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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告退！」齊斐答應了一聲，躬身退了出去。

事實上在錦衣衛墮落了之後，朱翊鈞已經不太想用他們了，打破舊有的，建立全新的才是王道。舊有的無論怎麼修改，它從根本制度上就是爛的。

齊斐表面上的身份是山東濟南人，萬曆八年進士。

等到法紀司鋪開，輔以內廠，錦衣衛基本上也沒什麼大用了。在渡過這特殊階段之後，內廠的職責也要轉變，朱翊鈞對內廠的定位是國安。

崔福一愣，心中大喜，難道徐公公也對福壽膏感興趣？這可是好事情啊！自己距離京城太遠了，聖寵不足，如果能夠攀上徐德這棵大樹，說不定就能調回京城去。

說完客氣話之後，齊斐開始說起了法紀司的作用和目的，從風聞奏事的優缺點開始說起，然後說道法紀司的調查和逮捕權，後面則是說道了員外郎和郎中的責任。

對王篆和王家屏來說，自己是一個外來者，那怕自己是皇帝夾帶裏面的人，他們也未見得會給面子。有了前面的事情，兩個人自然就不敢這麼做了。

雖然每個人的看法不同，可是法紀司卻在快速的籌建，很快就在都察院掛牌成立了。

作為太監，崔福知道的要比其他人多很多，自己眼前這位徐公公也不簡單。

王篆和王家屏都是一愣，有新人來？沒聽說最近有新人過來啊！不過對方點名要見自己兩個人，拿著的還是內閣的行文，那就不能不見了。

不說他在司禮監的位置，也不說他的內廠，單單是聖寵，那就不是自己比得了的。在官員之中，或許會比官職比背景，但是在太監之中，比的只有聖寵。

「公公請問，奴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崔福連忙陪著笑臉說道。

齊斐站起身子，恭敬的道：「這是下官的行文，請兩位大人過目。」說著齊斐就把一份條陳承給了王篆。

這個消息是下的聖旨，而且是昭告天下，這就是大事件了。聖旨可www.hetubook.com.com不是隨便下的，尤其是昭告天下這個級別最高的聖旨。在聖旨裏面詳細的寫了法紀司是做什麼的，有的人擔心，有的人謹慎，有的人則是滿不在乎。

南京。

那可是無數仁人志士的智慧結晶，相輔相成才可以。

徐德看了一眼崔福，他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至於崔福給皇爺進獻毒藥，徐德是不信的，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不夠該嚇唬還是得嚇唬，畢竟皇爺讓自己查清的是福壽膏的來源，根本就沒說追究崔福的事情，顯然皇爺也不相信崔福會進獻毒藥。

「為了防止疏漏，法紀司是有密奏權的，如果牽扯的官員職位過高，位置過重，那就需要可以繞過內閣，密奏給陛下。」

王篆和王家屏默然，他們知道的都不如齊斐詳細。

皇帝幫人作弊考進士，難度其實並不大，畢竟皇帝提前知道考題是很正常的，可是朱翊鈞不能那麼干。

時間不長，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崔福一聽這話，心裏面就犯了嘀咕，徐德這是要幹什麼？難道是皇爺喜歡，他想從自己這裏拿走？這可不行，這福壽膏自己可是費了大力氣弄來的，還指望用它來獲得聖寵呢！

等到齊斐離開，王篆和王家屏像是苦笑，就知道都察院的官沒那麼好當，現在一看果然如此。這個法紀司擺明了就是抓官員的，名聲肯定臭大街。

「公公明察，奴婢不知道那是毒藥啊！」一邊聲淚俱下，崔福一邊為自己辯白，他是真的嚇怕了，給荒野進獻毒藥，自己得凌遲啊！

這位齊斐其實就是內廠的人，是原本山東內廠的負責人，也就是齊大。因為山東徹查白蓮教的事情有功，他就被安排進了法紀司，成為了法紀司的一員。

兩個人都沒說話，而是上下打量這個齊斐，這個人很面生，根本就沒見過。不過兩個都沒有動聲色，王篆直接開口說www.hetubook.com.com道：「免禮吧！」

在遠一點則是青史留名的那些酷吏，他們掀起了無數的大案，砍了無數的人頭。

王篆和王家屏一頭霧水的離開了皇宮，他們的表情都不太好看，因為他們心裏已經有了一些猜測了。法紀司，這個衙門讓王篆和王家屏第一個聯想到的就是東廠和錦衣衛。

「徐公公，這就有些過分了吧？」看著徐德，崔福淡淡地說道。

法紀司是紀委，刑事司法的建立也要進行，只不過那個要放在後面了。

「好啊！」徐德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回去給咱家送來，咱家在問你，這福壽膏是哪裡弄來的？」

