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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動。」何招娣還是固執的把他拉了過來，噴在她脖頸上的灼熱呼吸讓她產生了些許的旋暈感，她喜歡這種感覺，終是捨不得放手的，「我早就說過，我不要結婚的。為什麼要結婚呢？」

說完，何招娣把馬燈滅了，窸窸窣窣的開始換自己的衣服，她笑著問，「怕黑不？」

不一會兒，河面上起來了一個火團般的光亮，那個光亮離他越來越近。

何招娣看李和這樣子，突然笑了，「你不用送了，你的手電筒不亮了。」

她在意他，她喜歡他。她的心一點也不狹小偏激，但是一提到，有一種近乎主觀的，牢不可破的，不容有第二種看法的，她就是認為他是最好的。她曉得他是一個連蒼蠅都不肯得罪的人，那麼好的性子。他一句話，他的一點小小的癖好，都被她看成神聖不可侵犯的，絕對不能更改的事。

她想不出好主意，整日的出來進去，出來進去。她的知識和心告和-圖-書訴她那最高的責任，就是體諒和順著他的心思，不用去逼迫他。

李和脫了內褲，把毛巾圍著了，發現兜不住屁股，只能用兩隻手扯著首尾。

「趕緊走吧。」李和嚇得一個哆嗦，李老二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挨雷劈！

可是呢，他犯難了，比她自己犯難還要難受。

「你往我這來，我穿著衣服呢。」她見不得他的小氣勁，很任性的把他摟到了自己的懷裡。此時她沒有了多餘的心思，只是想摟著他。

他不讓她摟著了，脊背重新放回了席子上。

她的小麥色的膚色，在油燈底下顯得有點灰暗，可是這點灰暗不能遮住她的光澤，勻稱有致的身子，依然展現了青春蓬勃的力量和曲線的美感。

他這話是不由衷的，他不能教她把美麗、溫柔與千萬種美妙的聲音，眼神都送給別人？他曾經親手放飛了他最愛的人，已經有悔恨了，已經夠痛苦了，已經成了事www.hetubook.com.com實，那溫柔已經不屬於了，他不得不撒手而已。

她把她的額頭抵著他的額頭，把滑膩的舌頭伸向了他，期待的閉緊了雙眼。

何招娣背著身子把一條長圍巾給了他，「都脫了，這個圍著。」

田野里、河裡、天空里都是雨水的聲響，天是那麼黑，雨那麼大。

「脫啊，粘在身上很舒服啊。」何招娣不給他猶豫的機會，一邊用毛巾給他擦頭髮，一邊抽他的腰帶，笑著道，「快點。」

伸手不見五指，一片漆黑。

她寧可屈了自己，也不肯讓他犯難。她心裏必定是揪著痛的，心裏是有小人掐著的。

李和腦子裡不自覺的浮現了她換衣服的場景，寂靜、顫動的黑夜，與他的跳動的心，匯合在一起。

「還要點燈嗎？」何招娣躺在了李和的身邊。

忽然，一道道閃電騰空而起，閃電很亮，直衝雲霄，天空大地一片慘白。

「去船上，你放心吧，這邊我和圖書閉眼睛都能走。」

「不怕。」

「行了。」李和觸到一片的光滑和細膩，他只感到快活，溫暖，別人所不能給他的一種生命的波盪。他的周圍都是香，美，與溫柔。良久，他諾諾的開口道，「你應該找人嫁了的。」

但是因為命運她無法選擇，當她出生的那刻起她的天空就一直下著雨，纏纏綿綿，無休無止。

科學告訴他，雷是紙老虎，閃電才是真老虎！只有犯中二病都等著被雷劈出超能力。

「行了，躺席子上吧，湊合一夜，早上衣服就能幹了。」她含笑看著他，她笑起來使她的眼更俏媚了，那很深的眼珠子讓她全身都靈動了起來。

此時李和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他舒服了，晚上搶場的時候，那些嗆進去的灰塵，全部被衝出來了。

但這可把何招娣嚇壞了，她急忙道，「跟我走吧，別感冒了。」

她想努力的對著李和擠個笑容，好塑造一個空氣，歡快的空氣。空氣中總是ｈttｐs://ｍ.ｈｅｔubooｋ•ｃｏm•cｏｍ有雨的，像冰雹一樣的雨，越來越大，在她的眼皮上跳躍。

李和也不顧了，乾脆都脫了，只留了一條內褲，「就這了。」

兩個人上了船，李和好不避諱的把襯衫給脫了，至於褲子脫不脫，他還在猶豫。

一個站在雨中的孩子，如今已經長成一個大人，她總要憑著努力，抬頭見見太陽。

「不用了。」李和顫抖的心感受到了她的滾燙的身子，他儘力往船艙裏面睡，避免碰著了她。

她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但是在見他的時候要是還能快樂，她就不是神經錯亂，也必定是有了別的毛病。

「一起啊。」李和不管怎麼喊，都沒有等到回應。對他來說，到處是漆黑一片，只是偶爾藉助閃電的光亮，才能往前面摸兩步。

「不能吧？」李和使勁拍了拍手電筒，怎麼都沒法用了。

她其實是一個害怕下雨，卻始終站在雨中的孩子，一下雨茅草屋裡漏水，地面也泥濘不堪，簡直連個下腳的地方和*圖*書都沒有，晚上睡覺的被子都是潮乎乎的，燒飯的時候，連個乾燥的柴火都找不到。

「你在這等我吧，我上船拿馬燈來接你。」不待李和回話，何招娣已經摸著黑先走了。

李和不想教她失望，也把她摟的更緊了。

到了河坡，李和才鬆了手道，「沒事，這邊我也熟悉。」

「嗯。」李和被這樣摟著，頭已經埋到了只穿著肚兜的胸口上，努力使自己有一點呼吸的機會，手卻無處安放，突然間不知所措。

他此時的心態大概是想吃又怕燙著。

「往哪去啊。」李和反正看不清路，只能被她這樣拉著跟在後面。

沒出息，他閉緊了眼。

閃電一道接著一道，然後一聲連著一聲的炸雷在耳邊爆開，像雄獅在怒吼。

李和朝著那個光亮處走，終於和何招娣碰上了頭。

兩個人站在雨中，都想說話，可是又不知從何說起。

「這樣行了吧？」何招娣把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腿肚子上。

可是現在呢，這周圍的都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