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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匪3·多情累

作者:Pri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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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清晨鼓棹過江去,千里相思明月樓 第五章 問葯

卷六 清晨鼓棹過江去,千里相思明月樓

第五章 問葯

「百劫手」三個字一出,木小喬的神色便是一頓,只是他城府深沉,沒露出什麼,只淡淡道:「哦?」
他便平淡無奇地講道:「相傳,涅槃蠱是從關外某個神神叨叨的巫毒墓里挖出來的,在地下埋了不知多少年,出土時已經是個乾癟的殼,卻居然還是活的,它一出世,便將當時挖墳掘墓的幾個賊變成了自己的葯人,葯人們橫行過一時,好像還成立了一個什麼『涅槃』神教,很是威風,因涅槃蠱嗜好高手血肉,便驅使它的傀儡們惹了不少人命官司,涅槃神教自然犯了眾怒,當時武林盟主牽頭,帶了中原十六門派一同前去討伐,國師呂潤那時還是個意氣風發的葯谷弟子,代表大葯谷前去助拳,身上帶了七種克蟲的藥粉,至今都已經失傳,其中一種正是涅槃蠱的剋星,制住了母蠱,方才剿滅了這個『葯人』神教……只是個傳說,不知道真假,那時候我還沒投胎呢。」
木小喬的眉頭終於皺了起來。
木小喬緩緩道:「哦?若我再高一寸,你『必來不及取刀變招』?那你又怎麼敢這麼使刀?」
他頭一次見識到這樣囂張的「傻大胆」,有點新鮮。
周翡一抄手接住,不由得鬆了口氣,只有握住刀柄,她才有自己雙腳踩在地面的踏實感。她略帶疑慮地打量著這位前任大魔頭,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木小喬「嘖」了一聲,動手從封無言背後抽出了碎遮,摸出一塊細絹,將刀柄和刀身上的血跡擦乾。
木小喬說完,便不再搭理周翡,輕輕一撥琵琶弦,唱道:「音塵脈脈信箋黃,染胭脂雨,落寂兩行,故園有風霜——」
「不錯。」木小喬道。
木小喬「哈哈」一笑,將清亮的嗓音捏了起來,捏出了一把能以假亂真的女聲,俏生生地說道:「哪裡,我看那齊門呀,也散了攤子,霍家呢,也斷子絕孫了,殷聞嵐的兒子好大出息,在外頭給那蟲怪當孫子,倒是你們李家一支,還有些人留下來,想好好端詳一二呢,你要是出息,我就把涅槃蠱的故事告訴你。」
「就是不泄露『海天一色』的秘密,」木小喬道,「你別看我,看我沒用,那秘密至今沒泄露過,所以我也不知是什麼。保密人大多家大業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們見證人卻大多是刺客之流,藏在暗處,一方面盯著保密人不泄密,一邊見證他們不因此被殺人滅口……好比個買房置地的『中人』,你明白么?」
木小喬便說道:「按理這不關我的事,只不過上回在永州,羽衣班那老太婆算是幫過我一把,雖然她沒什麼用,不過我不欠人情,這回也來幫她一回。」
木小喬沒理會,將放下琵琶,目光放空了,望向灑在地上的晨曦,半晌,方才出神似的說道:「李徵刀法很好,取各家之所長,透著一股淵博中正之氣,我見他時,他沒有你那麼深重、那麼包羅萬象的m•hetubook.com•com殺機。若論修為,你還比不上他,但倘若他還在世,真要動刀,也未必能贏你。」
周翡無奈道:「我早知道朱雀主准得食言而肥,只是沒想到您吃得這麼快。」
木小喬話音一頓,周翡飛快地接道:「只是沒想到好多年以後,『海天一色』居然不知怎麼被捅出來了,還因為一堆越傳越離譜的傳說,導致大家都趨之若鶩地爭奪,所以朱雀主當年去永州是為了收回慎獨印?」
霜華落盡,他再怎麼孤高自許,也是老了。
這冤情簡直沒地方訴!
