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篳路藍縷
第四十三章 塵埃落定
除此之外，大明各屬國除了各國王子一律隨軍，每國還要派出使節。
「臣等拜見陛下，拜見太孫殿下。」
當朱瞻基的身影出現在了文華殿的門口，早就等在殿內的張氏和孫嫻他們全部迎了出來。
金幼孜也精於兵事，不過他是參謀型人才，排兵布陣，領軍打仗就不在行了。
除了這些人大明還有一支特殊的軍隊，那就是這個世界第一支「空軍」。
明初的武將系統具有很大的自主性，除了在軍隊後勤保障方面的工作，因為涉及到兵部和戶部，需要拿到朝堂上討論，軍隊事務基本文臣插不上手。
雖然他們對朱高熾這位太子更喜歡，但是相比鐵血的朱棣，他們還是願意接受這位喜歡講道理的財神太孫。
這個時候敢站出來說反對，等待他們的就是虎視眈眈的楊章德，他可是很想在朱瞻基面前好好表現一番。
這些士兵不僅忠於大明，更忠於他朱瞻基。
哪怕太子依舊留在京城，他除了能用太子的身份私下來壓制朱瞻基，根本沒有他議政的機會。
但是楊榮，金幼孜兩人都面帶微笑，絲毫沒有被朱棣拋棄的失落感。眾人很快就明白了過來，這兩人是被朱棣留下來輔佐太孫的了。
這是大明為了炫耀自己的武力，所以不允許任何一國推辭。
跟這樣的太孫打交道，總比跟朱棣這樣不喜歡講道理的皇上打交道更好。
這個大殿里沒有瘋子，不要說大多數人是贊同的，就是不贊成又能如何？
與四日前大朝會不同的是，這一次的大朝會不僅多了許多宗室，就連多位一直在家養老的勛貴，也都出現在了朝堂上。
但是傳播開並不意味這公開，滑翔翼一直是大明軍中最大的秘密，比火槍管制還要嚴格。
「茲命駙馬都尉沐昕為南路軍前營提督……」
永樂十五年，太孫率領十萬大軍，來回遠行十萬里。費時三載，為我大明增加一倍國土，開疆拓土乃不世之功。
朱瞻基的注意力放在了一幫宗室和勛貴身上，他們平日是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裏的。
面對張輔，朱棣並沒有說太多的話，君臣兩人的視線相對了一剎那，朱棣說道：「起身吧。」
等朱瞻基回來的時候，三年過去了，大明的軍隊裏面幾乎每一衛都有了空軍偵查能力。
這應該是在防範自己少不更事，手裡有了權力就大力排除異己吧。
朱瞻基的位置穩了，她們的地位自然也就穩了。
朱棣對解縉卻沒有太多好感，他是一個實用主義者，在他看來，解縉這樣的人，最好就是去教書，去寫書，從政不是他該走的路。
眾人明白了過來，這也徹底切斷了太子想要參政，議政的路。
大明的火槍經過四年多的發展，目前如果全力生產，一年就能生產三十萬支以上。
不少大臣都把驚詫的目光看向了內閣首輔楊榮，在內閣之中，即使楊榮不得重用，也還有一個精通軍務的金幼孜啊。
如果說任命張昶為京軍提督還讓人能想的通，任命還不到三十歲的黃淵為後營總兵官，這個任命出乎絕大多數人的意料。
眾人轉到了謹身殿，在大殿中坐下，旁邊還有幾位內閣大學士。他們都是朱棣要帶在身邊的。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把朱高煦帶在身邊，真要是因為朱高煦惹了朱瞻基，被朱瞻基幹掉，他也會心疼的。
朱瞻基這一次先等朱棣坐下，這才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坐在高台上俯瞰著殿中的大臣。
朱瞻基已經通過黃淵，將自己的命令傳達了下去，要求各軍的羽林衛學士兵，密切注意各軍局勢。
「茲命中軍都督府左都督張昶為京軍提督……」
待大臣們起身，李謙這才又走到了他們的斜前方，大聲念了起來。
但是封了解縉，所有人反而更激動了起來，因為輔佐大臣不可能是雙數，只會是單數，現在有了十二個人，就還差一個人。
讓所有人意外的是，接下來，還有一份聖旨。
胡儼本來就是國子監祭酒，今年就有秋闈，明年有春闈。這派出監考，考取學子，都要跟他，還有禮部尚書呂震一起來商議。
許多人燃起的一絲希望迅速破滅，這次安排的顧命大臣，總體來說還是以穩為主。
