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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和開學后，拿到本學期的課程表愣了下，問老大姐陳芸，「這門選修課，不應該是我的啊，什麼科學簡史？」

隨份子不在於感情，而在於紅包的大小。

壽山有點尷尬，「這個我們主要用來接電話，人家訂餐什麼的，不過晚上不會佔線，你要不再試試？」

給少了，人家罵你小氣。

李和笑笑，拿起電話，打到學校宿舍樓，市內電話還是佔線、佔線，轉而打起深圳的長途，也還是佔線。

于德華和蘇明已經擴大了規模，匯總了去年的利潤，增長了近一倍。

給多了，壓了同事領導一頭，得罪人。

「科學簡史」是高校科學素養類選修課，面向所有專業學生而開設。

當然機身也能賣錢，地下埋的線纜都保不住，更別說一個電話亭了。

李和終於知道這是教務主任的報復了，不過也得打落牙吞肚子里。

說出來之後才感覺哪裡不對。

「那我就給2塊？」

再撥。佔線。再撥。佔線。

這個女人，她為什麼這麼喜歡坐在躺椅上晃悠她的那雙長腿？

嘟、和圖書嘟、嘟、嘟……

後來電話局為了防盜，外殼又改成了塑料的，電話機改成了IC卡公共電話，在撥打電話時將卡插入IC卡話機中，就可以打電話。

陳芸被捋的舒服，直接道，「沒什麼講究，還是老規矩。如果是一般的同事，像我這種結了婚的就隨個三塊錢，像你這種沒結婚的給個二塊就成。」

「張婉婷從英國寄過來的。」

勤勞的人，總能到處發現機會。

李和好不容易下了火車，回到家，發現何芳已經回來了。

電話局在各個主要路口設置了不少鋁合金投幣式公用電話亭，但是註定是賠本的買賣。

「我也想早點，可是買票就是難買，而且就算買著票，也可能是站票，我真不想站著了。」李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又接過何芳遞過來的茶杯，猛灌了幾口，才問道，「還有吃的嗎？給我整點，餓廢掉了。」

從理智上說，張婉婷有前途，有能耐，李和是驕傲的，是高興的。

「隨多少？」李和只要還活著，就必須應對人生三大和*圖*書難題：借錢、買單、隨份子。

何芳冷笑道，「你要是夠膽，我就敢給你洗。」

呃……雖然她的腿的確很漂亮……

陳芸道，「你也太實在了吧？2塊是給一般的同事，你聽不懂話還是怎麼的？」

陳芸笑呵呵的道，「初一十五的道理你還不懂啊。」

「我的姐，你別繞彎了，直接說唄，給多少？」

接下來幾天，他開始找以前代過科學簡史的老師借書、借教案，看課程大綱，他對科學史很熟悉，但是對教學範圍和課程設計並不熟悉。

「這兩年從各大學到各部委，送出去那麼多人，又引進了那麼多項目，她就隨七機部參加一個什麼合作項目。反正，今年是回不來了。」李和又重重的嘆了口氣。

李和不知道這老大姐今天哪根筋不對了，怎麼突然拿捏起來了呢，只得在臉上擠了點笑容，呵呵道，「別啊，姐，我這可是堅決以你為核心的，你可不能害弟弟，還得你指教。」

有于德華的電報，有瘦猴的電報，還有蘇明的電報。

壽山對李和說和圖書，「你申請了，拖上幾個月到半年是常有的事兒，有個別人五年都沒裝上電話的事情也發生過。」

李和問，「教務處安排的？」

但是從感情上來說，他還是迫不及待的希望張婉婷趕緊回來，思念一個人是一種煎熬。

何芳站起來給李和接過包，「你早點回來能死啊，非要掐時間點。」

壽山裝上了電話，氣壞了不少人，他們打到了電話局：「你們電話局是不是吃了他的飯了？為什麼我們申請裝電話拖了這麼長時間卻裝不上？」

沒多久，有人為了偷電話機身里的硬幣，把機身拆走了。

「那你等著，換洗衣服自己找，我再給你燒水，你洗下澡。」何芳說完就直接去了廚房。

瘦猴已經出國境去了老毛子的地盤，但是沒有自己貿然銷貨，也只是把貨少批量給毛子的二道販子，還沒賺著錢。

可這還是保不住電話亭，許多報亭、小商店老闆裝了電話，靠電話盈利，公共電話擋了他們生意，他們就故意去砸毀公共電話亭。

最驚喜的還是收到了張婉婷的信，不過https://m.hetubook.com.com看完還是嘆了口氣，這娘們能耐了，真的去了英國，他不知道還要等幾個三年。

李和說，「早晚會好的，有電話也方便了，以後有事我可以直接打你們電話了。」

旁邊一般很少說話的楊浩老師也道，「這就叫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能碩果僅存的電話亭也通常都是在學校或者火車站的。

這幾天壽山的飯店裝了電話，可把他顯擺的不輕。

李和趁飯還沒來，從茶几底下把報紙和信件拿了出來。

何芳看李和悶悶不樂，小心翼翼的問道，「沒出什麼事吧？她不是在烏克蘭嗎，怎麼去了英國？」

「這是因公廢私啊。」按照條件資歷，李和是不符合帶這門課的條件的，最主要的是這門課還佔用了他一大半的學時，還不長工資。

李和趕緊悶頭吃飯，不敢再接話茬。

「趕緊吃吧，涼了就不好了。」何芳麻溜的給李和上了兩個菜，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帶著英國郵戳的信封，「你還真是朋友遍天下啊，之前是美國的朋友，現在怎麼英國的朋友都有了。」

「那我去燒和-圖-書水了，吃完趕緊自己洗澡。」

早些年想裝電話得看級別，司局級以上領導幹部才能申請在家裡裝電話。可線路太少，那麼多領導都只能排隊等著，托關係找人批條的事情太常見了。

陳芸沒回答，好像想起了什麼，轉而道，「哦，對了，這個月後勤的江處長的兒子結婚，別忘記份子錢。」

改革開放之後，新開了不少電話線路，電話戶數都在翻倍增長，但是依然很難申請，通信一直處於緊張狀態。剛剛「下海」的個體戶和文藝明星，是最早一批自掏腰包裝電話的用戶，裝電話的難題忽然成了社會問題，報紙都在長篇累牘的報道。

李和想了想道，「那聽你的。」

所有的都在李和的預料中，並沒有什麼出乎意料的東西。

陳芸道，「隨多少都是心意，想好了到我這登記。」

「你還能幫我洗不成？」李和順口就禿嚕了出來，也沒經過腦子想。

「你還沒結婚吧，你將來要分房吧？」陳芸見李和點點頭，繼續道，「按我說，你就直接五塊。」

「廢話，當然是教務處了。」陳芸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