「呂國師當年親口證實涅槃蠱已被他葯死,至於後來為什麼又活了……嘿嘿。」木小喬十分尖酸刻薄地笑了一下,說道,「那可得問問你們名門正派是怎麼想的了。不過有謠言,說這蠱蟲之所以名『涅槃』,是因為它有起死回生之功。」
木小喬被迫側身避開,刀風的餘韻撥響了他手中的琵琶,「錚」的一聲。他長發與長衣在晨風中亂七八糟地飛成了一團,緩緩將指甲收入掌心。
木小喬看了她一眼,笑道:「想問什麼直說,我才不管什麼誓約盟約限制,我想說什麼便說什麼。」
「大概吧。」木小喬道,「那姓柳的肉球出身泰山,我與泰山派素有齟齬,便沒露面,沒想到他們打得那麼熱鬧,居然叫殷沛無聲無息地跑了……咦?這是……」
人們評判山川劍之類的聖人,往往標準奇高,但凡他有什麼地方處理不當,便覺此人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有偽君子之嫌。但對木小喬之流便寬容得多,只要他不暴起咬人……或是只要他咬的人不是自己,便還能從他身上強行分析出几絲率性可愛來。
周翡被這裏頭亂七八糟的關係繞暈了,低頭沉思。
木小喬盯著她瞧了許久,忽然說道:「你的刀同李徵不太一樣。」
「追也沒用,羽衣班那婆娘鬥不過鄭羅生。」木小喬一擺手,「不過確實也這樣,殷聞嵐絕不會將『海天一色』四個字泄露給鄭羅生,她若是不依不饒去追討,反倒等於將這事捅出來了,這才一直沉默,只是……」
周翡卻突然動了,她看也不看木小喬,徑直邁開步子繞過他,撿起頭天晚上掉落在葯人之間的鞘,將碎遮還刀入鞘。
「一群大傻子立的誓約。」木小喬道,「雙方互相不信任,便找了一幫兩頭拿好處的見證人——比如我,一邊給我的好處是答應幫我查一個仇人的身份,另一邊答應幫我脫離活人死人山。」
周翡一驚,下意識地去摸腰間兵刃,摸了個空,才想起碎遮還卡在封無言的屍體上。
周翡從身上扯下一塊乾淨的布料,小心翼翼地將那怪蟲涅槃蠱的屍體包起來:「自然比不上我外公——朱雀主方才說告訴我這蠱蟲的故事,現在可以說了么?」
木小喬一句唱完,人已經在數丈開外,反覆吟詠的靡靡之音低回婉轉,和_圖_書卻極有穿透力地傳出了老遠,大概是在昭示霓裳夫人他已經來過了的意思,所謂「人情」還得也是敷衍。
周翡想了想,把木牌收起來,又在旁邊尋了一處土壤鬆軟的地方,刨了個淺坑,削下一塊木頭刻了個碑,將人入土為安了。
周翡又道:「霓裳夫人曾經說過,所謂『海天一色』,並沒有什麼異寶,只不過是一個盟約。」
周翡道:「所以當年山川劍被鄭羅生拿去,霓裳夫人也並未出面去追?」
周翡很文靜地低頭一笑,說道:「鄭羅生?算個屁。」
永州城裡,霓裳夫人出面爭奪過慎獨印,為什麼算是「幫過木小喬一把」?這回圍剿殷沛,她又是因為什麼?
