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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芳笑著道，「大老遠的帶這些東西累不累，我想買啥買不到，哪裡需要你買。」

李怡道，「哪裡是瞎胡鬧了，做救助是其次，主要還是想去見見世面，感受下不同的環境和文化。」

李和道，「錢穆能一字不差背《史記》、茅盾能背《紅樓夢》、鄭振鐸能背誦《左傳》，巴金能背誦《古文觀止》，範文瀾能背誦《文心雕龍》，我怎麼就不能背《毛選》了？」

何芳走過來道，「床頭的衣服是新買的，你洗個澡，試著看合適不合適。」

「中國人民有志氣有能力，一定能在不遠的將來趕上和超過世界先進水平！封鎖吧！封鎖它十年八年，中國的一切問題都解決了！暮色蒼茫看勁松，亂雲飛渡仍從容。牢騷太盛防腸斷，風物長宜放眼量！」李怡讀完后，見父親停筆，才打趣道，「爸，你背詩詞我還能理解，背毛選就太誇張了吧。」

何芳一拍腦袋，「哎，你瞧我這腦子，ｈtｔｐs://www.hetｕｂｏoｋ•com•ｃoｍ鍋里燉著呢。」

李和更得意了，繼續筆走龍蛇。

何芳道，「只會抬些沒意義的杠，背不了就是背不了。」

李和不滿的道，「什麼跟什麼，怎麼又扯閨女身上，是你要求太高，我看很好，沒有什麼出格的事情。」

輕描淡寫，很是無所謂，老五家那小丫頭，他同樣寵的不得了。

何芳道，「我那會背了不少，不過你爸差多了，能背誦的就那麼幾篇，湊合算熟讀。」

「什麼？」李和猛地回頭。

等她洗好澡，把自己帶回來的行李箱打開，一件件的翻拾，一會遞給媽媽衣服，一會是吃的，最後拿著一瓶裝的保濕水道，「媽，你試試這個，效果很好的。」

李怡拿著一條褲子在身上比劃了兩下，笑著道，「應該合身，我又沒長個。」

何芳道，「你爺倆少在一起起鬨，李怡，說的就是你，你說你做的事情，有哪件是wｗｗ•hetｕbｏoｋ•ｃｏｍ.ｃom和家裡商量了，什麼都是自作主張。不是無法無天是什麼？」

何芳冷笑道，「他要去阿富汗你也支持？」

李和大義凜然的道，「只要是我閨女想做的，我全力支持。」

李怡笑著道，「那小丫頭快小學畢業了吧，我看老姑爺挺慣著的，老姑倒是不怎麼依寵她。」

李和道，「咱們家是和諧家庭，你這麼說太獨裁，孩子大了，自然有自己主張，非要插一手幹嘛，是不是，少操那些閑心。」

李和道，「世界大了，哪裡不好去，偏偏跑那種地方？不管你怎麼說，你都去不了，不信你試試。」

「不準去。」李和斷然否決，「獻愛心哪裡不能獻，跑那種鬼地方？」

李和趕忙給奪了過來，笑著道，「先進屋洗個澡，然後讓你媽給你做好吃的。」

何芳道，「你也不問問她都幹了什麼，就這麼幫著她了？」

「不要白不要。」李和一把從閨女手裡奪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過來，漫不經心的拆開道，「嗯，還行。」

手上放了兩件衣服去了洗浴間。

李怡嘟著嘴道，「你剛才還說支持我自己做主呢。」

李和道，「我不止是歧視，是赤|裸裸的歧視。畢業了沒地方去是吧，那就回國，別瞎跑。」

李怡道，「爸已經很厲害了，像我上學的時候，《為人民服務》、《移公移山》和《紀念白求恩》都是需要全篇背誦的，我現在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何芳道，「所以你想也別想，要麼回國，要麼繼續讀研，別一天到晚整些不靠譜的。」

匆匆忙忙的跑進了廚房。

何芳笑著道，「跟你一樣，在學校里無法無天，以後還不曉得怎麼樣呢，估計啊，以後不是善茬。」

李怡讀道，「你對於某個問題沒有調查，就停止你對於某個問題的發言權。這不太野蠻了嗎？一點也不野蠻。你對那個問題的現實情況和歷史情況既然沒有調查，不知底里，對於那個和_圖_書問題的發言便一定是瞎說一頓。瞎說一頓之不能解決問題是大家明了的，那末，停止你的發言權有什麼不公道呢？」

李和道，「那也看情況，並不代表我支持你瞎胡鬧。」

李和剛從桌底抽出一張紙，就聽何芳道，「那是我資料，別亂畫，再翻下，下面有空白紙。」

李怡道，「謝謝爸。」

李怡道，「就是，就是，我是你親閨女，又沒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哪裡無法無天了，你不能太苛責我。」

進到自己的卧室，屋裡乾乾淨淨，一切擺設和自己出國前還是一樣的，牆上掛著的小虎隊的海報已經微微泛黃，桌上的書擺放的整整齊齊，隨手翻起一本是高中的語文課本。

李和從下面找了一張空白紙，握著鋼筆如龍蛇飛舞一般，一連寫了好幾行。

何芳道，「你爸不要給我，一看就不錯，我留著簽字挺好的。」

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只要他不鬆口，他保證閨女連飛機都登不上。

打開衣櫃，她隨手抹了下壁ｈttps://m•ｈeｔｕbooｋ.ｃｏｍ•cｏｍ櫃，很乾凈。

李怡笑著道，「摺合人民幣六千大洋呢，我試用過，手感溫潤、滑順，裏面有墨水，你自己試試。」

李怡跟賭氣似的故意扭過頭，不再說話。

「鋼筆？」李和瞥了一眼，一臉嫌棄的道，「哄孩子呢，也不送點實用的。」

何芳看著詞窮的李和，得意的很。

「思想政治課有時間你再慢慢給我上吧。」李怡對著何芳撒嬌道，「我肚子餓死了，有沒有吃的啊。」

李怡道，「爸，你這是歧視。」

李和道，「有些理論歷久彌新，經常看一看，想一想，總會有新體會的。」

車子停在家門口，自己打開後備箱，把行李提了出來。

「爸……」被老子這麼盯著，李怡訕笑道，「沒你想的那麼亂，我跟非政府組織去做救助，有充足的安保，你放心吧。」

李怡從箱子底翻出來一個盒子，伸出手遞給李和道，「爸，送給你的。」

李和在一旁的沙發上坐著，手裡舉著報紙，不經意間的往那邊瞟上兩眼，假裝很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