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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九章道，「酒可以喝點，我好幾個老戰友，打仗沒丟命，就栽在煙上，等查出來肺癌都是晚期，想治沒法治。想想，這麼死得多憋屈啊？是不是，趁著自己沒煙癮，就趕緊給戒掉。我開始見你老子的時候，那一根接一根的，說戒了不也戒了嘛。」

方九章點點頭，「那就好，心裏得明白，這玩意不是好東西。」

大興安嶺地區，山多、水多，樹多，魚多，三花五羅丶十八子丶七十二雜魚，一樣都不缺。

李覽道，「我剛剛學會，還沒倆月呢。沒事，我就是抽著玩的，礙不了事。」

李覽道，「你可拉倒吧，用漁網太禍害了，只要不是傻子，一網下去都是魚，沒一點意思。」

「如果是以生命為代價的話，我拒絕。」李覽不以為意的道，「不開玩笑的，要不這樣吧，我拿魚竿，我們去釣魚？」

方九章在此苦口婆心的勸小輩戒煙，何龍拆台，很讓他不高興，因此道，「和*圖*書上樑不正下樑歪，你看看你家虎子，那煙抽的凶，你不管就算了，還唆使自己外甥抽，真不像話。」

這裏到處是溝溝坎坎，滿目是深淺不一的水塘和泥沼地，裏面的魚類極多。

不過走口岸過境，他沒有多大的興趣，他都去過好幾次了，對岸人煙稀少，沒什麼意思。

沒雨的時候，他喜歡下河，他是在小學三年級的暑假在這裏學會游泳的。

方瓊白了他一眼道，「你年紀輕輕的，就不能有點冒險精神？」

受了昨晚的教訓，這一次，李覽堅決不肯多喝了，也沒人強行勸酒，他喝完兩瓶啤酒，扒完兩碗飯，就麻溜的下桌了。

「你真去，我可喊你爺了。」李覽威脅道，「那邊真的是很危險的。」

中國最北端的小鄉村的夏日純凈、純真、純美，他非常的喜歡這裏。

何龍把鍋蓋掀開，加了一點香蔥、大蒜，把魚起鍋，方老六要幫忙，他就讓開了位置，和-圖-書自己點著了煙，笑著道，「九叔，這話是沒錯，可做人吧，總得有點愛好，不抽煙不喝酒，活著還有什麼勁啊，要我說，這玩意隨心，想抽就抽，不想抽了，再去戒也不晚。」

方瓊道，「我不下河，我去水泡子，專門找小魚，曬魚乾帶回學校。」

李覽笑著道，「沒有，釣魚、游泳就挺好的，懶得跑遠。」

就差吃飯需要他老娘餵了。

方全的車子到達門口是挨近下午二點鐘，他從車上下來，先同迎接他的人寒暄了幾句，大概是應承了什麼，浩浩蕩蕩的一圈人頃刻間就散乾淨了。

李覽坐在門口的小馬紮上，心想這場面比他老子回鄉的場面還要大。

挨近中午，門口的人越來多了，不需要方連同一個個去喊，掐著時間點，就都來了。

他趕忙小跑兩步追上去，拐過彎，才問，「你去幹嘛？」

方瓊道，「我去撈魚。你去嗎？」

開始學的是狗刨，和-圖-書後來在少年宮的泳池裡也沒糾正過來，自始至終野路子。

很多次，他有衝動，想游到對岸，可惜這個想法不現實，每次剛到中心線的位置，總感覺對岸有大狙在瞄著他的腦袋。

所以，像方老六剛才下河撈魚，根本就沒費著什麼功夫。

他老子就從來不參与縣裡的任何活動，基本就是個透明人。

撒網需要貼近邊緣，沿著水泡子走，而釣魚簡單，只需要找一個固定的釣點就可以了。

方瓊沒理他，轉身把水桶和撒網送回了方家的庫房。

要說不好的地方，就是下雨的日子太多，而且是說下就下的那種。

在他的記憶里，方全一直都是又高又胖，還有一臉濃密的大鬍子，挺符合藝術家的氣質。

想到對岸，只有老老實實的走口岸。

方瓊笑道，「這是你家，還是我家？我能不清楚，又不是冬季化凍，現在裏面的土板實的很，想踩都踩不下去。」

「唆使？」何龍可擔不起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個責任，趕忙撇清道，「他抽煙可不是我教的，看他抽煙我也嚇一跳。」

有句老話叫水至清則無魚，這話在興安嶺地區行不通，在清澈的河面上，經常能看到厚實的魚群游過。

方連同道，「李覽陪你喝也是一樣的，酒量不差的。」

直到現在，他還能記得妹妹那呆萌的小眼神，一臉的不可置信。

李覽很堅持的道，「別去了吧，水泡子里哪年不淹死個把人？」

方九章道，「那好，我就等他年底來了，聽說戒酒了？那就是可惜了，要不然還能陪他喝幾杯，他酒品真好，不會耍賴。」

李覽道，「不是我嚇唬你，小心陷進去，你可別去了，掉進去可不是鬧著玩的。」

看到他過來，就站起身，被他一個熊抱，差點沒喘過氣。

再後來，又是因為這種破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妹妹也挨了他老子揍。

因為白天有出去上班的、幹活的、忙事的，人並不多，統共才兩桌。

和-圖-書對於游泳，他有癮，整日的泡在江邊，逐漸喜歡到深水區，偶爾還能遇到從對岸游過來的毛子。

李覽在那等著她，想不到她卻順著方家牆根，從另一個方向走了。

剛點起來一根煙，一抬頭，就看到方瓊提著裝著漁網的水桶在前面的路口。

這天他剛從河裡上來，還沒到門口，就發現停在附近的幾輛車子，聚著一圈人，沒有刻意打聽，隨意聽了兩句，原來是縣裡的領導在這裏迎接。

「大侄，我昨天才知道你來的，要不然我早就回來了。」方全笑著道，「怎麼，你老舅帶你出去浪蕩沒有？」

他有一次跟著姥姥回鄉，就因為靠著水泡子太近，挨了一頓狠揍。

煽情點來說，就是他老子越來越依賴他老娘了，你情我濃，有時候，他都有點看不過眼，生為親兒子，他也需要迴避。

從小記事起，姥姥就沒和他說過什麼重話，更別提揍他了。

方瓊道，「你去不去？好啰嗦哦，我又不是去過一次兩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