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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抓卞謙的。

「嗯。跨年。」

「我走了。」甄意沖言格招了招手。

「他讓你送司瑰去機場？」

「好。我送你過……」手機響了，言格接起，平靜地「嗯」幾聲，放下電話。

街道兩邊一排紅紅綠綠的喜慶景象，到處是彩燈「happy new year」。

言格沒作聲。他知道她在強裝鎮定，不引起卞謙懷疑，可他明白，卞謙可以把甄意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聲音低了下去：「甄意。」

「抓他回來吧。他欠阿司一個交代。」

「嗯。」他的語氣讓她察覺不對，她儘力裝作平常。

「我愛你。」

只是，他不曾想到，下一次，沒有如期而來。

甄意脖子后陡然一陣刺痛，摸了一下，什麼也沒有。她輕輕「哦」一聲，表面鎮定地去開門。打開門，就見保ｈｔｔｐs://m.ｈｅtuboｏｋ.cｏm.ｃｏm安帶著醫生護士飛快地朝這裏跑來，腳步聲很大。

甄意愣了愣：「今天新年夜了？」

言格心情也跟著放鬆了點：「我是這麼說了，但沒有不開心，也沒有鬧脾氣。」

尚未開口，甄意說：「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她微微沮喪，「我都知道了。你們要抓卞謙。」

「甄意，你聽我說。」他有些用力，「現在回你自己的病房去，我就來了。醫生和護士也正趕過來。」

「中學有次情人節啊，你鬧脾氣，不開心，問『我的玫瑰花呢？為什麼街上的男人都拿著玫瑰花，就我沒有？』」甄意抿起嘴唇，心頭的陰霾掃去了一些。

言格沒看資料，注意力一直在她紅紅腫腫的兔子眼睛上，幾秒后，說：「這次是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錯了，下次好了。」

「把我放在國王路和桂蘭西的交叉路口好了，就在那兒。」

說完，毫不猶豫掛了電話。

「啊！」甄意精神振奮了一點，「晚上去伊麗莎白港倒計時吧！我們高中時去過一次呢。」

第二天，甄意紅著眼睛把查到的資料摔到他面前：「你看好了，新年到來時要kiss，這是習俗，是祝福。根本不是有傷風化，這就是風化！」

言格握了握她的手掌：「怕你會難過，才沒有和你說。」

他沒反駁，眼睛里閃過極淡的柔和的笑意。

房間里一時間靜得詭異。

甄意的情緒直到一星期後才平復些。那是十二月的最後一天。甄意待在病房興緻懨懨時，接到索磊和唐羽請她吃飯的電話，說是告別。

唐羽要請甄意吃法國菜，https://m.hetubook.com.com甄意不想讓他們破費，可唐羽說酒吧生意很好，她也從健身房辭職當了私人教練。兩人收入很不錯，還在深城買了房子。

「你們準備回深城定居？」

「就是有！」甄意癟嘴。

心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她不能回應，強迫自己飛快眨去淚霧，笑道，「好啦，我等你，晚上見。」

「嗯？」

言格：「……」好吧，鬧脾氣這種詞，還真是適合他。

「每次到這種時候，都會想起你的糗事。」

卞謙笑笑，拍拍她的後腦勺，道：「你去看看我請的護理人員來了沒。」

抬眼見她笑容很淡地望著窗外的路人，他不免問：「怎麼了？」

她回頭看卞謙，微笑：「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心裏盤算，不要主動要求離開，等出了病房再說。

甄意立刻回頭望，但卞謙已不在ｗｗｗ.ｈｅtubｏｏｋ.cｏｍ.ｃｏｍ，只剩大開的窗子和風中飛舞的紗簾。

「比如？」

接下來好幾天，甄意都精神不振。過去八年，卞謙比親哥哥還照顧她寵她。生活里的一切難題，他都給她解決。她那麼信任他，什麼事都和他講。可如今一想，卞謙對她的一切了如指掌，引人關注讓她成名的案子都是他接給她的，他甚至成了她閨密的男朋友。

她獃獃望著，不知為什麼，眼淚下來了。

可憐的司瑰。難怪被淮生抓去后一直流淚不吭聲，精神被人打垮。

言格無聲看著，直到路虎行駛了兩三百米，幾輛低調的黑色轎車從他身邊經過追上去，他才微踩油門，打方向盤離開。

「……」甄意猛地怔住，緩緩地，淚盈于睫。

她笑了，聲音爽朗輕快：「知道啦，你好啰唆，我不會亂跑，有護士小姐照顧我呢。」

「嗯。」唐羽一點不ｈeｔuｂｏoｋ.ｃoｍ•com留戀，道，「不想待在K城了。索磊已經把酒吧轉出去，回深城重新創業。吃完這頓飯，趕在新年前過關。你放心，我們會過得越來越好。」

那一次，新年的鐘聲敲響時，他不肯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她，認為有傷風化（儘管周圍情侶全在零點kiss）。年輕人們歡樂地喧囂，只有她攥著拳頭咬著牙，氣鼓鼓地瞪他，差點兒被他冥頑又古板的模樣氣哭。

過了紅燈，言格看到前邊一輛路虎，唐羽開了門，探出半個身子沖他們打招呼。

如此想來，他欠她的東西還真不少。言格不動聲色地看一眼手錶，現在是下午6點，還有六個小時。「好。」

她對言格說想出門。現在恢復得差不多，可以短時間出院了。

甄意的心開始發抖發痛，她已預感到什麼不好的事，她不敢想也不敢信，她又急又切，很想問為什麼，可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