木小喬把玩著自己的指甲,目光從周翡身上緩緩掃過,每一次停頓,都彷彿暗示著周翡身上的一處空門,他好像個抓到了耗子的大貓,用爪子將獵物來回扒拉著玩,不恐嚇個夠,不肯輕易下嘴。
「碎……遮。」木小喬念出刀銘,歪頭思量片刻,說道,「有點耳熟,這是你的?」
周翡道:「不錯。」
周翡聽見一個「葯」字,立刻把什麼都忘了:「入什麼葯?」
木小喬突然有點索然無味,他一生想怎樣便怎樣,恣意任性、罔顧聲名,輕生也不重諾,無義無情,睥睨群雄,到此,方才意識到被他睥睨謾罵的「群雄」都已經老死年華里了,好似不過一夜之間,那些不值青眼一看的少年人們便都開始嶄露頭角。
「你不用那麼緊張,」木小喬一邊用腳尖將封無言的屍體翻過來仔細觀察,一邊頭也不抬地對周翡說道,「我不殺女人。」
木小喬:「……」
周翡立刻便要掉頭回柳家莊找李晟,臨走又想起了什麼,神色複雜得看了朱晨一眼,走到他身邊靜默片刻,伸手將他那隻僅剩的眼睛合上,忽然看見他衣袖間掉出一塊小小的牌子,便拂去上面的塵土,撿起來看了看,只見那小木牌被人摸索得油光水滑,不少字跡都淺了,上面的「興南鏢局」幾個字倒還清晰可認——正是朱家的舊物。
周翡冷笑,要是「端詳」完發現不怎麼樣,搞不好就「失手誤殺」了,這大魔頭到時候還有說辭——你死你的,我又不是故意的。
木小喬皮笑肉不笑道:「小姑娘,你這是究竟在奉承我,還是在嚇唬我?」
她這才知道,原來封無言剛開始只是利用自己對付殷沛,後來竟是因為殷沛多嘴多舌地當著她叫破了「黑判官」的名號,才逼他要殺自己滅口。
周翡不慌不忙地說道:「我聽一位長輩說,上一代人中,朱雀主的資質可謂其中翹楚……之一,但是年輕的時候戾氣太重,練的功夫學名叫做『百劫手』,走了傷人傷己的旁門,鼎盛時固然無堅不摧,可一旦走起下坡路,便也如江河日下,我原先不信,現在看來是真的。」
他的臉很白,眼珠卻格外的黑,這些特點hetubook.com.com若是生在少女身上,該是很好看的,可是落在一個上了年紀的男子身上,便活脫脫是個弔死鬼的模樣了,幸虧他今天大發慈悲,沒塗胭脂,倒是沒有前幾次「盛裝登場」時那麼駭人。
隨即她轉念一想,覺得自己確實也是瞎激動,呂潤的《百毒經》還在她手上,這涅槃蠱母要真有什麼藥用價值,應該會有所記載才是。
周翡本來十分可有可無,此時聽到「其他好東西」,頓時眼前一亮:「多……」
周翡張了張嘴,但受傷后嗓子有些腫,她一時沒發出聲來。
話音剛落,周翡突然棲身上前,碎遮在半空中出鞘,這本朝第一國師的遺物果然非同尋常,流星一般的光順著刀刃疾馳而過,木小喬聽見風聲時,那刀已經到了近前。他悚然一驚,將琵琶往前一推,這一回,碎遮卻在空中劃出一道極複雜的弧線,分毫不差地避開了那琵琶琴身,直指木小喬端琵琶的手,逼得他不得不避其鋒芒。
正是久未聞聽的《離恨樓》。
「水波紋就是那些保密人最後的保命符,要是對方生了惡意,要害死他們,保密人便能通過約定方式將信物託付給見證人,據說幾件信物湊在一起,就算當年的保密人都死乾淨了,也能拼湊出『海天一色』的秘密來。」木小喬道,「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保密人沒有泄露秘密,也都死於不相干的事,看來不能算是『殺人滅口』,此事便該一了百了了,至於那水波紋的信物被別人拿去也無所謂,反正他們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