見到王篆和王家屏，來人笑著拱手道：「下官齊斐見過兩位大人！」

將手中的條陳遞給了王家屏，王篆開口問道：「文書上說你是法紀司員外郎，你可知道這法紀司是做什麼的？」

比起王篆，王家屏倒是無所謂，反正查誰不查誰自己說算，而且很多官員做的也的確非常的過分，查一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現在誰也不知道這件事情會怎麼樣，先乾著看唄！

「公公，崔福帶來了！」伺候徐德小太監在徐德的身邊，躬身說道。

伴隨著俸祿大漲的消息還有另外一條消息，那就是都察院成立了法紀司。

當然了，崔福也得查，萬一這傢伙迷了心竅呢？

王家屏和王篆對視了一眼，心裏面明悟，這個法紀司看起來這個齊斐剛像是做主的人。皇上將法紀司放在都察院，看起來更像是藉由都察院的名聲。

事實上這本冊子齊斐可以早拿出來的，他剛剛說的那些東西，冊子上面都有。之所以選擇不拿出來，主要是為了不被輕視，確立自己在法紀司的地位。

齊斐再一次補充了一句，他這些日子就熟悉法紀司的制度了。

時間不長崔福就從外面走了進來，作為南京鎮守太監，崔福在南京也算是大人物了，很多人都得給面子，這些年也和圖書算是養尊處優。只不過他的優越感要分地方，在徐德面前是一點都不敢顯露的。

王篆在看齊斐文書的時候，王家屏則是在打量著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齊斐。看他身上穿著的官服五品文官的官服，但是看他的動作，身上的斯文氣可不多。

不說其他的，一個酷吏的帽子肯定給你戴上，想摘都摘不掉。

接過冊子，王篆和王家屏對視了一眼，然後對齊斐說道：「本官需要詳細的研讀一下，沒什麼事情你就先退下啊！」

齊斐又從懷裡面拿出了一本冊子，恭敬的遞給了兩個人。

王篆比王家屏想得多，他在南京就是在都察院乾的，他深知這裏面亂七八糟的事情，尤其是風聞奏事。這個法紀司顯然是皇上不滿風聞奏事之權了，權衡著利弊，王篆一時間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了。

朱翊鈞見到兩個人如此模樣，笑著說道：「朕準備讓王家屏愛卿掌法紀司事，嚴查官員貪腐問題。」

不過看皇上這個意思，那就是干也得干，不幹也得干。

員外郎雖然是副官，可是在法紀司明顯就是辦事官。

這位徐公公的聖寵，別說自己了，東廠的張公公都要遜色一些。

東廠和錦衣衛雖然是做這個的，可是他們更多貫徹的是皇帝的旨意，是皇帝對抗文官的武器，他們的立場就是歪的。以不正確的制度是做不出來正確的事情的，這一點朱翊鈞很清楚。

徐德原本以為自己的南京之旅會很幸福，江南的士紳也不鬧事，整天忙著做買賣，自己這個內廠廠公也沒什麼其他的任務，到處走走逛逛挺好的。

「見過徐公公！」崔福連忙給徐德行禮，態度非常的恭敬。

為了搶一個福壽膏，至於的嗎？你是大人物，我也不是軟柿子啊！

「一旦確認了這名官員有不法事，那麼就可以進行逮捕。」

內廠的人文化水平不高，加之日常訓練也很少，想考上很困難。齊斐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不然也不會被任命為內ｈｔｔｐs://wｗｗ•hｅtｕbｏｏk.coｍ•ｃoｍ廠在山東的負責人。

