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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半路，李維終於想起正事兒：「杜若，你平時學習忙嗎？」

她不客氣地從何歡歡盤子里夾了一塊脆骨，塞進嘴裏大嚼特嚼。

杜若剎停， 抬頭看他。

手肘突然被誰撞了一下，她整個人一傾，差點兒撞桌子上。

四人打了飯菜，找個位置坐下，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杜若嘴裏細細的一聲咔擦，咬到了一枚雞蛋殼。

夏楠見狀，稍稍嚴肅了：「這樣啊。」

李維再度爆笑：「就你這性格，好意思挑別人？我們這是找幫手，又不是找女朋友。」

杜若：「……」

這下景明沒說話了，眉梢挑了挑，似乎有點意外。

「啊？我不知道啊。」杜若也有點兒懵，愣愣地搓著筷子，「黎清和師兄帶我去的，我，我也沒幹什麼，就，幫他們修一下壞的感測器。」

「真的。」景明煞有介事的樣子，「下次期中考，不想再補考了。累得慌。」

服了，吃個中午飯都這麼積極。

景明長腿一伸，腳擋她面前。

李維沒料到她會拒絕：「這是個很好的機會誒。杜若。」

景明抬起頭來。

杜若：「……」

杜若跑到食堂門口時，氣都快喘不上了。

「你自己不會去啊？」她終於破功， 不客氣地白他一眼， 就要走。

腦子進水啦，不是說了在學校裝不認識的嗎。

杜若回報一笑，轉眼見景明也在，別開眼神。餘光看見他端著盤子走過來，牛仔褲腰上系著一根顯眼的黃色腰帶，上邊印著黑色的英文字母offwhite，帶子長得都掉到小腿上去了，又拽又不羈。那長長的黃腰帶從她桌邊滑過，一轉身，坐到了李htｔps://m•ｈｅｔuｂｏｏk.ｃｏm.cｏm維對邊，即她旁邊的位置，堪堪和她隔一條通道。

