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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我知道了，穿件衣服就過去。」李和穿好衣服就直接往電子系辦公室去。

沒有什麼可感動的，因為感動而回饋的感情她不需要。

何芳突然冷不丁的問道，「她快回來了吧？」

晚上的時候，李老頭說，「你們回來了，我終於能歇歇了。」

兩個人都聊了一會，顯然何芳對目前的工作如魚得水，輕鬆自在。

偶爾李和也在想，如果沒有亂七八糟的開會，其實當老師也挺不錯的。

「沒說，就說找你過去，去他的辦公室。」學生如實回答。

剛吃完午飯，用報紙將鼻涕裹走了一大灘，感覺有些難受。

李和手被捏的有點疼，使勁掰了幾下，硬是沒有掰開。李和心裏大罵，你他娘的郭胖子，你可是翻砂工出身，這麼大手勁，老子現在的身體是個小鮮肉吃不消啊。

聽到了一陣爽朗了的笑聲，李和聽著有點耳熟。

他跟何芳抱怨，「天天都是沒玩沒了的會議，比上課時間都多，真是累死了。」

李和聽著累，這些他又何嘗不知道，只是不願和-圖-書意費心思。

元旦放假的時候，他回到家終於看到了何芳，自從各自進校報到后，都未曾見過面，包括十一國慶的時候，都各自忙於學校國慶的慶祝活動。

何芳點了點頭，嘆口氣道，「社會就是江湖，哪裡能沒有江湖。不管開什麼會，人家說話總會有目的，十句話里，你能聽出一句真話，你就算有收穫了。」

「發工資了？」李和也沒客氣，直接把襖子脫了，套上了皮夾克，還騷包的轉了個圈，「不錯，挺有眼光的。」

「于老頭家抱了一隻，那個和尚抱了一隻，壽山那邊放了一隻。剩下三隻我養一隻，你買的那套院子里再養兩隻。」李和都算計的好好的。

上輩子經歷過了，這輩子再經歷一次就有點煩了。

「吳全得？」李和問，學校姓吳的教授好幾個。

不過最終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吳教授你找我？」

見何芳點頭，他才出去買菜。

系裡的會議，學校的會議，教學會議，座談會議，他對各種會議有點疲於奔命。

「也和_圖_書成。」李和確實需要多買幾件像樣的衣服了，做老師和學生，差別還是挺大的。

「教師餐廳稍微好點，也就那樣。我去買菜，晚上你露一手？」

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立馬站起來，一一跟李和握手，一個戴著眼鏡的大鬍子使勁的握著李和手說，「久仰你大名，今天可算見著你了。」

「行，我等著。」吳教授說完就出了辦公室，把門順手關上了。

一說就沒個停了！

最後還是笑著道，「你也洗洗睡吧。」

何芳說，「那幾條小奶狗呢，怎麼就剩下三隻了？」

接下來的日子又是無限的死循環，日子一成不變的重複。

敲了下門，得了回應，第一眼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李和激動壞了，他想不到這麼快就能見到以前的同事，差點不自覺的要喊出名字來了。

「知道什麼事嗎？」李和繼續問。

何芳問，「食堂吃的習慣嗎？」

「誰？」李和沒聽明白。

大鬍子郭東慌忙說，「不好意思啊，李老師，太激動了。」

「行了，睡吧，天這麼m.hetubook.com.com冷，你記住燒坑。」寒流已經來了，李和的腳已經不聽使喚了。

「等下，這個你試試。」何芳從包里拿出一件衣服遞給李和，「你那個襖子別再穿了，老師就有個老師的樣子。這款皮夾克，今年流行的很，裏面是絨的，冬天裏面再套件線衣，就不冷了。」

李和笑著說，「又不是混江湖的，還打機鋒對切口？」

李和神情有說不出的寂寞，何芳看的心裏一痛，就像鋼筆扎進了血管抽血，抽一段，痛一段，你我之間本無緣分，全靠我死撐。

在抽完了盒裡的幾根煙后，感覺身體已經開始僵硬，嘴唇乾燥得可以割疼舌頭，有學生來敲門，「李老師，吳教授找你。」

「進來，先坐。」吳教授說完又指著李和對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說，「這位就是李和，你們看的這篇論文就是他畢業時候寫的，畢業后留校，現在是我們電子系的物理老師。」

「快了吧。」李和這句話說的不是太確定，想到張婉婷最近的信，心裏隱隱覺得哪裡不妥，她說她和*圖*書想去看看更廣闊的世界，「她說他可能去英國，我也不肯定。」

學生點了點頭。

「不就是三年嘛，我記得她剛走那會，你要死要活的。」何芳好像有點自說自話，說完又噗呲一笑，「挺好。」

何芳笑著道，「我天天不著家，還不餓死他們，先放你這養著吧。」

李和感激的看了一眼齊功勛，不枉上輩子跟你是好基友一對了。齊功勛也是才30多歲，是個老三屆，李和工作后沒少他關照。

「這兩位是兵器雜誌的編輯，對你的那篇論文比較感興趣。」吳教授指著兩個人給李和介紹道，又把自己的襖子穿上，笑著道，「你們可以先聊著，我還有點事，就先去忙了。」

隆冬的大雪來了，李和除了每天的課，從教室回到宿舍，哪裡也不願意去了。

另外一個一起來穿著中山裝的中年人忙把大鬍子拉開，「老郭，你手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捏疼人家李老師了。」

郭胖子全名叫郭東，六十年代留蘇大學生，其實現在並不胖，只是後來胖了，大家就喊郭胖子了和*圖*書。

李和本身的手勁也不小，可是怎麼都掙脫不開，可想而知，這老郭的手勁有多大。

何芳自從上班后，打扮方式跟以前截然不一樣了，顯得更加成熟，說話也更加老練，她心平氣和地說，「每個人在不同的場合都有不同的面目，在公開的場合，你就不能說私下話，人家會說你沒水平。在私下場合里，就不能說桌面話，人家會說你打官腔；其實什麼是真話，什麼是假話，大家心裏都清楚。有些話是不能說破的。」

元旦幾天就找不見李老頭的影子了。

齊功勛對吳教授道，「謝謝你老吳，你先去忙，回頭咱去喝點。」

何芳對著李和看了好幾分鐘，笑著道，「等入冬再買一件，有件能換洗的。」

每次開會，李和坐在那裡不停的看著時間，在心裏問候了好幾次發言人的老母，你娘希匹屁話也太多了嘛？

在辦公室門口抖了抖身上的雪，一陣寒風吹來，將脖子收進了衣領，縮了縮身子，剛想咳嗽一聲的，但又怕被人看見，把那口氣給壓回去了。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