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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的人都在電話一個接一個地打出去，發動自己在社會上這麼多年的關係。

「那太謝謝你了。」付霞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尷尬，隨即道，「過階段國際傢具及木工設備展覽會就在中國展覽館，你是參加的吧？哦，可以，到時候我請你，一定，一定。」

「怎麼惹著你蘇總了？」對方一聽就感覺蘇明的話不對勁。

「我，你大爺。」

「不用說，我都知道什麼事，好巧不巧，早上的報紙我看了，完全的胡說八道嘛。你放心，廣告我已經吩咐人撤下來了，以後只要是這家的報紙，我就一毛錢不會花。」電話里說的很爽氣。

平松冷笑道，「那簡單，我明天就帶人去你那，這半年的房租給我一次性清了。」

「玩不死他們我把名字倒著寫！」壽山冷哼道，「所謂打蛇打七寸，就得找命門下死手，不管他是什麼單位，總得吃飯吧，這種報紙我都知道，這幾年不少報紙都來找我打秋風，說是做什麼廣告，他們都指著這個過日子呢。」

黃國俊霸氣的道，「不m.hｅｔｕｂｏoｋ.coｍ•ｃoｍ給我面子，我就敢斷他的渠道，下他的貨！」

眾人哈哈大笑，一改剛才沉悶的氣氛。

付霞靈機一動，把報紙又翻來覆去的瀏覽了一遍，1993年元旦起，許多報紙進行了擴版，廣告版面也隨之大幅度增加，有些報社還提高了廣告收費標準，南方報同樣是這樣，光是一家公司的上市公告就佔了二個版面。

「老秦，聽說你們在南方報做了廣告？」蘇明沒寒暄，直接就問。

平松這才罵罵咧咧的掛了電話。

何況他們的業務和人脈關係基本都是在沿海一二線城市，湘東這一片地帶他們是兩眼一抹黑。

「老熊。」

「行了，少跟我扯犢子，什麼玩意，自己心裏沒點數？」平松說話毫不客氣，直接道，「今天沒其它事，就是趕緊把那個廣告給我撤了。什麼原因？我看著礙眼，就是看這家報社不爽，行不行？」

「哪位？」

「不用，我今天不回香河了，在三廟街我自己也有房子。」付霞想了想，還把前幾期的報紙和-圖-書都給翻了出來，又翻出來一家漏網之魚，她指著一個彩色廣告道，「這家誰認識？賣口服液的，『每天送你一位新太太』。」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我得找人問一下。你稍等。」電話里靜默了一會，才繼續道，「我問了秘書，確實是做了。」

「剛好，這家音響公司我也認識，我現在就給打電話。」蘇明把報紙一丟，拿起了桌面上的大哥大，直接撥號，「喂，老秦，我，蘇明。」

待對方掛了電話，付霞才把電話放下，這是她的大經銷商，她自然要把尊重放在明面上。

「成，別人說了我會猶豫下，既然你蘇總好不容易開這個口，我怎麼都得應著。」全國能做廣告的地方多了，何必在意一份報紙，多做一份少做一份，無傷大雅。

壽山取笑道，「要是人家不給面子呢？」

黃國玉和小威去美國談合作之後，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在負責的。

「蘇總，有陣子沒聚了，有何貴幹？」電話里傳來一陣厚重的男聲。

他有時候比誰都明白，錢並不一定和-圖-書能真的凸顯一個人的影響力，即使現在再有錢，可是他的出身，他的起點都沒法和朱老頭這幫文化人比。

「那我就放心了，妹子你辦事我放心。」對面傳來了爽朗的笑聲。

「不怎麼對盤，我乾脆斷他財路。」蘇明說話直來直去，毫不掩飾。他是做音像和影視的，但是和音響行業也算是半個圈子。

她突然問黃國俊，「你們也做了廣告？」

「別啊，平總，我撤，我撤還不行嗎！」

「那謝了，有時間去請你吃飯。」

他的電話剛落下，平松的電話又打起來了。

「這可不行，平總，這個季度20萬塊的廣告費我可都已經交了，這才剛做一個多月呢，要是撤了，人家也不退錢啊。」

穿著一件高級免燙襯衫，手上夾著一支香煙，胖胖臉上滿是囊括八荒的笑意。

「那就好。」付霞一連打了五六個電話，為了說話順氣，她從始至終是站著的，可畢竟是孕婦，只站了這麼一會，就感覺到腰酸背痛，只得不停的捶自己的后腰，盡量的緩解疲勞。

朱老頭的老根底就和-圖-書是湘東一帶。

壽山突然嘆口氣道，「要是朱老頭還在那就簡單了。」

周萍道，「要不你回去休息吧，這裏也沒什麼事。」

蘇明側著頭看了一眼，「好像是株洲的，真沒人認識。」

「平總，我們的是神功元氣袋！可以治療上百種疾病，這個是科學論證的。」對方急忙糾正平松的錯誤后道，「平總，這企業要發展就得做廣告，要是不做廣告，產品就賣不出去，產品賣不出去就沒效益，不要說下個月，就是明年這個房租我都付不起！」

「葛老闆，我還得麻煩你一個事。」

不管怎麼樣，要先減少這份報紙的擴散面，把負面影響降到最低。

蘇明道，「能不能幫我把廣告給撤了？」

「這個我都不知道，一直是廣告部負責的，我也很少過問。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他們撤了。」黃國俊剛好也翻到了京美電器的那一頁廣告，面露尷尬，繼續指著版面上其它家的廣告道，「這個賣電飯煲的我認識，合肥的一家廠子，也是我們供應商，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讓他撤下來。哦，還有ｗww.hｅｔｕboｏｋ.ｃom.ｃｏm這個，珠海做空調器的，我也熟。這個，這個，這幾個電視機廠子，我都熟悉，廠子里的貨有一半是我這裏銷出去的，我打電話應該都會給面子。」

這個電話剛打完，又接著打下一個電話。

「喂，葛老闆，我付霞。」付霞也把電話打起來了，「沒什麼事，哦，對，那批貨你放心，我會儘快發，你放心，一定儘快。我們在東莞的廠子馬上就能啟用，以後往你那裡發貨就更加方便了，嗯，對。」

「奶奶個熊，沒找你要錢。整天就會哭窮，沒錢你還整天在報紙上做廣告？好傢夥，那個南方報一個版面都是你們垃圾袋的廣告，沒少花錢吧？」

蘇明也剛掛完一圈電話，笑著道，「這幫莆田的赤腳大仙可真有錢，報紙上的醫療小廣告一半是他們做的，張先文和徐國華同他們熟，已經讓他倆去打招呼了，應該都沒什麼問題。」

「啊，平總，能不能緩一階段，我這產品剛上市，行情大好，你放心，下個月，下個月一定到賬。」

眾人有點犯難，面面相覷，他們要做的是一網打盡，一個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