周翡問道:「那誓約到底是……」
木小喬道:「我怎麼知道?」
木小喬這句話語焉不詳,內涵卻十分豐富。
周翡病急亂投醫地上前一步:「求前輩告訴我。」
「哈!」木小喬長眉一挑,「我才不像羽衣班的女人那麼愛管閑事,我就是取霍連濤的人頭去的。」
木小喬奇道:「你們不都說四聖之首不是鄭羅生嗎?」
「蒙的,」周翡十分敷衍地笑道,「可能運氣好。」
周翡一愣,沒料到木小喬對她的評價忽然這麼高。
周翡也未能免俗,很快便「原諒」了木小喬的出言不遜,問道:「朱雀主許久不露面了,今日到此地有何貴幹?」
「我還聽到過幾個江湖謠言,」木小喬想了想,又道,「呂潤留下涅槃蠱,據說是為了讓趙毅將軍還陽,齊門那牛鼻子就不知道為什麼了,他早年同大葯谷私交甚篤,涅槃蠱都能弄到手,想必手裡還有其他好東西。你要真好奇得厲害,可以去試著找找齊門禁地,反正齊門現在已經沒人了,不算擅闖,據說就在湘水一帶,離你家不太遠,只要他們慣常藏頭露尾,又喜歡裝神弄鬼地搞一些陣法,找不找得到就看你自己了。」
怪不得當年老寨主李徵力排眾議,將格格不入的鳴風樓引入四十八寨。
「謝便不必了,看你樣子好才同你多說幾句,唉,hetubook.com.com這世道,上躥下跳的都是丑得可殺之之人。」木小喬冷漠地感嘆了一聲,便不再理她,盯著封無言的屍體看了片刻,將他翻過來又調過去地踢著玩了一會,嗤笑道,「可憐的老東西,武功稀鬆,虧心事又干太多,仇家比我還多,這些年美其名曰當『見證』,龜縮在齊門裡方才過了幾年安穩日子,齊門一暴露就開始惶惶不可終日,只敢拿著兄弟的名號行走江湖,不料人家還是沒拿他當自己人,到死也沒叫他找到齊門禁地的門往哪邊開,怪不得那麼恨殷沛。」
周翡本來就不擅長打機鋒,立刻就坡下驢,直言道:「所以朱雀主也是『海天一色』的見證人。」
誰知下一刻,木小喬一抬手,把碎遮拋給了她。
木小喬攏了一把鬢角的亂髮,說道:「我來瞧瞧那個鐵面魔,聽說那小子就是殷沛,山川劍鞘也在他手上?」
如果別人告訴她,這東西能祛痰止咳、解毒化瘀……哪怕說是能壯陽呢,她都信的,可是「起死回生」?這也太沒煙了,一聽就知道是胡說八道,她不由得有些失望。
木小喬竟未動怒,坦然道:「不騙你,我確實不殺女人——只殺男人和醜人,其貌不揚的在我這裏不能算女人,殺便殺了。」
周翡:「……」
周翡無言以對,感覺能說出這話的人,腦子裡想必有個洞庭湖那麼大的坑。不過她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也沒什麼,因為木小喬一直是個舉世聞名的大魔頭,向來不講搭理,整日恃強凌弱、濫殺無辜,想取誰性命就取誰性命,他今日說丑的不算女人,明日說年紀小的不算女人,後天沒準又變成年紀大的不算女人——反正都是自己說了算,取決於他想對誰下手而已。
「三年前我在永州見朱雀主,見你身形已略有凝滯,」周翡將長刀背在身後,在原地踱了幾步,又轉頭一指木小喬胸口道,「方才見朱雀主出招,感覺更明顯一些,你檀中氣息不順,百劫手便欠了幾分果斷,不然就憑當年活人死人山的四聖之首一爪,我也沒有那麼容易避開。」
木小喬漠然地看了她一眼,伸出十指壓住琵琶弦,從樹上跳了下來,在眾多屍體中間走了一圈,然後自來熟地轉頭問周翡道:「殷沛還是跑了嗎?封無言是你殺的?」
