成?」
「很好。」陸炳點點頭:「果然如此。」
典真人陶仲文滿面含笑地道:「哦?陸大人所指何事?」
在草原上,普遍信奉的,便是薩滿教。薩滿教乃是信仰萬物有靈,謂之世間共有三界,上為天,諸神所居;中為地,人類所居;下為地獄,鬼魔所居。
「我確實不是典真人的朋友。」寧古大師一開口,聲音依然蒼老之極,但卻毫無不答那種怪異的口音,便如同一個漢民老人在說話一般:「我此來,也不是為著甚麼見證師門私事,其實,也不只是因為可汗之託。」
陶仲文笑容不便,正要分說時,忽然聽得身後一聲嘆息。
現在蒙古,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打遍天下的超級大國了,自從被明人趕回草原后,內部又不斷地分裂,如瓦剌、韃靼、朵顏等部一和*圖*書一自立,相互之間也是戰火不斷。但在漢人眼中,一般還是習慣性地以「蒙古」來統一稱呼。
也許是適應北地民族血液中的蒼莽與彪悍,薩滿大巫的戰鬥能力之強,更是令人心驚。薩滿大巫的生命並不像修佛與修道之人那般綿長,而是與常人無異。對他們來說,個人生命的長短並無意義。他們的靈魂與思想,本來便是依靠上天的旨意,會在自己肉體死亡后自然地選擇下一代傳承下去,因此,他們是不會把時間浪費在使自己個人生命延長的修鍊中的。
因此,一聽那名叫不答的漢子親口說出是典真人請其師傅前來,陸炳便將眼神轉向了站在一廂的陶仲文道:「典真人,不知此事,你可有何解釋沒有?」
中土修道之人,自來愛惜自身,但凡爭鬥,都是先求自保,再求傷人。雙方都是如此,因此比拼中大都會留一線,免逼得對方急了,以命相搏,兩敗俱傷。但薩滿大巫完全不是如此,一旦出手,便毫無保留。這樣的風格,很是令各道門中人不適應,也因此受損頗巨。
「我也不知道。」寧古大師嘆息著,渾然不管眾人聽了他這句話后表情各異:「是天神的指引。我知道你能解答我心中的困惑,所以,我就來了。」
寧古伸手止住了不答的話,渾濁的眼中,閃出一點熱烈的光芒來,看著梅清道:「我今年,已經八十四歲了。在和*圖*書你們中土修行人的眼中,可能也不算甚麼。但在草原的奧德根和勃額中,還沒有一個像我這樣長壽的。但是這些年來,我越來越感覺到生命的流逝,已經隱約聽到了天神的召喚,我離開的時間已經不遠了。」
「我大明與蒙古人,乃是世代仇敵,水火不容。」陸炳沉聲道:「而今陶大人不經朝廷許可,私自請蒙古大巫偷入國朝,不知意欲何為?這私通外番、勾結邪魔、欲行不軌之事,總須有個說法罷?」
據先人說,「蒙古」二字乃是銀之意,在蒙古人眼中,銀乃是上天賜予最可寶貴、最有靈性的金屬之一。看著那不答身邊掛著帶有巨大牛角的銀制面具,陸炳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不答聽了寧古說出「壽命到了盡頭」的話,大驚失色,叫將出來道:「師傅……」
寧古大師「呵呵」一笑道:「可汗知道,我也知道。只不過薩滿的命運,也就是部落的命運。」
陸炳如此肯放過這樣的機會,立時便插言道:「寧古大師不知找梅清,有甚麼困惑之事?只是此時不方便敘話,不知可否押后?」
薩滿的傳承與佛道完全不同,頗有神秘的地方。據說一個部族的興旺與否,最根本一點便是看其部落中薩滿大巫的數量與能為。而薩滿大巫的出現,既不是修行的結果,關鍵也不是師承,完全就是自然出現的。
前朝玄教教主張留孫在一統天和*圖*書下道門的過程中,曾有多位元朝薩滿大巫助戰。那些大巫的戰鬥能力,以及在戰鬥的中瘋狂表現,確實令天下道門中人,都不由自主的暗暗心驚。