「茲命御馬監太監孟驥為北路軍監軍……」
朱棣這才又說道：「上來吧。」
不管朱棣如何安排，都不過是大潮中的一點浪花，影響不了大潮。
所有人都很清楚，今天的大朝會主要就是為了朱棣西征特意舉辦。
朱瞻基雖然一直沒有參与政事，但是並不代表所有人對他陌生。
「茲命王彥為監國輔佐大臣，主宮廷事。」
「茲命文淵閣大學士楊榮為監國輔佐大臣。主兵事。」
但是，這仍然是每一個大臣夢寐以求的榮耀，不僅是榮耀，同時跟未來的帝皇能拉近關係，也是真正的好處。
朕賞無可賞，也不必賞。身為我朱棣之孫，他的身上就背負著整個大明，這個天下，以後就是他的。朕將給他整個天下……誰贊成？誰反對？」
「孩兒聽著！」
朱棣長嘆了口氣。「過幾日他身體康復一些，就轉到湯池別院去靜養。」
張氏的嘴唇輕顫，用關切的目光在朱瞻基的臉上尋找著答案。
但是他的文採的確冠絕當世，如今的大明，沒有任何人敢說自己的文采有他高。
朱棣看了看他，和聲說道：「子榮長於兵事，今後當盡心盡責輔佐瞻基，不可懈怠。」
大明的官員俸祿按時發放，包括商業快速發展，主要原因就是因為銀行的作用。
除了南北兩路大軍的總兵和提督，還有數十伯爵分別率領各部，擔任了指揮使一職。
除此之外，海軍，內監抽調船隻一千兩百余艘，將士近十萬人。
「擢升解縉為文淵閣大學士，茲命為https://www.hetubook.com.com監國輔佐大臣。主文事。」
「茲命翰林學士胡儼為監國輔佐大臣，主學事。」
南路軍雖然大多都是精銳，但是朱瞻基並不擔心朱高煦能搶奪軍權。
「塵埃落定了？」
朱瞻基愣了一下，沒有想到朱棣竟然把自己的舅舅給調了出去，還委以如此重任。
永樂十三年，太孫挂帥，剿滅日本倭寇與張士誠餘孽。永樂十四年平定日本，並且將日本王室遷移應天府。
至於朱高熾，在他已經被淘汰出局的時候，除了將一生完全寄托在他身上的人們，已經沒有多少人還想著他了。
張氏還沒有回話，朱高熾的內侍何純就快步小跑了過來。「太孫殿下，殿下一直在等著你呢！」
在他的正前方，是勛貴，武將陣營。數百人屏息靜氣，目視前方站立在那裡，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茲命皇太孫瞻基為監國太孫，總督朝廷內外一應大小事務……」
「茲命隆平侯張信為南路軍前營總兵官……」
隨同聖旨一道傳到朱瞻基面前的，還有傳國玉璽與兩個皇上處理軍政，民政的大印。
人都是現實的，何況這個站錯隊就很可能丟命的時代。
朱瞻基嗯了一聲，打發了其他人離開，房間裏面只剩下了李亮一人，也守在了門口。
「孔家，一定要慎重對待，只能懷柔，不能力壓啊。」
如今大明的兩家銀行都是他創立，而這兩家銀行已經成了所有大明人不能離開的機構。
上次白跑了一趟，今日在殿外候著的解縉，依舊一副文士的裝扮，進了奉天殿。
但是因為他教了一個好學生，哪怕已經被擱置了六年，仍然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不過，這隻是一道程序而已，他如果到了帖木兒國，來回要半年，就是想要改變朱瞻基的決定，也已經晚了。
基本上，現在除了少數軍隊，到處都有羽林衛學出來的士兵。
自永樂十四年，朱瞻基將滑翔翼研發出來，朱棣迅速認識到了滑翔翼在軍事方面的作用。
為何這兩人都不使用，偏偏用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黃淵？
朱棣牽著朱瞻基的手站在了高台前，大聲說道：「朕登基十八載，第一次出兵，太孫年幼，由太子監國，太孫駐守北平行在。第二次出征，太孫與朕一同上陣殺敵，勢不可擋，斬敵四十三人。
但是因為前幾日的各國使節已經覲見過一次，也遞交了求援國書，所以這一次，沒有召見西北各國的使節。
「英國公，楊榮學士他們輔佐孩兒監國。不過處理政事上，孩兒還要儀仗父王，望父王身體早早康復。」
朱瞻基看著她，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
