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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1979

作者:爭斤論兩花花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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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0144章 1986年的春節

第三卷

第0144章 1986年的春節

女方是二婚不想再辦酒席,劉老四雖然是老實人,可越是老實人爆發起歡喜來,越是沒有度,非嚷著要辦個熱鬧的讓人瞧瞧,好像要把多年的壓抑給宣洩出來。
麻嘔爛了,確實有股臭味,不怎麼好聞,李和不忍心見何招娣這麼費勁,剛要伸手過去幫著拽。何招娣猛力的用胳膊肘把他推開,「我說了,我一個人可以,這不是你乾的事,這裏太髒了,你到邊上去吧。」
就這樣兄妹倆大眼瞪小眼兒一直熬到中午時間,老五還是沒翻一頁書,哪怕寫一個字。
李和跟著何招娣到了河坡邊的水渠里,裏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麻捆兒,上面都壓上了石頭和木頭。
「就是中間那個,系著紅布條的那個。」何招娣指給李和看,她晶瑩的眼波上帶著笑,也滿是驕傲。
「討厭死你啦。」賭氣轉身就要跑。
李和在家受不住這嗆,就到河坡上溜達了,河坡地勢比較高,一片開闊,風也大,飄不著煙。
老四在學校看書都看的吐了,盼著在家裡多歇息兩天,「考不上考得上又不在乎這兩天了。」
春節臨近,老四也回來了,在家裡主動忙家務。
「船,哪個是你的和*圖*書?」李和看河邊停了有五六艘船,不知道是哪一艘,都是不大的,洗沙或者拉貨用。
初五劉老四結婚,新蓋的三間大瓦房可是氣派的很。房子沒有像李和家的房子全部用的紅磚,只是在牆根用了紅磚,牆根上面還是土坯,但是房頂卻用足了瓦,在農村也算是拔尖的房子了。
王玉蘭在洗衣服,李梅在廚房忙活,李兆坤在逗弄小孫女。老五左右看了一圈,也沒人出來幫她說話,大家都忽略她,心裏委屈啊,哭的就更凶了。
老五以往的招數使出來一點用都沒了,也沒動筆,就坐在椅子上跟李和僵持著,嗓子都哭啞了,身子還不停的抽搐著。
這話讓何招娣心裏跟吃了蜜一樣甜,「過年剛好不用拉貨,我趁著點空剝點麻繩。」
何招娣的兩隻手靈巧的很,也不見身子動,兩隻手一抽一送,麻纖維皮越拉越長,等整個兒脫了,只剩下白亮亮的麻桿兒。
「行了,就這麼說了,你先用著吧。」
李和又把錢重新塞給了楊學文,「你們先用著吧,我暫時不缺錢用。你們不是還是要修房子嗎,都是花錢地方,不用急著給我。」
和*圖*書李和道,「奶,你別管,我治治她這脾氣。」
他奶奶過來了,進門道,「女孩子會咂摸幾個字就行了,牛不吃水強按頭沒什麼意思。」
楊學文道,「你在外面花銷也大,總欠著你也不好。」
「我拿點麻繩到船上。」
老太太不是心疼閨女哭的可憐,只是覺得哭的太吵人而已。
李和想這也是命里註定的東西吧,劉老四發家比上輩子早了兩年,但最終還是娶得同一個女人,緣分啊,都是緣分。
劉老四老娘嘴都笑歪了,這媳婦算是撿著了。
不少人家在地里燒秸稈,玉米和大豆的根茬找平后晒乾,堆一起就燒了,莊子里都被嗆上煙了。
劉老四把這女人娶回家后,就差點當供著了,整天肉膽心肝,果真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洗衣做飯一樣都捨不得女人做。