齊斐倒是準備充足，躬身道：「既然大人詢問，那下官就班門弄斧了！」

回到都察院，兩個人還沒喘口氣，下面的人就來報了，都察院有新人來報道。

徐德點了點頭，放下了手中的茶碗，然後淡淡地說道：「把人帶進來吧！」

在南京做鎮守太監雖好，可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誰不想更進一步。

只不過中了進士之後，齊斐就回家去守喪了，然後就一直沒有被任用，事實上這也是內務府的安排。齊斐也是內務府之中，為數不多的幾個進士。

刮骨療毒不如直接換一個新的骨頭，事實上廢除錦衣衛已經在朱翊鈞的計劃之內了。

「徐公公也喜歡福壽膏？」崔福臉上帶著獻媚的笑容說道：「奴婢那裡還有一些，回去奴婢就安排人給公公送來。」

「按照你的說法，我們法紀司是專司糾察百官的？」王家屏看著齊斐，不動聲色的問道。

王篆和王家屏又不是傻子，如果不明白這個人是皇上夾帶之中的人，那就是腦子有問題了。

作為內侍，徐德雖然比起其他人出宮更方便，可是想要到處走走看看，還是不可能的。

崔福一聽這話，臉色也沉了下來，徐德你這是要弄死自己啊！

一見到有密旨，崔福臉色大變，直接就嚇攤在了地上。

在山東立下大功之後，齊斐終於完成了自己的轉變。

「兩位大人，這是關於法紀司的條陳和制度，請兩位大人過目。」

齊斐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法紀司的下面的人可以通過風聞來確定官員有不法事，陳奏給郎中，然後由郎中決定是否立案調查，如果立案調查，那就派人手進行取證。」

朱翊鈞也不是沒想過開創一套全新的制度，只不過以他的才智和這個時代的思維，難度太大，還不如想辦法將後世的機構與這一世的融合。

在齊斐講解了一番之後，王篆和王家屏居然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但是這種和_圖_書感覺很不好。等到齊斐說完，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面色都很凝重。

現在到了南京，正好休息一下，可是沒想到京城很快就來了密旨，徐德的好心情瞬間就消失不見了。在得知密旨讓自己查的事情之後，徐德的心情瞬間就變得陰沉無比。

「徐公公，你要多少就和奴婢說，何苦要自己去買。」崔福雖然心裏面不快，可是臉上卻沒什麼表現，依舊獻媚著說道：「奴婢這裡有，全都孝敬公公。」

「你向京城進獻了一些東西，其中有福壽膏是不是？」說著徐德眯著眼睛看向了崔福，淡淡地說道。

齊斐身上的斯文氣當然不多，因為他才穿上文官的官服沒多久。

王家屏點了點頭，他忽然覺得這個法紀司好像有點搞頭，比起自己想的可是好太多了。

「過分？」徐德伸手拿出了朱翊鈞的密旨，開口說道：「崔福，這是皇爺的密旨，命咱家徹查福壽膏一案，你覺得是咱家在假傳聖旨是不是？」

雖然是讓王家屏掌法紀司事，可是下面辦事的人，朱翊鈞準備在調一批內廠的人過去。風聞奏事是靠不住的，文官之中又沒有一個像樣的監督機構。

在齊斐給王篆的條陳上，詳細的記錄了齊斐的資料，很詳細，看不出一點破綻。唯一能看出破綻的就是齊斐的啟用顯的很突兀，而且還直接進入了法紀司。

按照大明的官職，司一級的主官是郎中，法紀司也是如此，但是皇上是讓王家屏掌管法紀司，顯然這是高配，代表著皇上對法紀司的看中。

聽了崔福這話，徐德就笑了，隨即臉上的表情就嚴肅了起來：「崔福，你以為咱家是為了搶你的福壽膏？」說到這裏，徐德猛地一拍桌子，大聲的呵斥道：「崔福，福壽膏乃上癮的毒藥，你居然敢謹獻給皇爺，你可知罪？」

徐德點了點頭，面對崔福該有的姿態還是要有的：「崔福，咱家找你過來，是有幾件事情要問你。」對於崔福，徐德也想玩什麼手段，直接單刀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