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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裳畫的。」

而那天甄意在病房外聽見的對話，仔細一想，把名字和街道改掉，正是她幾個月前法庭盤問林子翼的話！她一人分飾兩角，惟妙惟肖。

甄意腳板心開始發涼，腦子忽然回蕩起宋依的聲音「想做畫家」，她指著海報上那個濃妝艷抹的臉，緩緩問：「吳哲，她是誰？」

甄意去找，可柜子里沒有畫，只有他的衣物和平板。她想起那部電影《驚魂尖叫》，經過吳哲允許后打開平板。播放器上還有電影簡介。

「拍戲啊。」她哼一聲，「不然哪有錢給你這黑心律師？」

掛了電話，窗外是呼呼的風聲。

「真抱歉，讓你又跑來。」（歉疚地笑）

電話響了，正是宋依。

甄意一下噎住，認識宋依以來，每見一次，她的性格波動和語言起伏都那麼劇烈，她早該有所察和圖書覺。「你在哪兒？」

「當然，我不是懷疑你。你一直都和反對我們的人對抗，讓我們很感動……」（虛偽）

「你來幹嗎？……想好方案了？我現在沒時間，過兩個小時再談……」（不屑）

她在她面前，不管犯賤還是傾訴，都那麼真！她是怎麼做到……

「你先坐，我去倒茶。」（客氣）

甄意微微一激：「誰畫的？」

「是嗎？」甄意懷疑，宋依是主角，唐裳只有開頭一小點戲份。

「或許你不記得了，」甄意努力微笑，想說什麼，嗓子忽然發酸，「宋依，你生病了。」

甄意問吳哲：「你喜歡這個？」

吳哲抬頭：「她是小裳。」

「你很不喜歡我吧？」（懨懨）

「宋依你好好想，你們家客廳的黑白畫是吳哲畫的嗎？是你自己。我搜了你的資料，粉絲說你多和_圖_書才多藝，看你以前的畫。黑白、抽象、陰暗……宋依，這是你的風格。」

汽車飛快賓士，甄意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攥著電話，耳邊只有機器女聲：「對不起，您呼叫的用戶已轉入來電提醒……」

「不專業，不喜歡。」（淡漠）

「那不是我畫的。」

看到電影海報時，她愣了：兩個女人的側臉，面對面注視著對方，一個濃妝艷抹，一個清麗脫俗，不知為何，乍一看竟有些相像。演員：宋依、唐裳。

為什麼她認為宋依會聯繫她？她能感覺到這些天宋依慢慢在改變，只是她怎麼能一再騙她？她怎麼能通過測謊？怎麼敢憤怒地對她說她已經完全坦誠？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摘自她演過的劇本，不同的劇本。

「嗯，這是小裳第一次做演員。她表現得真好。」

太多太多hetuｂoｏk•cｏｍ•ｃｏｍ……

「你才有病！甄意你嗑藥了吧？」她那邊有攝影機器運作的聲音，還有導演副導演的叫嚷。

電影簡介：暴雨夜，美麗清純的女學生（唐裳飾）開車拋錨，跟著樹林里的光找到一棟山間別墅，開門的是一個身形佝僂的老太婆。別墅處處詭異，女學生夜裡睡覺，感覺有人動她的臉，她猛然驚醒，屋頂上多了面鏡子。鏡子里她的臉濃妝艷抹（宋依飾），再不像原來的她。她驚恐萬分，而此時厚重的木門上，有人在輕敲……

仔細想想兩人都是模特出身，身材很相似。

宋依家的劇本為什麼那麼熟悉？

甄意並沒有立刻給司瑰打電話反應情況，不知為什麼，她暫時不想讓警方知道宋依失去聯繫。失聯對即將上刑事法庭的人，後果會非常嚴重。

在醫院聽到吳哲把宋依錯和圖書認成唐裳時，甄意脊背都涼透。她衝去醫院，可一遍一遍，宋依的電話再也打不通。逃走了嗎？

「宋依，」她強忍著胸腔的憤怒給她留言，「如果你不想被全國通緝，就立刻給我回來！不然我會告發你，我一定會告發你。」

怦怦跳的心又平息下去，唐裳會畫畫？甄意記得那些畫雖然只有黑白色，但繪畫質量相當高，不是新手或業餘。「我能看看嗎？」

她立刻接起，那邊很不客氣：「甄意你有毛病啊，告發我什麼？我是偷你錢了還是睡你男人了？」

「連環畫？」

甄意背後冷汗直冒，難道，她面對的不止一個宋依？

「是的。」吳哲很驕傲，「這部戲是她一人撐起來的。」

「在柜子里。」

「XXX，我來埋單吧！」（高雅）

「以為和你合作愉快呢，你糊弄我的吧，推薦的XX這麼不專和_圖_書業。」（趾高氣揚）

「見過你的厲害，我很相信你，XXX。你說，這次的事很快就能解決？」（公式化）

耳旁響起言格的聲音「尤其不適合精神狀況不穩定的人」，甄意腦中忽然劃過一個詭異的想法，記憶中有些碎片慢慢聚集，她手心漸漸出汗。

「對，畫的內容是一個女孩虐殺並閹了四個男的。那女孩挺像唐裳，但也像你。」

「我沒畫過，你胡說什麼？」她否認，又思索了一下，「是唐裳畫的吧？」

怒氣沖衝要掛電話，想起什麼又補充一句：「你回來，我會幫你打官司。你回來！」

「你……」甄意本想說你畫了，怕刺|激他，換了個方式，「哦，是我記錯了嗎？我好像看到很多黑色的連環畫。」

「宋依，」甄意放慢車速，深深吸一口氣，「那些黑漆漆的連環畫是你畫的吧？別否認！我問吳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