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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星：「……」

風聲雨聲助興，結果兩人在天天膩在酒店的床上滾床單，可勁兒地折騰。

紀星跟韓廷說起這事兒，想讓他把早教師撤了。

兩人依然沒有問寶寶性別。但，

若說長時間的陪伴，韓廷肯定不是個好丈夫。可若說精神上的陪伴，他必定是。說他好吧，他很忙，到處開會；說他不好吧，他上哪兒都帶著她。尤其在有了孩子之後，出差是只屬於兩人的親密時光。

紀星呢，臨時才想起來，沒時間去買東西，就送了韓廷她新學的插花，還是現場從花藝課上帶回來的。

紀星說：「從小就是個潔癖，跟你學的。」

紀星：「……哦。好吧。」

之後，紀星偶爾思考好丈夫的標準是什麼。

「噢~~」寶寶舀起那塊魚肉，啊嗚一大口吃掉，沾了滿嘴的油，他抓起圍在脖子上的哆啦A夢小餐巾，抹了抹嘴巴。

那天在家吃晚飯時，紀星忽問起韓廷：「你說，如果以後某一天，DOCTOR CLOUD真的能像人類醫生一樣給患者診斷看病了， 它會害人嗎？」

紀星以前還犯懶不願陪同，有了小琛琛之後，每次韓廷出差她必定前往。放下孩子和家裡，只有彼此親密依戀，像當初談戀愛一樣盡享私密時光。

那天兩人聊了半晚上，問題全部解決。

紀星無法回答，又問：「我們在這行做了這麼久， 好像只想到他的優點，沒想過可能的隱患。你設想過AI高度發展的那天嗎？人工智慧真的變得和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類一樣， 甚至超過人類， 那是不是就成了一個新的物種？」

「懷孕了。雙胞胎。」

次日上班，紀星碰見唐宋，問他：「唐宋，你知道摳縮什麼意思嗎？」

「噢~~」寶寶伸著脖子，眼珠滴溜溜在桌上轉，小手一指：「爸爸，我要吃花花兒。」

韓廷低頭笑，不說話了。

韓廷夾了塊西藍花給他。

小寶寶兩歲多了，正坐在兒童椅上拿小勺子舀米飯，吃到半路覺得臉上有點兒癢，小手在臉蛋上抓一把，原來是沾了幾顆飯粒，小傢伙看一看了，把米粒塞進嘴巴里。

七夕那天，韓廷給紀星送了盞星星燈，精緻又夢幻，晚上打開，滿牆壁的星星轉動，跟夢境似的。

韓廷說：「是啊，北京話裡頭摳縮兒就是小巧可愛。這花兒摳縮，你也摳縮。」

花兒的確挺漂亮，像他們結婚時她捧在手中的花球。

紀星聽不懂：「啊？你說什麼？」她扒拉他的手，追著他問，「什麼意思？」

韓廷說：「不開心不是因為學了東西，是方法不對。我們要考慮的不是看他不開心就不讓他學了，而是想辦法讓他開心地學。這才是做父母的責任。」

紀星表面不縱容孩子，規矩都教，卻很心軟，看不得孩子吃苦。

韓廷沒有就此發表任何言論。

韓廷說：「這不正省心了。」

紀星偶爾想過如果和邵一辰在一起會是什麼樣，大概會常常起矛盾。因為生活里家庭里有太m.hetubook.com.com多的瑣碎和煩惱，而她本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可韓廷很冷靜，很清晰，往往什麼問題還在萌芽狀態中，他就發現並解決了。

紀星點頭：「對啊。帶入了很多的感情。」

紀星說：「你看這朵花，這朵，還有這兒的葉子，你難道沒看出插花的人心中滿滿的愛意嗎？看見沒，很珍貴的。」

紀星道：「我只是不想他從小就學一堆東西，小孩子開心玩樂就好了。」

倒是東揚-啟慧AI人才庫的主席在社交網路上發布一篇文章， 講述數百年前的蒸汽機時代， 那時的人們也視機器和火車如洪水猛獸，認為它們將吞噬人類。而如今， 它們不過是人們提高生產力改善生活的工具。恐懼的來源在於不了解。待大家了解到人工智慧的運轉模式， 將不會害怕，而是驚嘆於人類智慧的偉大。而人工智慧帶給社會的將是生產力的巨大推動，是整個時代的變革。

紀星哼一聲：「就不。」

紀星若有所思。

兩個寶寶，總該有一個女兒了吧。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她和他才會一直那麼好。好到結婚快五年了，他出差都依然得帶上她。

