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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第一次吃糖，那種甜真的要甜進他的心裏去。

船隊抵達膠州城南，一行人等在當地縣令孫耀祖的親自迎接下，進了縣城。

他還記起了有一次上街，一個挑著擔子的貨郎問他要一個棗子，他戀戀不捨地給了，對方卻給了他一個糖人。

不過他這樣的艦隊總兵，當然不會親自來迎接他們這些人，相反，幾個主將還要專門去拜見他。

馬德鍾嘿嘿笑道：「一個小把總而已，當不得大人之稱。這船上，比我官職大的多了去了。」

一番應酬下來，雙方的關係似乎融洽了許多，這河船狹窄，幾十個人只能擠在一起。

但是馬德鍾對他們不敢怠慢，對這種有本事的人，他一直非常尊敬。「姚主事，天寒風大，你們受苦了。」

馬德鍾立即打包票說道：「一定，一定。到了京城，可以定要去找兄弟，也讓兄弟盡一番地主之誼。」

對故鄉的一切記憶，恐怕也就只有那山坡下的兩個墳頭。

「好，那我心裡有數了。」

姚主事笑著說道：「來到膠州總要歇息幾日才會再出海試航，據說諸位大人要在山東待一個月？」

他們要是運氣好，去的地方真有大金礦，以後說不定能成為一股大勢力。

他這個小小的把總，能住在殿下的農莊，沐浴皇恩。不要千總，就是一些守備，也對他羡慕不已，恨不得跟他換個位置。

馬德鍾長嘆一口氣說道：「所謂探親不過是光堂話，我父母雙亡，就是有幾家親戚，也是曾經搶了我家幾畝地的仇人。這次回鄉不過是想給亡父母上墳，告訴他們，他們的兒子活的好好的，今後會給馬家開枝散葉。」

