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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不看都不行了，綠色的小葯粒，上邊還粗糙地刻了一隻動物。

她低頭看。

紀憶卻聽得憂心，剛才看交響芭蕾的心情都沒了。

他笑：「我看到了，也給了你獎勵，在你書包里。快回去睡吧，晚安。」

他是不是已經打到車了？今晚睡得著嗎？是不是要倒好幾天的時差呢？

付小寧兩指捏著，放在她眼前。

紀憶藉著手機小小屏幕的光，翻著，發現每一頁都是空白的，唯獨扉頁有他手簽了「季成陽」三個字，後綴「2001.11.15」。每一頁右下角，有他手寫標註的頁碼。

她放了些心，忽然想起來一件大事：「壞了，我忘了給你看我數學卷子了……」

紀憶覺得嘴唇很難過，不像是在台上表演，專註的是演出，就自然會忘了這種東西帶來的不適。她越坐越難過，從書包里拿出餐巾紙，擦著自己的嘴巴。

「看過，沒查出什麼問題。」

「沒什麼事了，」季成陽笑，「快去睡吧和圖書，有早自習的孩子都需要早睡。」

難道不是那場悲劇結尾的天鵝湖？

紀憶抱著筆記本，猛地躺到床上，忍不住抱著本子滾了兩下。上鋪的殷晴晴終於忍不住了，探頭下來，悄聲埋怨：「祖宗，您睡不睡了啊？您是去文科班做領袖了，我可還在實驗班火坑裡呢啊，明兒還要早起，早起！」

其實她挺習慣這味道的。

她起身，想去舞池找到暖暖，和她說還是走吧，大不了回宿捨去兩個人擠在一張床上睡，也好過在這裏。這才剛起身，就被拉著坐下來。

獎勵？

結果到了學校，宿舍樓還是關門了。

王浩然沒再繼續糾纏這個問題，一句又一句問著季成陽回國之後的安排，當然也很關心他忽然眼睛出現的問題。紀憶在他們的對話中才知道，原來這場表演剛開始，季成陽就覺得開始看不太清楚，這種情況在美國時也出現過，檢查也沒發現什麼問題。

面前一隻有凌亂的酒https://m.hetubook.com.com杯和酒瓶，各種酒。

所以他認為是自己累了，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通知王浩然來幫忙開車，送紀憶回去。

「我到學校了，」紀憶小聲告訴他，「你現在還難受嗎？眼睛還看得清楚嗎？」

「她說今天補課。」季成陽說得這句，紀憶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透過藥片，看到付小寧的眼睛。後者用下巴指了指遠處幾個抓著欄杆不停瘋狂搖頭跳舞的人：「這叫搖|頭|丸，吃了就和他們一樣。記住，以後出去玩，不要喝任何人給的東西。」

她覺得自己已經困得有些暈了。

身邊沒人，全去了舞池。

想了沒幾聲，他接起來。

忙到從那次看過天鵝湖，已經十幾天沒有和她聯繫了。她甚至開始有些心慌，是不是自己表現的太黏著他了，讓他察覺了，就想要疏遠自己？

王浩然笑了聲。

這是她第一次走進這種地方，暖暖的交友圈實在太複雜，自從上了高中，離開了那個大www.hetubook.com.com院，她像是突然從玻璃房進入真實的世界。眼花繚亂，只想要嘗試任何沒經歷過的東西，尤其像肖俊如此揮手就是兄弟，動不動就在海淀幾個附中或者重點中學前，將某個學生打到半死的人，簡直被她當做了古惑仔里陳浩南一樣的存在……

「我錯了我錯了。」紀憶在月色里，作揖。

紀憶厚著臉皮敲開宿舍樓老師的窗，幸好老師習慣了她經常出去演出，以為又是一次學校活動，邊給她開門，還邊說：「你還有半年就高考了吧？怎麼樂團還不放你呢？」紀憶心虛地嗯了兩聲，三步並做兩步跑上樓。到高二和高三樓層的拐角處，拿了手機，去撥季成陽的電話。

餘下都是空白，這是他親手裝訂的空白的筆記本？

王浩然笑：「那也不能拖著，去做個徹底檢查吧，最近也別開車了，」他說著，又忍不住嘲了句，「你也夠逗的，剛才回國就來看天鵝湖，你侄女呢？怎麼就小西西一個人？」

紀hetubook.com.com憶聽到查宿的老師走上樓梯，忙說了晚安，就掛斷電話。她跑回進宿舍，把書包放到床上，很急切地翻著，果然裡邊多了一樣東西。是什麼時候放進來的？好神奇。

紀憶把衣服拉好，思緒又溜到了季成陽那裡去。

「沒有……」紀憶覺得他是季成陽的好朋友，當然也愛屋及烏很喜歡他這個人，「我在想明天早自習的考試。」一個晚上，已經說了第二次謊話了。

眼前，是紙醉金迷，窮奢極欲。

他打開車窗：「季成陽也真是的，你一個小姑娘坐在車上，怎麼還抽這麼多煙，真夠沒轍的。我開車窗散散味兒，你把衣服穿好，」他說著，看紀憶，「對，把小棉服的拉鏈也拉上。」

等到上鋪終於安靜了，她才摟著自己的筆記本，躺在床上，繼續無聲傻笑……

她仔細回憶，好像今晚唯一離開自己書包的時候，就是他讓自己去買糖葫蘆的時候……難怪……難怪他不肯陪自己下車去買。

這是一本裝訂非常精緻的書，可m.hetubook.com.com又不像是真的書。

路上她就惦記著季成陽，王浩然頻頻和她找話說，她都沒仔細聽。

付小寧偏了偏頭，笑著在桌上放了幾粒藥片一樣的東西：「看看這是什麼？只能看，不能吃哦，我的乖西西。」紀憶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也不可吭聲，就拿了自己的可樂喝。

季成陽習慣性摸摸紀憶的腦後，示意她一起離開。

不知道為什麼，季成陽這次回來特別忙。

凌晨五點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可樂杯，如此坐在紛亂複雜的迪廳里已經有四個多小時了。如果不是暖暖藉著生日的借口，把她騙到這裏，她怎麼可能在此時此地坐在這個地方？

「她們兩個不是一個學校，一屆的嗎？」

紀憶坐在副駕駛位上，從窗口往外看季成陽，她特別不想先走，可是宿舍樓馬上就要鎖門了，她不得不接受季成陽的安排，先回去。

「西西？」王浩然真是無奈了，「你就這麼不想和我說話？」

「她學理，我學文，」紀憶忙補了句，「平時比我忙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