「這不是吳駝子那艘船吧?」
「你也不點點數,錯了我可不管。」
1986年的年三十是個難得好天氣,無風無雨無雪,還是異常的乾燥。
李梅把老五拉起來,「走吧,洗把臉吃飯。」
李和無奈又點了根煙,就坐在河坡上靜靜的看著何招娣剝麻。
和圖書給李梅家送了40斤,李福成老爺子那邊給了20斤,河灣姥姥姥爺又送了20斤。
李和在等李隆的態度。
「沒事,我信你。」
年夜飯以後照例拜完年打牌,李和老規矩做了散財童子,二十塊出去,硬是讓王玉蘭嘀咕了好幾天。
老太太見吵鬧的很,耳朵不清凈,閑聊了幾句就走了。
中午飯後,楊學文塞給李和一沓錢,「這一千塊先還你用著,你要是不著急,明年我把所有的錢還你完。」
他順手接了,就窩到了口袋裡,問道,「過年了還這麼忙?」
節奏很有韻律,看著也很舒坦……
他娶得是個鄰村的一個寡婦,也才二十一二,身段好面相好,奈何命不好,結婚才一年男人酒喝多了溺到了河裡,她就成了寡婦,所以也不曾生養。
李和找陳永強要了一整頭豬,出了140斤肉,誰讓家裡的大肥豬讓李兆坤給賣了呢。
李和道,「今天一天沒抽煙了,就到河坡上來抽根煙,你在幹嘛?」
劉老四初見就是滿心歡喜,看起來好,用起來也好,就是真的好。
在河堤上深吸了一口氣,就習慣性的點了一根煙。
他夾在親媽跟媳婦之間也是www.hetubook.com.com為難。
李和一把抓住她衣領,給摁在椅子上,道,「當我開玩笑是吧!是不是平常給你好臉了!」
李沛在旁邊一邊拍手,一邊咯咯笑,看來平常沒少受小姑姑欺侮。
李和道,「哭也沒用,你都五年級了啊,怎麼還是這成績?把課後習題做了,做不完你別指望出門了。」
老五在李和回家的第二天就挨了揍,此時正是眼淚汪汪,滿腔怨氣。
王玉蘭的臉李和不用看都知道已經是黑的了,不過還是忍住沒看。
李隆道,「那我下午送過去。」
「當然不是了,吳駝子的船都沒我這一半大。哦,對了,我把錢給你。」何招娣把麻繩放到地上,從口袋裡點出兩百塊錢給李和,「下次不要再這樣,但是還是謝謝你幫我,不然我買不了這麼大的船。」
劉老四這樣的老光棍,多年名聲在外,雖然條件好了,但凡有主見的姑娘都不怎麼樂意。
王玉蘭聽李和嘮叨老五學習上的事情多了,對著學習上的事情也有了關切,也不讓老四忙家務,催促道,「快去看書吧,明年考大學呢。」
這女人倒是知冷知熱的,洗衣做飯,養牲口,一樣也沒少做。
李和道,「你和*圖*書儘管在那坐著,反正都是你的任務。」
何招娣扛著一把鐵鉤子出現在了李和的身後,她裏面穿著一件線衣,外面套著一個夾克襖子,袖子高高擼起,露出了纖細的手臂。牙齒特別的細小,像動物的牙,白的像鍍了層釉。皮膚已經找不到白皙的地方了,脖子都是深小麥色,但身上偏偏有一股說不清的氣質,那會說話的眼睛,跟柳葉眉相呼應,一股靈氣兒蔓延開。
李和發愣,他都快忘記當初借給何招娣書的時候夾在書頁里的二百塊錢了。
「你還沒嗆夠啊,在河堤上又嘔煙。」
段梅看到婆婆王玉蘭臉上分明寫著「不高興」三個字,「俺爸他們在家有的吃,不用跑那麼一趟。」
農村捆綁、包紮東西、貨物都是用麻繩,剝麻就比較普遍了,麻漚足水分,把皮從桿上分剝下來晒乾就可以搓成麻繩了。
李和搬了把椅子就坐在老五旁邊,「寫吧,我看著你寫。」
最後李和又問李隆,「李沛姥爺那邊你也要送20斤吧?」
趁李和愣神的功夫,何招娣已經把麻捆拖上來了。
何招娣費力的用鐵鉤子把麻捆從水裡鉤到岸邊,見李和要過來,立馬阻止了,「你別過來,臭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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