他不像朱棣那樣嗜殺，所有跟他接觸過的大臣，雖然談不上喜歡他，但是他喜歡講道理這一點，還是很受官員們推崇的。
也因為這樣，許多勛貴根本不屑來參加朝會，他們只需要參加五軍都督府的會議就可以了。
朱瞻基跟張和圖書氏點了點頭，隨著何純進了文華殿的偏殿。
除了一個解縉，其他人都是朝中內外大臣。
朱瞻基站起身來，正了正自己的衣冠，昂首闊步從側面的台階登上了三層高台。
大明京衛，邊衛這些軍隊幾乎已經全部換裝完畢，所以如今的火槍管制並不嚴，甚至還少量賣到境外。
「茲命武安侯鄭亨為北路軍前營總兵官……」
待大臣們三拜九叩之後，朱棣志滿意得地又牽著朱瞻基的手回到了他的龍椅旁。
但是，開始的三人，加上他們七人，總共有十一個人。
朱瞻基還欲再勸，他卻又說道：「從醫院出來，我就直接前往湯池農莊，今日我已經派人去那邊打理了。不過，在走之前，我還有一句話要跟你說……」
不說他一個子爵就騎在了許多侯爵，伯爵的頭上，就是他的年紀也讓人驚訝不已。
主要是朱瞻基覺得沒有必要對他們施壓，否則他們也會將朱棣的意圖告訴他。
「茲命福安子黃淵為南路軍后軍總兵官……」
他們七人都是有自己的本職工作，負責的也都是自己工作的範圍。
而且，到了明春春闈，這考題還要朱瞻基來圈定。
楊榮立即快步走了出來，在殿中間跪下。「臣接旨！」
現在黃家父子卻受到如此重用，實在讓人意外。
從東征日本開始，朱瞻基就已經開始在大明的政壇發出了屬於自己的聲音。他雖然沒有朱高熾崇儒，但是不論對誰都一視同仁。
這樣一個人來輔佐文事，充當殿下跟他們之間的聯絡人，比楊士奇那個老狐狸要好對付多了。
今日的朱瞻基雖然談不上意氣風發，但是相比四日前低著頭，今日卻把頭高高地抬了起來，注視著台下的大臣們。
而且他還會賺錢，會做事，他更像一個充滿好奇的孩子，總是把注意力放在大明之外。
「孫兒定當殫精竭慮，為我大明千秋萬代努力！」
且不說各家勛貴的家人都在大明境內，他們來回都要通過朱瞻基的海軍才能回來。哪怕朱棣出現了意外，朱瞻基也不相信朱高煦能把人心都拉攏過去。
看到朱瞻基進來，他用手撐了一下，想要起來，連忙被旁邊的太醫勸住。
依舊是前幾日的程序，朝廷要出師，就需要證明自己的公義和真理。
「父王身體好些了嗎？」
也正是這種退化，如今具有政治性的武將越來越少。到了幾十年之後，武將經過土木堡之變，幾乎沒有了任何政治力量，變成了文臣的附庸。
從永樂十二年被朱棣關進大牢，他已經在朝堂消失了六年。
這次的大朝會是額外增加的，如果不是大節日，這樣大朝會一個月只會有兩次。
不過其他人也不心急，等到朱棣出征以後，再向朱瞻基投誠也不晚。
這次出兵，僅僅南路軍陸軍就有京衛三十四個，加上神機營三萬火槍手，一萬炮兵，計十五萬餘人。
特別是漢王，已經就藩，並且被幽禁在樂安的他被剝奪了https://m.hetubook.com.com漢王的爵位，今日即使進了奉天殿，也只是被安排在了勛貴的後面。
朱高熾搖了搖頭，面容平靜，看不出有失落，似乎一切都想開了。「你來之前，我跟太醫還在說。這宮裡雖然安寧，卻還不如在下馬橋那個醫院裏面方便。那裡各種醫生都有，不管什麼病，都能找到最擅長的人。所以我已經決定，下午就出宮，住到醫院去。」
「茲命文淵閣學士金幼孜為監國輔佐大臣。主防事。」
但是滑翔翼至今仍然是最高機密，一般的士兵連近距離接觸都不行。每個駕駛滑翔翼的士兵，身上都攜帶了火石，只要有任何意外，都必須要燒了滑翔翼。
以朱瞻基的二十齣頭的年紀，最少可以穩定執政四十年，這可是真正的一時投靠，受益一生。
昨日朱瞻基雖然知道了他有心西征，但是朱棣的心裏是怎麼想的，卻沒有透露出來。
今日朱高熾的精神看起來還不錯，雖然依舊躺在床上，但是已經沒有那種呼吸困難的癥狀。
但是在朱棣面前的高台下面，第二層的平台上，少了一個太子，只有一個太孫孤零零地坐在右邊。
「茲命兵部尚書黃福為北路軍后營總兵官……」
「茲命忠武侯劉江為南路軍水師總兵官……」
大堂中一片肅靜，只有王彥的聲音一句一句響起，隨著傳令太監的聲音傳遍整個奉天殿內外。
所有人都知道今日的大朝會將要宣布一系列人事安排，重中之重就是朱瞻基的監國之位。
