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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姿勢在必得地彎一下唇角，問：「法醫趕到現場的時，林涵死亡多久了？」

「是。但她拒絕。」安瑤聲音平緩，說話很輕，不徐不疾，卻透著說服力和感染力，「許莫朝她開槍，威脅要殺她。第一槍打在她的左腿，她疼得尖叫，捂著林警官肚子上的傷口不鬆手；第二槍打在她的右腿，她跪下去了，還是不鬆手，也不肯拿刀。她說，不管是為了任何理由，都不能殺人。她還說，讓我為了救自己的命，去剝奪別人的命，休想。」

現場開始竊竊私語。安瑤又緩緩道：「我認為，對淮如來說，事情並沒到最危急的關頭。因為她並不是許莫眼中的焦點。」

楊httｐs://ｍ.heｔuｂoｏk.com.cｏｍ姿提高音量：「如果我的當事人沒有殺他，以他脾臟和胃部大動脈受的傷，他能夠撐上兩個小時嗎？」

但這樣的行為無疑是違反法庭紀律，淮如連帶著楊姿都被警告。

「所以不管我的當事人有沒有殺他，他都必死無疑。」楊姿已迅速調整，為淮如減刑。

「沒有，因為淮如是人質。」

她咬咬牙，說：「林警官重傷不治，我的當事人即使判斷失誤，也是出於兩者相較取最輕的犧牲。這是合理的選擇。」

「反對！」甄意立即起身，思路異常清晰，「辯護人忽略了林涵警官必死的一個關鍵條件：ｈetuｂoｏｋ.cｏｍ.ｃoｍ在沒有救助的情況下！如果得到救助，他不會死。」

分明語氣平靜，卻帶著滿滿的不動聲色的血性，讓所有人都看到那慘烈卻堅韌的一幕，看到生命的掙扎與抉擇。

法醫沉吟片刻，最終答：「不能。」

「近兩個小時。」

「我認為不是。」

即使是自衛或救人，哪有人能在把一個活人的心挖出來時，毫不猶豫，毫不手軟？

楊姿道：「在當時的情況下，沒人能給林涵救助！」

「打到動脈了嗎？」

法庭上落針可聞，旁聽席上鴉雀無聲，甚至有人不禁抹眼淚。淮如被逼殺人或許是無奈，但這樣骨氣才是人性的正道啊。

「沒有提到淮和圖書如？」

甄意和安瑤配合得非常好，安瑤簡短地描述了當晚的場景后，甄意問：「你看到了全部的情況？」

接下來楊姿盤問安瑤，沒有挖出任何漏洞，因為安瑤說的全是真話，她抓不到紕漏，反而給人留下安瑤誠實的印象。

甄意冷笑：「這也就證明許莫並非不通人情的兇殘。」

甄意淡淡看她，借力打力：「你當事人認為事情已經到緊急關頭，這也是她的主觀想法。」

「出現轉圜是因為有專業的心理醫生出現。」

「所以造成大出血？」

法官敲法槌：「反對無效。」楊姿憋著氣，坐了下去。有些心急了。

「人質里有一位醫生。」

「是。」

「是。」

「你…和*圖*書…」楊姿再次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可綁匪不會讓她救助。」

「脾臟和胃部。」

這一下，庭上幾乎要爆炸。

楊姿卻很淡定，問：「請問許莫的子彈打在哪裡？」

楊姿一噎，不想沒挽回敗勢，反被咬一口。

淮如震驚，楊姿則抗議：「反對！許莫的情緒當事人無從得知。這些判斷都是證人的主觀想法。」

「他威脅說要把甄記者的心挖出來。」

甄意繼續：「淮如說她是為了救別人？」

甄意倒是全場最平靜的，問：「接下來，他有沒有說什麼？」

「綁匪後來讓安醫生給另一名受傷人質提供救助，這說明一切都有轉圜的可能。」

旁聽席里一片嘩然。

「是。」

庭https://www.hetubook.com.com審進入到后程，她終於冒險提出：殺死林警官的是許莫，淮如殺死的是一個必然會死的人。

「因為淮如把刀刺進林警官的胸口后，沒做任何停留，就把他的心挖出來了。」安瑤眼中浮起淚霧，重複一遍，「她沒做任何停留！」

安瑤和淮如形成鮮明對比，楊姿隱隱覺得不安。

「挖去心臟，和劇痛。」林涵是活活痛死的。

法庭里鴉雀無聲，甄意坐在律師席上，眼淚差點出來。

「許莫要求甄記者把林警官的心挖出來？」

為此，她請來了警署的法醫：「請問，林涵警官的直接死因是什麼？」

「為什麼？」

淮如一開始並不覺不妥，直到聽到眾人軒然，才察覺不對，大喊：「你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