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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招娣要走，李和送到門口，「天冷，你多穿點衣服。」

計劃生育大概是1975年就開始提倡，八十年代初一些地方實行雙開的措施，對違反計劃生育者開除公職。1982年年底才把計劃生育納入憲法，但是開始執行的並不過分嚴格。

恩恩怨怨生死白頭幾人能看透

李和搞不清楚老娘大早上又是哪裡來的脾氣，只得自己把鍋蓋掀開，從蒸籠上拿了個饅頭，低聲問老四，「咋的啦，她這大早上的什麼脾氣？」

「少跟我拽文。」李和吃了兩個包子，又喝了一碗稀飯，直接跑到了自己屋裡，就倒床上了，李兆坤回來不回來過年，他並不關心。

「那你們忙，要喝水自己倒。」王玉蘭一聽說是來認字的，立馬沒了興趣，轉身又回了廚房。

「就你會作怪。」一句話沒頭沒尾的，李和卻聽懂了，繼續問，「他沒回來？這都年三十了，估計是回不來了。」

「大概會吧，和圖書我也是看學校怎麼分配的。」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恩，那我知道了，我走了。」說完何招娣頭也不回的走了。

李隆小夫妻倆也抱著孩子過來忙活過年了，不過孩子還是不認李和，一直不讓抱。

在每一個夢醒時分

我拿青春賭明天

「李二和，你是個好人。」

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恩恩怨怨生死白頭幾人能看透

聚散終有時

用剪刀在瓶蓋上鑽了個空，用燈芯穿過，添了點煤油，放上自家的燈罩，一個簡單的煤油燈就這麼三兩下做好了。

「怎麼就唱完了？」何招娣有些不甘的跟李和咕噥一句，帶著明顯的哭腔，「真的好聽，從來沒有聽過，你繼續唱吧。」

……

回到家時候，王玉蘭問，「一晚上就沒瞅見你人，哪去了。」

李隆聽了話，抱著孩子起身要去，王玉蘭不樂意了，「那劉傳奇找你代課，咱一毛錢的好沒落著，還往裡www.hetubook.com.com搭啊。」

何招娣說，「家裡正忙著呢，我就有幾個字不認識，來問問二和。」

至少夢裡有你追隨

李和又突然想起了何招娣，直接從門拐拿了個白酒空瓶，他準備給何招娣做個煤油燈。

李和看李隆發獃，就說，「你可是馬上又要二胎，現在不燒香，臨時抱佛腳，我可就不管了。」

要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

唱著唱著李和就哭了，果然哭比唱容易。

王玉蘭看著大肚皮的段梅，想了想也就沒阻攔了。

你說你嘗盡了生活的苦

你用真情換此生

「whocare？」

第二天何招娣早早的醒來，像沒事人一樣，更像做夢一樣……就那麼默默的不了了之了。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夜夜思君不見君。」老四直接仗著王玉蘭聽不懂，大聲的搖頭晃腦地說道。

「送了五尺布，還有三斤粉條。棗糕、糖果、煙酒我都見樣給的。」

偷偷的親hetubook.com.com了一下李和的額頭，穿上棉襖，趁著微亮的天色直接走了。見到喜歡的人，變得很低很低，低到了塵埃里，可心裏又是歡喜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

天地悠悠過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歲月不知人間多少的憂傷

李和把煤油燈遞給何招娣，「你瞅瞅，是不是比你之前的強多了。」

她從來都無法得知，是究竟為什麼會愛上另一個人，也許心上有一個缺口，它是個空洞，呼呼的往靈魂里灌著刺骨的寒風，所以急切的需要一個正好形狀的心來填上它，現在卻恰恰是個歪歪扭扭的鋸齒形，怎麼都填不了。

王玉蘭努了努嘴，指著灶台說，「鍋里有稀飯，有饃饃，自己弄，俺可伺候不了你。」

李和說，「在陳胖子家睡的，商量了點事。有吃的嗎？」

紅塵啊滾滾痴痴啊情深

「我當然是個好人，你不用再給我好人卡了。」

「我留點肚子晚上吃吧，現在不餓。」李和說完又轉頭問和_圖_書李隆，「我前天從縣城買的東西，給大姐送了嗎？」

何必在意那一點點溫存

王玉蘭說，「拍門喊你吃午飯，你也沒醒。你吃點饃饃吧。」

李和靜默，兩個人都是淚雨無言，昏沉沉的睡去。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越唱的響亮，李和越止不住淚了，把頭埋在何招娣的胸口上，深深的說了一句，「對不起，如果有來世，來世一定不辜負你。」

家裡的廁所，就是一個一個大糞缸，李和一直沒信心能堅持的了那味道，直接穿好衣服，去門口小樹林子裏面放水。

李和擺擺手，「又沒刻名字，拿去用就是了。再說，咱家都有手電筒、也有馬燈，也有電燈，基本用不上這個了。」

紅塵啊滾滾痴痴啊情深

找了個廢舊的牙膏皮，剪下一個皮條，包上棉線，就成了燈芯。

何招娣哭著說，「好了不要唱了，真的，我已經知足了。」

聚散終有時

何招娣說，「我畢業會留在那裡嗎？」

有些人你和*圖*書永遠不必等

這一覺李和才算睡得舒心，一直到中午十二點左右，才讓尿給憋醒。

……

有些事情你現在不必問

王玉蘭說，「招娣來了，你家開始包餃子沒？」

李和在琢磨要不要老四送過去的時候，何招娣倒是自己過來了。

因為愛情總是難捨難分

何不瀟洒走一回

何招娣見李和把這麼個小事能放到心上，自然高興的不得了，不過看了一眼那個有點發黑的燈罩說，「謝了，我以為你給我個瓶子完事呢。這個燈罩是你家的吧。你給我了，回頭你老娘找不著，還不冤上我？她東西可都是有數的。」

天地悠悠過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李和醒來的時候已經尋不見何招娣的人影了，鑽出草垛子，用雪抹了下臉，才感覺清醒了一點。

剛躺下，聽見老五的聲音，覺得不安心，有這小禍害在，他是睡不著安穩覺的，就又慌忙起來把門給插上了。

李和想了想繼續說，「你把堂屋的酒給阿爺送兩瓶、劉傳奇給兩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