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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意頭皮發麻，忍著心中的不適和異樣走近一步，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Chanel NO.5。

「嗯，死者樣子太詭異，之前才沒對公眾公開。」

「都是最近被輿論譴責的人。」

幾輛警車把本來狹窄的民工村堵得擁擠不堪。雖是深夜，很多居民穿著睡衣跑來觀望。招待所老闆娘坐在門口罵罵咧咧：「真晦氣！本來生意不好，以後日子還過不過了？」

全是今年充斥K城媒體的公眾事件；全是喪失道德之人致他人于死地，卻無法用法律規束的情況。聯想到鄭穎，她參与了地鐵群毆孕婦案，但未成年。

樓梯間十分破舊，三層的走廊上拉起警戒線，警員正在勘察。

「他很有魅力，在人際關係上很有信心，懂得交流技巧，能短時間內迅速獲得陌生人信任。可能他身份特殊，可能他長相英俊。除去這些，他內心深處對男女關係謹https://m.hetubook.com.com慎拘謹，可能至今沒交過女朋友；看上去風度翩翩的同時，傳統而保守。是幼時經歷對他的男女相處觀造成了影響。他童年不幸，與父親關係親密，幼年時期，父親遭遇變故，受人冤枉或因救人意外去世；他很小時母親離開了他。即使長大後由于工作或融入社會，他變得談吐不凡，潛意識裡仍然與女性保持距離，可又對女性好奇。

甄意到一邊，小聲問：「這麼快，有不在場證明？」

「沒有。」司瑰說，「可疑車輛也沒有。」

甄意和言格穿了鞋套過去，案發房間關了燈，痕檢員貓著身子在提取指紋和其他痕迹。

「要去接電話嗎？」言格問。

「警方會調查清楚。你別怕。」

言格問：「鄭穎的案子，附近有人看到可疑人嗎？」

「連環案，且普通人無法把一個人殺成那樣。和-圖-書」

「有身份共同點嗎？」言格問。

「什麼樣？」

塗了深深的眼線和睫毛膏，脖子上系一根蕾絲鑲牛皮項圈，後端掛在淋浴噴頭上。

甄意瞟一眼，頓時起了雞皮疙瘩。幾個死者全衣著整齊，化了妝，死得很體面。只不過，隱隱覺得哪裡不一樣。

這時，司瑰走過來：「初步排除了你的嫌疑。」

「譴責？」

「你先冷靜，和我說說怎麼回事？」

彼時，兩人已走到玄關。

她的心撲通撲通的，定睛一看，是鏡子。

「招待所其他住客呢？」

「對。」司瑰翻出文件夾里的照片給他看，「言老師，這個罪犯是什麼心理，不會是精神有問題吧？」

林芝丈夫如釋重負。

「鄭穎今天非要來向我道歉，我不肯原諒。她就跪在門口。我把她趕走。可後來心裏又難受，她畢竟是孩子，跟著幾個大人學壞。阿芝已經死了，這孩子和*圖*書還得活啊。不原諒不是把她往火坑裡推嗎？全世界都罵她，得拉這孩子一把。她說她在外邊，讓我十點半來見她。我敲門沒人應，和老闆娘一起進去看，可……」

「嗯。」

她一眼看見門口的洗手間里站著一個人：鄭穎。竟是極美，美得虛假而詭異。

兩人各自收拾好自己。出門前，家裡的座機電話忽然響了，在安靜的客廳里，乍一聽，有些突兀。

出了走廊，言格問司瑰：「連環殺人？」

甄意跟著言格下樓時，聽見季陽的語氣刻不容緩：

「我和你一起。」

「不用，應該是騷擾電話。」她關了燈，合上門。立在黑暗和光明的邊緣，眸光閃一下：她再也不需要這個電話了。

甄意才進門，林芝的丈夫就上來，雙腳發軟直哆嗦：「甄律師，你要幫幫我，人不是我殺的！」

鏡子上畫著一個血色的環，鏡子里的鄭穎一眨不眨，陰笑著盯https://www.hetubook.com.com著鏡子外的自己。一切看上去都很精美，與這裏髒亂低檔的環境格格不入。

「他行為上沒有虐待傾向，但意識深處對女性的身體有探索和窺探的慾望。他自信有條理，組織計劃能力很強。做事有決策力行動力，有手段不畏懼。

「死者全是這樣？」

服裝艷麗，色彩斑斕，死相極其精美，像嘉年華的演員。她似乎在笑……

她化了濃妝，塗著厚厚的粉，白面紅唇，打扮異常艷麗精緻，穿一件上緊下松的異國公主裙。腰部拉得非常緊，像十六七世紀英國小姐的細腰。

司瑰指著冊子里一個女人：「她兩個月前意外落水，有交警見義勇為救了她，因此犧牲；可她一句感謝也沒有，上岸就走人，後來圍觀群眾的視頻曝光，人肉搜索出了她。這個，為了嚇唬男朋友假裝跳樓，害救她的消防員墜樓死了。這個……」

「我們要找的犯人是男性，身材高大，體格https://m.hetubook.com.com健壯，年齡在二十七到三十三歲之間。

「都是附近的單身漢和小姐，再就是技校的情侶。」

走廊上，警察們以季陽為中心，圍成一個圈。

午夜十二點，民工村一處廉價招待所里燈火通明。遠遠看去，玻璃窗上滿是污跡油漬，燈光昏黃。樓體上貼著「住宿二十元」的紅色塑料彩燈，「住」字的單人旁破敗熄滅了。

洗手池裡放著鄭穎的化妝包，裡邊物件凌亂擺放，地下躺著一個顯眼的橡膠男性生殖器和振動器。

是衛道者懲戒式的犯罪啊，甄意心想。

言格站在甄意身邊，擰眉，似乎在看鏡子上的符號。他回頭望一眼房間，傢具都很陳舊，但勉強整齊。窗子開了一扇，外邊是黑漆漆的夜。

她理了理亂糟糟的頭髮，輕聲道：「鄭穎死了。就是地鐵群毆案里那個未成年的女孩。我要去看看。」

走近發現洗手間里還有一個人！她猛地嚇一跳，往後一彈，身後言格把她穩穩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