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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厘米的陽光

作者:墨寶非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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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故夢外的人 第二節

第二十一章 故夢外的人

第二節

「你的手機號,就是我問他要的,他竟然有你現在的手機號,就說明什麼?說明他心裏一定還有你,」季暖暖繼續說著,「不過不著急,等你回來我們先見一面,再來談談他的問題。」
趙小穎……季暖暖……
季成陽將手機放回口袋,走出布滿塵埃的教室。
等她洗漱完,躺在長沙發上,蓋上自己的羽絨服時,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對現在的他來說,那些會讓親者痛的經歷,只適合被掩埋,被徹底遺忘。
他隨手帶上教室的門,聽到鎖咔嚓一聲閉合,感覺到自己的眼睛有些發酸。
悔意尚未維持一分鐘,手機跳出來一條回復。
腦海里反覆的是暖暖的話。
像是有人用針,在她心裏迅速扎了下。
新年快樂,西西。
她回到房間,仍舊在停電,仍舊漆黑一片,床上的同事也仍舊睡得很沉。
可真成功發送出去,她又瞬間後悔了。
此時在格外安靜的休息室里,她忽然覺得內疚了。
也許他一直等自己的消息,等到很晚,可現在回是不是又太晚了?她糾結了會兒,還是給他寫了很簡短的消息,告訴他自己到了。
紀憶支吾著,搪塞而過。
季暖暖聽不到她的回應,似https://www•hetubook•com•com乎察覺到她的心理變化,將口氣也軟下來:「可說到季成陽和你……我還挺矛盾的。西西,你知道嗎?我昨天回來看到他,幾乎和他打起來,還想著要是在家裡看到那女的,一定大鬧一場。可今天聽到他和我爸說離婚了,第一個就想到你,想到你倆還有沒有可能。我就覺得,他就該是你的,好不容易被人還回來的感覺。」
紀憶沒吭聲。
她沒有告訴季暖暖,季成陽曾經告訴自己他根本沒結過婚。
安徽是重災區,如果趕不及回來過年,就等到交通順暢了再說,安全第一。
自己的手機號一直在季成陽的手機里,他卻裝作不知道,始終等著自己去聯繫他。只是這麼一個小念頭,就讓她像是回到少年時代,因為他給的一張旅行物品清單,他給的一個擁抱,甚至是他的一句話就暗暗地開心著……
電話掛斷時,剛才充好的手機又只剩下10%不到的電量。
季成陽的話題就此告一段落。
她猛地從沙發上坐起來,看著手機,心劇烈跳動起來。無數個問題讓她緊張的不行,他要說什麼,該不該接,接了和*圖*書說什麼?在一閃而過的「拒接」念頭裡,她鬼使神差地選擇了接通:「你好。」
她將這條簡訊被偽裝的像是群發簡訊,最後終於找到他的號碼,發了出去。
怕自己會等他的回復,可這種群發簡訊,一般人根本不會回復……
去年,在國外接受一系列精神和身體治療的日子里,不知道紀憶下落的那段時間,當他看到年紀輕的華人小姑娘,總會多看兩眼,想要在腦海里能有更具體的想象空間,想象她的變化。其實,她什麼都沒變。
何菲菲驚訝,很少見對公務出行不喜歡的人,尤其是現在的大學生都很熱衷出境游,像紀憶這種人更是少見。她只當紀憶是懶,怕麻煩:「別怕麻煩,馬上就要正式工作了,護照和港澳通行證都是必備的,要不然臨時讓你出去,你怎麼辦?」
「不麻煩啊,」何菲菲笑,「那你以後出國怎麼辦?護照簽證不是更麻煩?」
時間像是定格在一個點上,空間的變化都停止了,只有和暖暖通過電話后的感動,仍舊存留著。