「聽說齊門那老道士抽羊角風,不知從哪兒找到了涅槃蠱苗, 我還當是謠傳,原來世上真有這東西……嘖,可惜被你一刀劈了,聽說老道士養著這玩意是為了入葯呢。」
木小喬見她煞有介事地按太陽穴,腦子裡那根三五不時要出來搗亂的筋好似又有蠢蠢欲動之意,「突突」地跳了起來。
周翡恍然大悟——這麼看來,魚太師叔他們也一樣,當時鳴風樓主兄弟兩人中了透骨青,一邊給了他們「歸陽丹」,一邊給了他們退隱容身之地。
「我的刀一直是瞎練,鮮少能遇上前輩高人指點https://m.hetubook.com.com。」周翡道,「難得朱雀主仗義,那我便卻之不恭了。」
周翡:「……」
周翡略一攤手,說道:「我可不是算命的,方才朱雀主的百劫手再高一寸,撞到的便是我的刀柄,我必來不及取刀變招,以閣下這身高,不該這樣『眼高手低』,大約是長期垂目所至吧?這才有這一猜。」
周翡剛想問他黑判官是否也是見證人,以及此人是什麼來路,便見木小喬負手站在一邊,頗為感興趣地低頭望著一隻巴掌大的蟲屍,說道:「聽說齊門那老道士抽羊角風,不知從哪找到了涅槃蠱苗,我還當是謠傳,原來世上真有這東西……嘖,可惜被你一刀劈了,聽說老道士養著這玩意是為了入葯呢。」
木小喬下意識地將琵琶端在了身前——周翡點到之處全是他身上微恙處,方才她那招劈砍顯然留了餘地,否則一擊不中可以中途直接變做「破」,若取他左肩,木小喬必不甘心在一個小輩面前躲閃,肯定會反擊。
以周翡如今在破雪刀上的造詣,本是不必怕木小喬的,可這會她一身重傷,刀還在別人手裡……就不大好說了。
周翡想了想,遲疑著試探道:「恕我愚鈍,沒聽明白……朱雀主幫霓裳夫人什麼呢?」
木小喬料到這姑娘或許得到了南刀幾分真傳,卻沒料到她年紀輕輕,一把刀竟然已經走到了這種地步,神色一時陰晴不定,說不出話來。他再一回頭,卻見紛繁的刀光倏地煙消雲散,周翡好像她突然發難一樣,又毫無預兆地驟然止歇,她隨手收起碎遮,似笑非笑地對木小喬道:「這回朱雀主可打量清楚了?」
周翡聽了這番不要臉的標榜,實在哭笑不得,便重重清了一下嗓子,啞聲道:「你怎麼不說自己還吃齋?」
周翡沒理會他這番出言不遜,說道:「那霓裳夫人這回是為了從殷沛那收回山川劍?」
木小喬挑眉看了她一眼,突然不知怎麼臨時起意,猛地伸出他那隻專門掏心的左手,抓向周翡咽喉。幸好周翡雖然心神微亂,卻沒有真的將他那句「不殺女人」的鬼話當真,她在極有限的地方,一把將碎遮往上拋出,刀背「嗆」一下撞在木小喬那兇器一樣的指甲上,隨後她單手一帶刀柄,橫刃往前一推,繼而毫無預兆地變擋為砍。
然而以那種姿勢,他左手必被碎遮壓制,提不起來,只能側身以右臂格擋,而「破」乃是破雪刀中變招最多的一式,因擊其一點,隨時能幻化為「斬」「劈」等、甚至滑入「山海風」中的招數,倘若周翡的刀夠快——不必很快,能和當年她在永州時差不多便可以——她就能轉成「風」,招式將老未老時變過去,剛好能擦過他右脖頸!
她說話間,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伸手彈了彈自己的左臂,微微活動一下脖頸,手掌自頸側擦過,又好似沒睡醒一樣,按起了右邊的太陽穴。
周翡站定,不答反問道:「朱雀主素日是不是還有頭痛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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