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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看了看何芳，笑著道，「看姐就知道了。」

「好看個屁，跟咱家老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老太太笑著道，「不過咱家老小沒他爸那斯文勁，他爸是文化人，沒事啊就喜歡抱個書，一天都不帶搭理人的。」

「好好的，怎麼又提這個了？」何芳看老娘要出眼淚，趕忙安撫道，「行了，你也喝點酒？」

「就是可惜，得了肺病，那時候想治都沒得治，就眼睜睜的看著他沒了，都是命啊。」

老太太道，「心裏有個數就行，感情不能賭氣，也不能勉強，有個差不多就行。」

指著何芳道，「我當年和她老子相親，她爸就覺得自己是讀過書的，不想找我這樣的睜眼瞎，執拗不肯跟我處對象。年輕那會，十里八鄉，願意跟我處對象的，可以排一個加強連了。」

回到家，老太太的飯菜已經坐好，見閨女和女婿回來了，就直接端上了桌子。

「媽，可不能這麼吹。」何芳忍不住笑了。和_圖_書

何芳的眉頭皺的越來越深，付完錢，拉著李和走人。

李和催促道，「快點吧。」

「乾淨著呢。」李胖子用抹布擦了一下案板，拎出一個豬頭，按著最好的位置給李和下刀，然後切成片。

何芳道，「你老闆是不是賺到錢了，正是生意點上，在這裏睡覺？」

他又從髒兮兮的口袋裡掏出來煙，遞給李和一根，接著道，「再說這些附近的鄰居吧，現在下崗的下崗，沒工作的沒工作，日子那緊巴的很，但凡過日子的，就捨不得買，省一毛算一毛。」

「奶奶個熊……」李胖子刷的一下站起來，正要張開罵，待發現是李和兩口子，立馬嬉皮笑臉的道，「喲，你二位。」

挨近飯點，李胖子卻是閉著眼睛靠坐在牆壁邊上，手裡百無聊賴的揮舞著蒼蠅拍，有一下沒一下的。

「閨女，這又咋了？」她發現李燕的眼睛是紅腫的。

「胖子，快點給我們切點吧。」何和-圖-書芳發現胖子的煙灰都彈到了案板上，嘆口氣道，「案板刷一下。」

何芳道，「鄉下的房子多的是，你要是願意住鄉下，要多大面積，還不是你自己說了算？要不你把這個房子賣了，我從西山給你打聽打聽？」

提起老伴，她笑的眼睛都睜不開了，一臉幸福的模樣。

由於早些年的拆遷，李胖子的飯店早就不在原來的位置了，但是還是在京大的附近，因為捨不得租好的門面，就開在一道小路口。

李和點點頭，「還真是。」

「這讀書人就是事多，這天氣有點味不是很正常嘛。」李胖子陡然說完，發現李和兩口子還在，就急忙解釋道，「這讀書的和讀書的也不一樣，就像你二位這麼爽快的可不多。」

切肉的這功夫，還不忘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李燕問，「叔叔年輕會是不是很帥氣啊？」

「不了，不了。」中年人急忙擺手道，「我就跟你一聲，以後啊，天越來越熱m.hetubook.com.com了，容易走味，昨晚上買回去，發現就是這樣，你天天忙，可能沒注意，我就知會你一聲。」

上學的時候，她們就經常在李胖子的飯店搞聚餐，所以哪怕沒有李和來的勤，她跟李胖子也不陌生。

說是飯店，其實裏面只有六張桌子，門口擺了一張滷菜案子，上面置著玻璃罩子，裏面都是豬頭肉、雞鴨，還有一些細腸、花生米。

一個戴著眼睛的中年人，騎自行車過來，在邊上腳支在地上停下來。

「嘿嘿，不錯吧，我這手藝肯定沒得說，這點信心我要是沒有，我開什麼飯店？」李胖子得到誇讚后，得意洋洋，不過又接著垮著臉道，「窮學生買不起，現在又沒補貼了，家長一個月估計就那麼點錢，吃學校食堂都不一定夠，哪裡還有餘錢買我滷肉吃？」

中年人無奈的搖搖頭走了。

李胖子哭喪著臉道，「我倆小子呢，一人要分一套吧？我老倆口加我老娘住一套，又不能賣https://www.hetubook.com.com，還是得掙錢吃飯啊。就這麼住著，還不得勁，幾十來平，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肯定沒得和你們西山別墅比了。」

李和道，「他還是以為是十年前呢，做什麼都吃香，現在這脾氣，這生意方式，誰還愛搭理他啊。做飯店的可不止他一家，這是越混越回去啊。」

老太太道，「你說他個地主崽子，沒人敢嫁他，我爹媽走的早，我沒那顧忌。我願意嫁他，他還嫌棄？我是上杆子喜歡他，每天都要繞個圈子從他家門口過。」

「別。」李胖子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嘿嘿笑道，「我還要做生意呢，住遠了可不好。」

他也替李胖子可惜，這可是第一批吃螃蟹和第一批萬元戶，早就在八十年代初期完成了資金積累，要是腦袋夠用，不說身價千萬，百萬是肯定不會少的。

李胖子笑呵呵的道，「喲，對不住，還真沒發現。」

又拉開玻璃罩，從裏面撿了塊豬肉，沾了辣油和醋，放到嘴裏，砸吧和_圖_書道，「味道還是那麼的好。」

李胖子急忙拔口煙道，「吳老師，今天吃啥？」

「哎，老闆，起來幹活了。」李和上前踢了他一下，「偷什麼懶啊。」

李胖子問，「聽說你小舅子何龍又開了一家飯館子？」

「瞧你這話說的。」李胖子嘆口氣，指著稀稀拉拉的行人道，「你看這附近有人嗎？賺啥錢啊？再這樣下去，就得去討飯了。」

李胖子又吐了口唾沫，嘆口氣道，「這人的運氣就是不一樣啊。」

「那就少說酸話，你不費力分了三套房，我都羡慕不來。」李和隨即又好奇的問道，「你這位置不算差啊，前面是學校，後面是居民區，怎麼生意就起不來呢？」

李和道，「少跟我扯這些虛的，你家拆遷三套房，就值多少錢了？還跟我在這裏哭窮？」

上車后，她道，「這麼做生意，能做起來才叫有鬼了。」

「那就喝點。」老太太也端起來了杯子。

「老嬸沒事。」李燕幫著李和開啤酒。

李和道，「對，羊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