而他卻變了。
打開來,真的是季成陽:
何菲菲並沒像領導說的那樣,南下回家,而是和紀憶一起在年初五返京。和*圖*書兩人在路上聊起年後的工作安排,何菲菲很高興地告訴她:「等春節回來,你抓緊時間辦一下港澳通行證,我帶你去香港。」
紀憶走到窗邊,鑽到厚重的窗帘后,看著窗外的月色,和月色照耀下冰封的城。
大家都在說著年初五是迎財神的日子,如果不是在火車上,此時應該鞭炮震天響,到處都在請財神。何菲菲家鄉那裡沒有這種說法,聽得有趣,問紀憶是不是這樣?紀憶也茫然搖頭,小時候每年在大院里,都是年三十晚上有整個廣場的禮花,對年初五一點印象都沒有,包括趙小穎媽媽那麼喜歡說這些,都沒提到過。
未料,電話鈴聲就在深夜,這麼響起來。
「辦通行證很麻煩。」她找了個不是理由的理由。
紀憶告訴暖暖,自己大概會在春節前後回去,不過要看交通是否恢復順暢。說不定再來一場大雪,就又要耽擱了。
「那就不出國了。」
「那就好,繼續聽著,我還沒罵完呢,」季暖暖哽咽著,氣哼哼地繼續說著,「我告訴你,我聽到季成陽和我爸說他已經離婚了,離婚你也不許理他,聽到沒有?這個爛人,渣男,必須要好好教訓,不能輕易便宜了他。」
因為票務緊張,www•hetubook.com.com紀憶的歸期延了又延,整個08年的春節都在安徽度過了。
列車裡,仍舊有著濃厚的過年氛圍。
「為什麼?公務出差,飛機票酒店都報銷,你和我吃在一起就行,到時候我自己填單子給報了,」何菲菲匪夷所思,「除了你自己買東西需要花錢,餘下的都不用擔心。」
她將手貼在冰涼的玻璃上,按出了淡淡的水印,再眼看著水印迅速消退。
想了想,又刪掉,改成了:各位同學同事們,紀憶遠在安徽蕪湖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
在下午時候,季成陽曾經給她發了個簡訊,問她是否安全到了北京。她沒有回。
起碼在身體上,他成了當下擇偶觀里很不適合結婚的一類人。
再拿起手機,低頭,慢慢輸入了一條簡訊:睡了嗎?
初七是報社開工的日子,紀憶估算了一下路程遠近,覺得自己馬不停蹄趕到學校,估計沒睡一會兒就要爬起來,再趕去報社,索性就拖著行李箱,直接回了報社大廈。上次因為加班,她也曾睡過辦公室,所以這次輕車熟路,順便把從酒店帶回來的沒開封的一次性牙刷牙膏都拿出來,用上了。
紀憶低頭,打開麵包,笑咬了口。
季成陽卻果斷否認了這個推斷,告和-圖-書訴對方,自己只是在國外耽誤了一些時間,並沒有什麼驚心動魄的事情發生。
火車一路上被強制停了幾次,兩個人到北京站,已經是初六的深夜三點多。
紀憶愣了愣:「香港我就不去了。」
「西西,是我,季成陽。」
好像這些過去的記憶,都隨著季成陽的歸來,被強行揭開了沾滿塵土的封條。
這個小學就這麼空置著,佔據了家屬區的一個角落這麼多年,始終沒有接下來的拆除,或是改建的安排。黑板上的名字不知被誰擦掉了,畫上了整面牆的粉筆畫,畫的是灌籃高手,他之所以認得,也是因為紀憶小時候喜歡看這個動畫片。
這是她最尷尬的問題,她護照辦的早,已經到期了,港澳通行證也是。可要續辦這些都要回爺爺家拿戶口本,她甚至已經開始擔心身份證到期以後該怎麼辦?這對普通人來說很簡單的一件事,對她卻是大難題。
「我知道,」她回答,「我知道這是你的號碼。」
就在收到她簡訊前半個小時,他剛結束了一個電話,拒絕了舊日好友的採訪邀請。對方似乎猜到他一定在那場戰爭中有不同尋常的遭遇,希望能整理出來,做個主題,甚至提出幫他聯繫出版社,出本回憶錄、自傳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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