馬德鍾是知道她們今後要遠赴北地的，去過一次海外，馬德鍾的眼界也寬了不少，知道海外也有不少好地方。

鄭寶奇道：「當然了，這三年多以來朝廷運過來多少糧，全部都是通過大沽河進入內陸，然後進入膠萊運河，送入腹地。」

不過朱瞻基一出門就是三年，易信三年沒有見過朱瞻基，自然不知道他現在的想法。

陳宣擺了擺手說道：「我一個小小的長隨，不敢當太監稱呼。這次只是跟大傢伙一起出來見見世面，諸位請便，咱家找馬把總有話要說。」

故居門口的那棵大棗樹，他還記得他娘每到棗子快熟的時候，總要把紡車搬到棗樹下看著棗子，然後棗子熟了，跟他爹一起去兗州縣城賣棗。

「好說，好說。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馬某受此盛情，慚愧不已。」

眾人在這裏換了河船，低級官員前往膠州縣城，而這艘海船將會載著高級官員前往膠東停泊，雙方分開行動。

還有他父親為了埋葬他母親，向一個族公借銀子，對方臉上那鄙夷的笑，這些曾經遺忘的一切，突如其來的充斥了他的腦袋。

山東對他來說是故鄉，但是也是傷心地。要不是牢記著自己的父母還葬在這裏，他根本沒有想過回來。

陳宣ｈtｔｐs://ｍ.ｈeｔubook•ｃｏm•com點了點頭笑道：「這就對了，要是有什麼消息，等我們回到膠州，再一起合計合計。」

看著一張山東地圖的馬德鍾嗯了一聲，小心地將地圖收了起來。「測試過風力了嗎？」

他突然明白了過來。

所以在大沽河河口這裏，迎接眾人的官員也是數量眾多。眾人好一番折騰，才相互見禮，分乘了七艘船，才一起前往膠州。

他看了一眼窗外，隔著一層紙也能感覺到天色漸明。他睡不著了，索性也不再睡，起身穿起了衣服，來到了院子里。

幾人也都方便了，他們就靠在欄杆邊，望著不遠處的大陸。

「殿下那個船舶研究院還是有點作用的嘛，這船比我們下西洋時候的船好用的多了，那時候要是都是這種船，我們在路上最少能快半年。」

馬德鍾大驚道：「可是衍聖公孔家？」

雖然還沒有試過順風狀態，但是僅憑如今的速度，他相信順風狀態下，一個時辰四五十里都是可能的。

「把總，看這天色，像是又要下雪了啊。」

自從九歲就離開了家鄉，到被迫加入水賊隊伍，後來又加入海軍，他已經有十五年不曾回來過。

而且在日本以北的蝦夷島建城，也耗費了易信大部分精力，第二艦隊的軍務繁重，所以沒有派人跟著朱瞻基一起下西洋。

只是他身為太孫親軍，又是住在太孫殿下的農莊，顯然是太孫殿下最親信的將領。

馬德鍾笑著說道：「先在此謝過林娘子了，不過我會帶兩卒衛兵一起回鄉，要是真遇到不長眼的山匪，也要看他們有沒有我的火槍利。」

而這個時候，那些族人卻似乎忘記了地里有水是他父親爭來的，反而以埋葬他父親的理由，佔了他家的地，佔了他家的房子。

如今的膠州是主城，但是水寨建在膠東，也就是後世的青島。但是後世的青島現在只是個小縣城，歸屬膠州管轄，而膠州這裏，又統一屬萊州府管轄。

以後她們遠赴北地，在京城要是能留下一些關係，以後也有人能替她們說句話。

馬德鐘點了點頭說道：「今日抵達膠州，諸位大人在膠州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我到膠州會回鄉探親，試航的任務就交由這位褚玉明為諸位大人打下手。」

看到聖旨，易信的心中其實比誰都惶恐，身為第二艦隊的主帥，在他的地盤發生了如此大規模的貪腐行為，哪怕他沒有參与其中，也有用人不察的罪責。

在軍中的橫禍，讓馬德鍾有了一幫值得信賴的兄弟。以他的身份，當然不可能回鄉探親還帶一幫侍衛。

「查案子，時間沒有一定。總之半個月內可以隨意出海，但是半個月後，就必須要留在岸邊待命。」

一個晚上，他都沒有睡好，心裏總是浮想聯翩，曾經年幼時被他遺忘的許多事情，都浮現在心頭。

所以雙方都有些心照不宣的想跟對方留下一hetubook.com.com絲香火情的想法。

日本本國的石見銀山被紀綱控制，如今在日本當他的土霸王。

陳宣的年紀跟馬德鍾差不多，笑著說道：「你我之間不用如此客氣，我是殿下親近之人，你更是得了殿下賞房子，賞老婆的親軍，說起來你我都差不多。」

這裏卻是海軍第一艦隊的副總督保定候孟瑛親自出馬，拿出了朱棣的聖旨。

馬德鍾順著他們的目光望了過去，心中卻沒有那種面對故鄉的親切感。

他們以為，整個山東都沒有糧食，但是現在看來，應該只是青州府那裡沒有糧食。

唐賽兒他們幾人自然是不受關注的，這也讓她們幾人有閑心觀察四周的環境。

陳宣當然知道馬德鍾的家境，他們都是殿下的親近之人，他也就直話直說道：「殿下日理萬機，但是數次提起兗州府的孔家。你是兗州府的人，回鄉之後注意打聽一下，有沒有孔家為非作歹之事。」

孟瑛笑著說道：「來的時候，殿下就交代了。第二艦隊掌握日本的金銀，哪怕下面有人貪腐，也跟中聯伯沒有關係，因為想要銀子，從日本的銀山下手更容易一些。」

而原本以為自己對家鄉毫無留戀的馬德鍾，等到登岸以後，看到這與自己家鄉並無二樣的縣城，聽到雖然有些差異，但是絕對算得上鄉音的聲音，他的心裏不知道為何，就變的有些惶恐了起來。

林三四人連忙告退，讓出了這裏的位置。待他們離開，馬德鍾向著陳宣抱拳道：「不知中官大人找屬下有何吩咐？」

聽到他的聲音，馬德鍾不知道為何突然有一種感動的感覺。

而在膠東水寨，轉運司的膠東總部，所有的海船在這裏卸貨，這裏也是整個山東半島南部的轉運中心。

但是現在，他們只是改變了風帆的懸挂，加上了幾片軟帆，逆風航行，一個時辰竟然也能走二十里路。

而如今，易信就在膠東水寨籌集人馬和糧草，只等天氣稍暖，就會進行又一次的探索行動。

當晚，孫耀祖在縣城最好的酒樓款待眾官員，面對來勢洶洶的眾人，他這個縣太爺大冷天一頭汗都沒有干過。

看到不時超越的運糧船，馬德鍾想到這次來山東的主要任務，隨即問道：「我看這河裡運糧船不斷，一直都是如此嗎？」

那些內監雖然不怕錦衣衛，但是面臨陳宣拿出來的陛下親筆手書，根本不敢反抗，一個個乖乖地留在房中，等待查賬。

「大致是五級風，但是船速依舊達到了大約每個時辰二十里。」

他對馬德鍾這個大英雄仰慕已久，見面不僅沒有絲毫倨傲，還將馬德鍾高高捧起，讓馬德鍾慚愧不已。

他要離開船隻一段時日，研究院和他的大部分下屬會依舊留在船上，這些東西也要鎖起來。

易信心頭大安，長揖道：「確實如此，在中連島以北的金銀島，那裡如今金銀產量大增，在下不才，蒙殿下恩寵，能獨得五分，有這些金和圖書銀，在下實在沒必要從哪些災民嘴裏扣一點要命的糧。」