一個人成為薩滿,完全沒有任何原因,可能他或她,一夜醒來,便成了一個大巫。他或她頭腦中的知識、身體內的修為。以及法門及經驗,就像從天而降一般,忽然就完完全全的成了其思想的一部分。在以後,他或她便以大巫的身份,在部族中驅惡治病,祈福祛災。而一個薩滿,雖然會接受比其更高一級的薩滿的指引,但其修為的高低與能為。其實在他或她成為大巫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
薩滿大巫通常並不參加戰鬥,而更多的是依靠其智慧指引族人。即使是參加戰鬥,也更多的是在激勵與輔助戰士。但當一個薩滿大巫選擇自己親身投入戰鬥后,卻經常是慘烈無比。一場戰鬥結束的時候,往往就是這位大巫生命結束的時候。
寧古大師嘆息著搖搖頭道:「我千里迢迢趕來,就是為著見梅清一面。我的壽命,也已經是就要到了盡頭,卻是再也等不起了。」
現在這位寧古大巫不知為著甚麼,居然會口口聲聲需要梅清解釋困惑,那無論如何,想來不會與梅清為難了。若是能得他不參与其中,甚至反戈相向,那自己這一方,便有利得多了。
他渾濁的眼睛遠遠地看將過來,在梅清的臉上直直定和圖書住:「這位朋友,我乃是為你而來。」
陸炳聽了寧古之言,心中一喜。剛才他在見到對方這幾個人時,便心中擔憂。對方四名高手,個個都是一流的人選,若真是話不投機,動起手來,自己一方難免便要落在下風。
只見他不知何時,已經掀去了頭上的皮製兜帽,露出本來面目。這位寧古大師看來已經非常蒼老了,頭髮已經極其稀疏,卻編成了數根長長的辮子,散落在腦後。兩道眉毛也已經稀疏,卻有幾莖長眉,在兩側垂將下來。兩隻眼睛周邊皺紋重重疊疊,臉上也許是久經風霜,也長滿了皺裂,泛出一片灰黃之色。
陶仲文顯然是沒有想到這等變化,因此才急著提到與可汗的交易,想逼寧古就範。但看來寧古在部落中的地位極為超然,竟然毫不買賬。
陶仲文見勢不可為,「哼」了一聲,與黃谷虛、卓晚春,都是向後退了幾步,任由寧古師徒二人在前。
明與蒙古,無問可知乃是天生的仇敵。雖然蒙古早退出中原,然而兩者之間的仇視與爭戰,從來沒有真正停息過。
但男性大巫的地位,卻遠較女性大巫為高,也許是因為其少見的原因,因此陸炳雖然不像梅清般對那位寧古大巫的修為有所感覺,但他一看到其形象樣貌,便猜到必然是來自北地的一流薩滿大巫。
這嘆息之聲蒼老渾然,令人聽在耳中,心內卻都不由一靜。眾人轉頭,只見那位寧古大和*圖*書師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眾人中間。
但自由明朝將元人趕回塞外百年以來,中土道門,也已經有百年的時間未曾接觸過薩滿了。若不是陸炳身為錦衣衛指揮使,對前朝及本朝道門中事極為熟悉,也不會知道這些。
薩滿中大巫,教中稱為薩滿,薩滿教之名由此而來。蒙古各部,所崇仰的神靈各不相同,每部也都有自己的薩滿大巫。一般薩滿大巫以女性為多,蒙古人稱之為「奧德根」,而男性大巫頗為少見,稱之為「勃額」。
「若是尋常交往,自無不可。」陸炳搖頭道:「但剛才不答也說了,寧古本是其部中法師,乃是因可汗之命,受你之邀而來,說甚麼修行道友?何況就算是你師門中事,處理私情需要見證,我中土道門之事,還要甚麼外番法師來做見證?難道你師門,竟然出身海外不成?」
「你胡說。」不答臉色通紅:「我師傅是草原上最有名的勃額,若不是你們的典真人要可汗出面請我師傅,用鋪滿黃金白銀的車子拉我們也不肯來呢。」
梅清與陸炳對視了一眼,不知為甚麼,這位寧古大巫說話,給人一種無法懷疑的感覺。
「既然有膽子來中原,為甚麼又沒臉見人?」陸炳逼視著那名大巫道:「寧古大師莫非就是這等行事么?」
梅清想了想,便誠懇地道:「梅清一介後生晚輩,修為淺薄,也不知何事能稍有助力。若前輩有甚麼要問的,儘管說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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