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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沒睡。」

她皺了皺鼻子：「我也沒睡，早上剛睡著，就被我姐姐鬧醒了。」

「你眼睛怎麼紅的？」艾情忍不住逗他，「哭過嗎？」

明明她已經很小心翼翼，顧及他的感受，有時候還要強壓自己的性格，連朋友出這麼大事，都不敢發簡訊問候一句，到頭來還要被遷怒。

遠比她想象的要早。

現在，她原諒了自己。

「我說了這麼多，你都不反饋的嗎？」

他雙手撐在地板上，和瑞典人光著上半身，在酷暑天氣，關掉空調的房間里，做著俯卧撐；他在最後決賽前，隨手將帽子扣在她的頭上，答應她一定回拿回冠軍；他微低頭，舉著墨綠色的啤酒瓶和-圖-書說：「謝謝你，Frigg。」……

可這件事，她又沒做錯。

「小白？」

「不許笑……」

「我們兩個在一起會很麻煩，我一開始就說了，可我不可能離開SP，那是我的戰隊，我答應要帶他們打冠軍……」她停住，也不再說了。

就像他在她家捏碎茶杯，她立刻就不敢猶豫，就想現在，他隨便給她看個文件夾，告訴她那裡邊是什麼，多一句話不再說，就已經讓她心軟得一塌糊塗。

他聽話地屏住，回過頭來，看她。

她就會被觸動心底最柔軟的那部分……

—— 第三卷完 ——

他一怔，然後……很不自然地答應了聲。

可他根和_圖_書本不知道如何去道歉，如何才能讓她不生氣，如何才能抹去自己做得那些蠢事。

就連姐姐來，都一個勁替他說話。

艾情看他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小聲嘀咕了句：「怎麼忽然通情達理了？」

簡直如同重生了一次，這一日夜。他從沒有和人吵架的經驗，也從來沒有過面臨過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東西的經歷……

剛才給她看那個文件夾，也沒抱著她會原諒自己的想法，而是想著，如果以後不能再見面了，起碼要告訴她這件事。

她的記憶，一下就被拉回到那個夏天，在新加坡。

「我要在俱樂部住一段時間。」

再沒有下一次了。他想。

艾情忍不住看和*圖*書了他一眼。

好奇怪，怎麼又是自己在說，他聽著？

Dt嗯了聲：「我知道。」

「是為了全國賽。」

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做到，這是他愛了那麼多年的女孩。

他頭髮有些亂，眼神難得有著忐忑，不確定，盯著她。

Dt被說得有些尷尬，咳嗽了聲，忍不住看向車窗外，揚起嘴角。笑了。

「……對不起。」

從他回到俱樂部，看到眾人對appledog和taotao對局的議論，看到直播時間，就知道自己錯了，大錯特錯。那個時間他已經從俱樂部折返，看到solo下樓。按照艾情的性格，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在發什麼后，立刻有興緻去和陌生人比www•heｔuｂoｏｋ•ｃoｍ.cｏｍ賽，做出決定一個新人前途的承諾。

「我昨天……是真的很生氣，」她的聲音有些低，「solo的事，我也很難過。可我知道，我是你女朋友，不能再有什麼誤會，尤其你們兩個還是朋友，所以就連簡訊都沒給他發。可你一過來就在生氣，還什麼都不肯說，就……那樣。我們才剛開始，你不覺得太快嗎？而且，我也不喜歡結婚前——」怎麼說到結婚了？汗。

他決不允許再有下一次，誰都不能再讓她哭，尤其是自己。

還有，最早最早，她獨自一人趕到度假村，找到中國代表隊的男生宿舍，他就裹著條浴巾，拉開房門，在走廊的黃色燈光下，伸出滿是水的手，握住ｈttｐs://ｗwｗ.ｈeｔｕｂｏoｋ.ｃｏm.ｃom了她的手。

可那意義完全不同。

但是堆積在一起，壓了一日夜，她也會想要倒出來。

她也才十八歲。

「嗯。」

……

他聽著心疼：「對不起。」

艾情突然發現，只要他稍微表露出一些忐忑不安。

這些話，連早上對姐姐都沒說。

她不是沒在別人電腦上，見過有關於自己的文件夾。

這小子還挺聰明的，在一起也是，道歉也是，怎麼都是他該主動的時候，反倒讓她一直在說……真是敗給他了。

她是多守信的一個人，他理應最清楚。

早了很多，很多。

不過……

車內的空氣里，有稍許栗子蛋糕的味道。

她在想，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最愛吃這個口味？

07年，他才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