因為有根，他才有一種歸宿感，自己不是一個孤魂野鬼。

唐賽兒也就是一說，她知道馬德鍾他們一行騎馬穿鄉，又沒有行李，基本沒有土匪敢對他們動手。

他徹底清醒了過來，自己也分不清那是夢，還是自己的回憶。

酒足飯飽，一千士兵就在馮小年和海軍守備武順的帶領下，封存了膠州內監轉運司的賬房。

他這樣的英雄得到了朝廷的大力弘揚，不出意外，今後絕對能榮升高位，富貴榮華享之不盡。

孟瑛是老牌侯爺，易信還是三年前東征日本立功，獲封中聯伯。所以在孟瑛面前，易信並沒有絲毫底氣。

見他相詢，孟瑛就越發溫和地笑了起來，他知道這次不虛此行了。

去京城的時候，他們自然沒有搭乘朝廷船隻的權利，所以只能靠步行走到運河，然後通過運河進京。

但是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他們也不敢胡亂猜測。

看到大沽河裡來往的河船眾多，許多船上都裝滿了糧食，她們驚疑不定起來。

聽了孟瑛的危言聳聽，他只感覺天都要塌了，此事也無法探知朱棣和朱瞻基的想法，只能向孟瑛求計。

他們都是跟他一起休假，然後陪他回鄉遷墳的兄弟，所以他從來不以把總自居。

早上的時候天還陰沉的厲害，以為要下大雪，但是等船進了膠州灣，太陽竟然出來了。

所以，孟瑛寬慰了他一番，又說道：「但是，彈匣對你大力營造中連伯府的行為很不滿，一個伯府，修建的比公爵府還要奢華，這算什麼回事？而且你的駐地在萊州，你卻又大半的時間都待在中連島，這讓皇上和殿下都很為不滿。何況現在又除了這樣一件大案，雖然不知道海軍在這裏面參与多深，你也脫不了不察之罪。如今，你受邀任務是配合調查團將這件事調查清楚，然後再跟我去京城主動請罪吧！」

馬德鍾又說道：「今日抵達膠州，我們就要分道揚鑣。這次一別，又不知何時得見。我再次也祝四位馬到成功，到北地做一番大事。」

「嗯，睡不著了。你再睡一會兒，今天還有幾百里地要趕。」

靠著這筆收入，易信在中連島上修建了奢華的中連伯府，比他們許多人的侯府都要大的多。

待到午後，船隻就抵達了膠州大沽河河口，這裏海船是進不去的。

迎著寒風，馬德鍾登上了甲板，幾個研究院的工匠根據風速，正在指揮著船員們調整軟帆的角度，然後記載船速，尋求最吃風的角度。

馬德鍾笑道：「屬下如何比得過中官，我能有今天，都是託了殿下的福氣。」

從甲板上回了船頭的指揮艙，馬德鍾將指揮艙裏面的一些海軍軍規，航行日誌這樣的軍事機密的文件都收了起來。

如今他們沿著日本北部的小島，已經深入的上萬里，找到了數百個小島，最北已經抵達了中洲大陸與北洋的交界處，也就是後世的白令hetubook.com.com海峽。

不是專業人士，馬德鍾也不敢多問，岔開了話題，只跟對方談起了軍中生涯，以及跟太孫下西洋的一切經歷。

「頭，你醒了……」

他們只有一個年紀超過三十歲的工匠，其他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當然，這筆椅子不是那麼容易拿的，想要拿這筆銀子，要拿命去拼。

他們有個女人，在船上不方便，只能避開人多的時候。

「馬某多謝大人了。」

這次下西洋，只有第二艦隊沒有派兵前去，主要是因為朱瞻基安排了第二艦隊一直在探索北方諸島。

這裏再不好，留給他的印象再差，但是這裏也是他的根啊！

孟瑛當然知道這件事，這也是他對易信最嫉妒的地方。掌握了第二艦隊的易信，控制了整個大明北部的海域，連朝鮮和日本都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

一直到天亮的時候，他似乎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

整個海軍艦隊能得五分，易信獨得五分，這就是一成。等於易信什麼事都不幹，一年就有兩萬多兩銀子。

一千全副武裝的海軍士兵昨日就抵達膠州，全城人無不人心惶惶，哪怕沒有貪污受賄，也不敢面臨凶神惡煞的錦衣衛啊。

話雖然接下了，但是馬德鍾總有些不敢相信。這孔府從小在他心中就是一塊聖碑，總不至於也會被蛀蟲啃噬吧！

原本的海船在逆風的時候，必須要走之字形，這樣才能航行，並且速度奇慢。

所以他護送調查團到山東，順便回鄉探親，第二艦隊這邊也是安排周到，不敢慢待。

「保定候，這次還要你多多斡旋，在下這次可真是受了無妄之災。」

以第二艦隊總督易信為主，立刻帶兵封存了內監轉運司，不敢有半點馬虎。

陳宣笑道：「只是讓你回鄉的時候注意一下，殿下也沒有提起這事兒，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張。作為殿下的身邊人，總要想著替殿下主動解憂。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鄰村為了報復，派人暗害了他的父親。