那次去倫敦開會，碰上大雨，沒法出門遊玩。

兩人聊起孩子的教育問題，韓廷問紀星：「你記不記得你跟我說，怪你爸媽小時候沒逼著你練字，沒逼著你彈鋼琴。你後來很羡慕字寫得好，會彈鋼琴的女生？」

韓廷問：「為什麼？」

紀星噗嗤一笑：「你真是個好奇寶寶https://m.hetubook.com.com。潔癖就是特別愛乾淨。」

「摳縮？知道啊。」唐宋莫名其妙，「說人小氣。」

紀星想想也是，況且，那得是多少年之後的事情啊。

韓廷第一次看到時是在工作間隙跟她聊天，她聊到一半發來個表情，他差點兒沒噴水。

韓廷道：「說這花兒小小的很可愛。」

只不過，結婚五年，生活中也難免有小摩擦。尤其是在寶寶出生后，兩人在孩子的教育問題上有了分歧。

那一年， 人工智慧開始在各行各業飛速發展， 遍布交通、醫療、通訊、製造。社會上開始出現了一波反AI浪潮。聲稱AI發展弊大於利， 長期縱容下去，機器人將反攻人類， 帶來滅頂之災。

韓廷拿著那束花瞅了瞅，愣是沒看出她的真情來，問她：「這你專門為我做的？」

她隔段時間就在家裡拍照錄視頻，各種新鮮主意。韓廷一開始不太配合，總是不由自主走出鏡頭外；後來倒也習慣了。

琛兒不到一歲，家裡就請了專業的早教師。琛兒一開始怕生，不肯跟早教師玩，卻也不哭，只是一見到紀星回家就眼淚汪汪掉金豆豆。

但紀星和韓廷兩年前來倫敦時就一起走過大街小巷，所以並不遺憾；加上韓廷上一次出差是三四個月前，兩人很久沒有單獨在一起了。

紀星搖頭：「沒啊。我路上聽見別人說的。」出了電梯就給韓廷發了條消息：

紀星道：「這孩子學上你的北京腔了。」

但韓廷接著又說：「如果真的出現你說的那和*圖*書種情況，事態無法控制。AI已經成了新的物種，我也覺得有和平相處的可能。即使出現最壞的情況，新的物種，新的生命形式取代了人類，那也是生命的延續和進化。歷史進程如此，誰也改變不了。」

紀星許久不吭聲，說：「可我不希望他不開心。」

她想過再生一個小女孩，但沒想到會來一對。

一個星期後回來，紀星又感覺不對了。去醫院檢查，醫生說：

韓廷也挺意外，說：「沒想到是一對兒。」

結婚第五年的時候， 事業上碰到了點兒小風波。

寶寶問：「媽媽，潔癖是什麼？」

唐宋問：「怎麼？有誰這麼說你？」

她還愛做表情包，把寶寶的表情做成「不鳥你」「好生氣」「寶寶委屈」「想要小錢錢」等等。還熱衷於把韓廷小時候不同階段的照片和寶寶酷似他的照片P在一起，配上各種文字，諸如：「叫爸爸！」「我倆好像前世有緣。」「恕我直言，我是你老子！」之類。

空氣結成冰點。

韓廷說：「哦？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感情是怎麼投入進去的？」

到了臨睡前，紀星翻身要背對他，他卻把她拉了過去，說：「今兒的事，是不是得在今兒解決了？」

韓廷說：「以前覺得無所謂，現在不希望。」

「你才摳縮兒！你全家都摳縮兒！」

韓廷瞧著手中的花兒，認真聽完她一串廢話了，說了句：「摳縮兒。」

紀星：「你好意思說！」

那表情是紀星做的。

上周他就戲弄了她一次。

出醫生辦公室的時候，紀hetubook.com.com星打了韓廷一下，說：「就是你！」

他一先做出舉動；她就服軟了，沒跟他犟。

「等你長大就能聽懂了。」韓廷摸了摸他的腦袋。

她突發奇想：「如果以後有更高階的智慧生命體，貌似也不錯誒。誒，你希望看到那天么？」

紀星問：「為什麼？」

韓廷沒答，往寶寶碗里夾了塊魚肉。

那晚，兩人誰也不跟誰講話。

紀星狐疑：「是么？」

韓廷當時正在解領帶，聽到這話，回頭看她，很認真地說：「我的孩子，必然要從小就學一堆東西。」

紀星：「……」

有一小撥人對AI行業發起抨擊，東揚-啟慧AI人才庫首當其衝。

韓廷那時候正準備去開會呢，看見手機里她這條消息，笑出一口大白牙，回了個琛琛寶貝翻白眼的表情。

韓廷看了她半晌，沒說話，領帶扔進編織簍里當的一聲，轉身出衣帽間，走時說了句：「是我們家小孩。」

韓廷反問：「你覺得人類的醫生里， 沒有害人的？」

紀星忽然就懂了，微微一笑。

韓廷看似寵愛琛兒，但對他的教育十分嚴苛，半點兒不馬虎。

韓廷卻說她太溺愛孩子。

韓廷說：「我兒子。不學我學誰。」忽側眸看她，說，「你跟琛兒一道學，我教你。」

韓廷說：「我相信人類的智慧， 有能力控制這一切。」

紀星氣不過他的強勢霸道，回了句：「當你們家小孩真可憐！」

「爸爸，你們在說什麼呢？」寶寶很認真地聽他們講話，腦袋望過來望過去，可他的腦瓜還無法處理那些陌生的詞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