蹇義對於這個任命還是很滿意的，解縉有些書生意氣，其實就是一個沒有心機的愣頭青。
這是一張紅木床一般的龍椅，上面被金黃的坐墊鋪著。
朱棣溫聲說道：「朕欲月底就前往劉家港，待時機成熟，就啟程南下，途中遊歷我大明江山。你在京城當用心辦事，不可辜負了我的期望。」
當百官待命，蹇義直接就把主動權交到了兵部尚書方賓的手裡。
當然，必要的防範還是要有的。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這幾年，超過一千從羽林衛學出來士兵也補充到了大明軍中各軍衛，朱瞻基對大明軍隊的控制，也是越來越大。
雖然滑翔翼的偵查能力有限，受天氣氣候影響也很大。但是在這個各種活動範圍小的可憐的古代，幾十里路要走一天的時代，滑翔翼卻是真正的黑科技。
朱棣雖然出征，但是並不是說就不理政事。每個月，朝廷還要派人將一個月之內發生的事務，都一一稟報上去，遇到朱瞻基處理的不算妥當的時候，他還要重新決定。
在這場例會上，朱棣也開誠布公地與諸位大臣進行了溝通，要求他們精心輔佐朱瞻基。
在他的左前方，是文官陣營，他們卻剛好能把視線正對著斜前方的朱瞻基，不時拿視線瞟著朱瞻基。
這黃福，黃淵父子，一文一武，卻分別擔任南北兩路大軍的后營總兵官，這可是滿朝文武都從來沒有過的榮耀。
這些只是和-圖-書象徵意義，因為隨後這些都還會依舊收回御書房和司禮監，只有在用印的時候，才會拿出來。
不過海軍這次不會參与戰事，主要負責後勤和運輸。所以海軍抽調人員基本沒有戰鬥人員，主要是以操舟，伙頭軍為主。
而且從明日開始，每日早朝之後的午朝，就需要朱瞻基跟他一起來處理政事，其他大臣同樣也要作陪。
不管是王彥，還是楊榮，在沒有得到朱棣允許的時候，也不敢隨便就把朱棣的心意泄露出來。
在接見了解縉之後，今日的大朝會就到了尾聲。因為反對派被關進了大牢，今天的朝會舉行的非常順利。
文武百官依序離開奉天殿，但是十一位顧命大臣卻被留了下來。
朱棣也沒有賣關子，直接讓因為王彥喉嚨嘶啞，被換上來的李謙念出了對監國的安排。
殿中的大臣以蹇義為首，勛貴以張輔為首，立即應聲跪下。
接下來，六部主官分別任命為監國輔佐大臣，並沒有漏掉任何一人，而被遷到左都御史的劉觀，同樣也變成了輔佐大臣。
張輔長身跪立，抱拳道：「臣接旨。」
一直到快散會的時候，蹇義問道：「陛下，那太子殿下那邊如何安排呢？」
當每個軍衛的將領都被安排完畢，所有的文臣們就精神一振，現在該輪到安排京城的顧命大臣了。
大臣們聽了朱棣的安排，就不會受到朱高熾的影響，一切還是以朱瞻基的意見為重。
而朱高煦雖然沒有能夠直接率軍，卻被朱棣留在了中軍大帳，伺候左右，只要他這次不胡來，想必回來的時候，就會重新恢復王位。
這六年來，他每日還能入宮，但是都是在古今經籍庫當他的圖書館管理員，遠離了朝政。
給張輔沒有任何的獎勵，張輔也沒有放在心上。過兩年張家封藩交趾的話，這個獎勵已經大的沒邊了。
另從南部衛所抽調山地兵力共計五萬人，湊足二十萬大軍。
朱瞻基起身轉向朱棣跪下，高聲道：「太孫瞻基接旨。」
張氏登時吁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而她旁邊的孫嫻等人，卻不敢像她這樣露出笑容來，但是一個個精神一振。
但是他也知道朱瞻基的弱點是缺少文臣的支持，所以需要解縉這樣一個招牌，所以同意了朱瞻基的意見。
黔國公沐晟數次上書，想要為朱棣前鋒，參与西征，朱棣都沒有同意，就是怕他功大蓋主，賞無可賞。
「茲命英國公張輔為監國輔佐大臣，主軍事。」
「是！」隨之而來的是他兼職顧命大臣的各種獎勵，這種獎勵是慣例，每個人都會有。
朱瞻基來到了床邊，扶著他起身，讓太醫給他身後加了一個墊子，讓他靠的舒服一些。
各軍衛都直接派了將士到下馬橋農莊學習駕駛滑翔翼，然後傳播了開來。
這裏原本是一處接見賓客的客廳，但是最近成了朱高熾的卧室。
明朝的顧命大臣與清朝不同，所有的大臣只有輔佐監國的權力，沒有直接處政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