景明下了幾級台階了，又道：「性格怎麼樣？我受不了難伺候的。」

杜若拿筷子戳著盤子里的飯粒，想了想，說：「我還是不去了。」

她很不高興，但看他一副快要煩躁的鳥樣，懶得和他糾纏， 不情不願衝去教室門口， 喊了聲：「李維， 有人找。」

「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景明手裡的筷子頓了一下。

杜若被他們這麼一說，也挺尷尬的，糾結兩下，還是為難地說：「主要是，我現在在師兄的實驗室里幫忙，沒法兩邊都顧上。」

何歡歡這傢伙一到吃飯時間就來勁兒，跟包工頭一樣催命地把舍友們往食堂里趕，就怕她想吃的蛋包肉被搶光。

杜若始料未及，一臉詫異，看一眼景明，後者低頭吃著飯，跟沒聽見兩人說話似的。

景明的腳再度一欄，把她截停：「讓你叫人沒聽見？」

「對啊小草，你適合長發。」何歡歡也說。

他們prime的成員全是同年級的特長生，狀元，冠軍，有能力的早被他集合完畢，成為實驗室核心。

她們這邊就夏楠和他熟識，夏楠不開口，其他人自然也無話可講。

景明朝教室里挑挑下巴，使喚：「去， 幫我叫李維出來。」

李維繼續遊說：「再說，只是打個下手，幫幫忙。又沒讓她管多大的事兒。」

景明端著餐盤起身，不輕不重撞到了她伸出的手臂。

希望他不要發現是她，不然就尷尬大發了。

何歡歡則不懷好意地笑了：「難怪這學期你和師兄聯ｍ•hetubｏｏｋ•cｏｍ•com繫那麼頻繁，很逍遙嘛。」

他垂眸看她一眼，而她仰著腦袋，一臉「是你撞到了我還是我撞到了你啊」的狐疑兼懵逼表情。

「行。」

之前他想拉幾個朋友進實驗室，全被景明給拒了。而她竟然不來。

那邊，邱雨辰插話了：「是黎清和師兄帶你去的？」

「學習啊。」景明語調閑散地說。

「過來實驗室幫我們做事吧，我組裡缺人手。」李維說。

很誘人啊。

景明吃著飯，眼皮都沒抬一下。

「寒假。」

萬子昂也勸說：「杜若，你考慮下吧。在這裏的學習速度可是你想象不到的。」

事情辦完， 她一臉不爽地走了，看都不看他一眼。

「Orbit？」李維瞪大眼睛，不太相信。

去死吧！

「我？你們那個技術含量太高，我怕弄不好啊。」

……

倒也好，來得早，菜品多，就餐區也有很多空位。

「易坤和鄔正博師兄的實驗室。」

「易坤對人要求很變態的，他會要大一生？」

「可如果非要再找一個，說實話，同級的學生里，還就杜若最合適。」李維想起什麼，「對了，你還真別小看她。她寒假前還跟楊教授學了一段時間呢。」

李維噗地笑出聲：「你好意思挑成績，你上學期掛了幾科？過段時間又是期中考，你又準備掛幾科？」

「學習？」夏楠都忍不住笑起來，「得了吧。」

這女的搞什麼鬼？

這學期以來，他倆交集不多，回回見面，他都莫名其妙——

杜若：？？？

得，杜若徹底沒胃口了。

「行。」李維說完，想起什麼，又道，「最近實驗室里事和-圖-書情挺多的，我想找個助理來幫忙，你覺得怎麼樣？」

下課的學生們正涌下樓，杜若和她宿舍另外三個女生走在前頭，有說有笑的。

景明無所謂，隨口開了個玩笑：「小精靈變心，不喜歡我了。」

「看一下。」景明說。

再看前邊，杜若她們幾個女生早已跑遠。

李維背著書包出了教室，見找他的人是景明，還挺意外的：「誒？你大駕光臨了？」

四月，春光燦爛。

走出門， 意外看見景明斜靠在牆上轉手機。

「沒有啦。」杜若瞪了她一眼，劉海垂下來，掃到她的眼睛，她把劉海撥去一邊，又拉了拉過肩的長發，問，「我是不是該剪頭髮了，哪天我們一起去？」

杜若：「……」

景明低頭，目光稍稍越過自己肩膀，瞥一眼她翻白眼離開的樣子，心情也不太明朗。

景明不耐煩了：「你要找你去找吧，但如果她不夠好，進來了我也會把她趕走。」

幾人一起走去樓梯間。

景明一副「我就這樣你有意見」的表情：「我說過了，我這兒是不是給人學習的地方。」

李維他們幾個男生走過來，坐下，沖她笑笑。

「嗯？」

「我已經想好了，我們班花。」

「我啊……」景明杵著筷子，擰著眉想了想，很確切地說，「給她一百塊錢，讓她再幫我抄一份政治筆記。」

「別剪。」邱雨辰說，「現在多好看啊。」

景明說：「下月八校機器人大賽的事兒，交給你了。」

「都好幾個月了誒。也沒聽你提起過。」

景明顯然比她更有氣勢，俯視著她，臉色難看，似乎隱忍著簇簇欲起的煩躁苗頭。

夏楠何歡歡的課在隔hｔｔps://m.hｅtｕｂｏｏk•cｏｍ•coｍ壁兩個教室， 正好可以四人一起去吃中飯。

李維這下不說話了，他和萬子昂交流了一下眼神，又看了眼景明。

李維：「不是。杜若我們班成績第一。」

景明看他一眼。

景明有些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嗤笑一聲：「你當我這兒是學校，還是實習基地？」

prime目前的工作重心是無人駕駛項目，這種幫學校拿獎的事兒，他沒多大精力去摻和。

「不是。」景明搖了一下頭，很確定，「那筆跡絕對是女生。」

李維：「他上學期期中考政治不及格，有個女生做了筆記偷偷放他書包里。他說人家又及時又神秘，還叫人家小精靈。」

「這次沒了。」李維說著，看好戲。

她腳步慢了一下， 又提速走過去。

討厭鬼坐身旁，吃飯都要不開心了。

「也沒什麼，就打個下手，實驗室雜事兒太多了。杜若，我們組涉及的領域挺全面的，你可以跟著學很多各個專業學科的東西。」

「這次呢？」

夏楠：「小精靈？什麼鬼？」

看著他走遠，她卻越想越不對勁，不對啊，是他撞的她吧，竟然還那麼低氣壓地讓她道歉。

李維心裏明白：「好。……是全由我負責，還是你要看一下方案和進度。」

杜若心跳一窒，捏緊了手中的筷子。

「成績第一能說明什麼？」

稀奇。這丫頭什麼時候跟他說話這麼硬氣了？以前不是細聲細氣，低眉順耳，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的嗎？

夏楠道：「或許是個男生。」

「啊？」杜若想了想，不知道他要幹嘛，「還好啊，不忙。」

杜若也是怕了他，默默把手肘收回來，小聲：「不好意思和圖書。」

她才不理會，挑著細細的眉毛， 若無其事地走過去。

景明沒搭理，走出教學樓，眯眼看向樹梢上和煦的陽光。

以往，有事兒不都一條簡訊把他叫去談嗎？他這性子還有耐性在教室外等他。今兒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天哪，世上怎麼有這種奇葩！

「嗯。」

下課鈴一響，杜若便收拾好書本起身。

景明：「行吧，但別隨便什麼人都往實驗室里找。」

「你看，我們忙著自己的項目，可學校層面一堆機器人比賽。過段時間呢，我們項目也要開始進行對外事務，開會，參展，等等。我想，可以考慮加一個幫忙的人。不至於手忙腳亂。」

李維看不下去了，笑著懟他：「裝，繼續裝。就你，還認真學習？我都要瘋了。非專業課的書一本沒看，真掛了我看你怎麼辦，你該不會以為，下次還有小精靈給你遞紙條吧。」

一旁何歡歡聽得興起，發揮她一貫的浪漫八卦精神，憧憬地問：「如果你知道那個女生是誰了，你會怎麼做呢？」

景明也開始吃飯，不再講話了。

「嘶——」他挑眉， 一側身， 擋到她面前。

她們旁邊剛好有個空閑的四人桌。

只怪當初年少無知，做此等羞愧丟臉之事。

她稍稍挪一挪屁股，正準備側個身，坐她對面的夏楠開口問景明：「好久沒看到你了，最近忙什麼呢？」

他這才一言不發地走了。

他下巴指一下教室， 這回語氣不好了：「讓你去你就去！」

「師兄？哪個師兄？」

李維嘆口氣，也是服了他：「我懂。」

「彆扭死了。」杜若自言自語，她放下筷子，雙手撥弄頭髮，「我以前沒留過長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