幾人閑聊了一番，看到內侍陳宣走了過來，這可是朱瞻基身邊親近太監，他們不敢馬虎，一一行禮。「見過太監。」

皇上和太孫對大明開發東洲急不可待，易信負責打通航道，不敢有絲毫怠慢。

馬德鍾抱拳說道：「屬下明白了，這次回鄉，一定會多注意這方面的事兒。」

陳宣點了點頭，將帽兜拉緊了一些，背著風輕聲說道：「咱家聽說你是要回兗州府探親？」

「不用客氣，這是應有之理。待哪天鄭某有幸到京城一行，還要指望馬兄弟能多多照應。」

那幾個同鄉也已經起來了，他們沒有去跟錦衣衛搶位置，而是等錦衣衛的人都方便了，然後才過去。

來迎接他的是膠東水寨的一個千總，名字叫做鄭寶，乃是膠東當地人。

可是卻夢到了父親為了爭水，一個人打的鄰村幾十人望風而逃。

那位工部的姚主事搓了搓手笑道：「都是為了混口飯吃，相比船員，我們享福的多了。和圖書」

還有他母親生病，卻因為兵災，醫師都被軍隊擄走了，他母親最終咳血而死。

陳宣不屑地說道：「陛下已經除了他們的衍聖公名號，孔夫子是孔夫子，孔家是孔家，不可混為一談。」

這次能成為調查團的負責人，孟瑛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宰肥羊的機會，即便是易信的賣命錢，自己也不要多，五千兩銀子不會讓他傷筋動骨，他應該還是要出的。

這次的調查團人員複雜，不僅有錦衣衛，都察院，刑部，還有海軍派出的調查組，以及內監的調查組。

而馬德鍾雖然只是一個把總，卻大名鼎鼎，被太孫殿下親自授予英雄稱號，關於他們三人鬥智斗勇，抓獲日本王室的故事，隨著朝廷專門印製的圖書的出版，早就傳遍了全國。

酒樓的一個打掃院子的老人看他起來，輕聲笑道：「後生，這麼早就起來了。」

如今大明的四大艦隊，雖然名義上是平級，但是第一艦隊因為是殿下親軍，所以自動高了半級。

雖然現在風勢更大，但是船不再直接逆風，這船速反倒更快了一些。

這是一艘大明船舶研究院剛剛研發出來的新式海船，不同於以往的硬帆，新船不僅是軟硬帆並存，而且經過福船改造的新式船體，逆水也更加犀利。

對這四人，馬德鍾也沒有太多的親切感，不過有同舟共濟之誼，馬德鍾也不會在他們面前擺出把總的架勢。

唐賽兒開口說道：「馬把總老家是泰安府，這次回鄉探親，若遇到山匪，可以報上泰安府劉俊名號，應該還是有些作用。」

而原名佐度島，現在被改名叫金銀島的那個孤島，誰也沒有想到那個島上的金銀竟然不下於石見銀山的產量，一年出產的金銀算起來足有五十萬兩。

等他將東西收拾好，看到錦衣衛的人他們都已經起床了，一個個跑到船尾那裡去撒尿。

因為出身草莽，馬德鍾雖然為人粗豪，但是格外佩服讀書人。他輕嘆道：「這孔家乃聖人之後，不至於給祖宗抹黑吧！」

話雖然如此說，但是四人也不會當真。這船上雖然許多人的官職都比他高，但是他是這艘船的船長，任誰都要給他幾分面子。

鄭寶拿出了一份文書，遞給他說道：「這是跟轉運使司的公文調函，有此公函，可以借用十一匹馬，入住各大驛站。」

他走向了四人，林三四人看到馬德鍾徑直走了過來，連忙抱拳行禮。「把總大人。」

對他來說，下馬橋那裡殿下賞的房子，才是自己的家。

這就是孟瑛在危言聳聽了，只要易信沒有直接參与進貪腐，朱瞻基還指望他儘快抵達美洲，打通前往美洲的航道，怎麼會因此處罰他。

「自從得知馬兄弟要回鄉探親，途徑我膠東水寨，水寨的兄弟無不期待。只是如今先要護送各位大人，待兄弟探親歸來，一定要到水寨盤桓數日。」

而馬德鍾帶著自己的一幫下屬，坐在了第二艦隊膠東水寨派來的一艘迎接船上，也受到了他們的熱情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