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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穎，楊姿，兩個女兒都死了，算是他的報應嗎？

大學、社會團體、公司企業請她去演講。但甄意對案件和法庭外的事不關心，讓助理婉拒，專心休息和康復。

她很清楚，一整年的大風大浪頂峰低谷后最需要的是反思與靜心。

他的旁邊是淮如，頭頂便是徐俏。照片里，那個陽光燦爛的女孩正沖甄意甜甜笑著。

其他人，崔菲、許莫和許茜葬進了有錢人的墓園，而林涵沉睡在烈士公墓。

……

「覺得勉強或是疼痛嗎？」

他想自殺。

甄意止住腳步，那是新聞里常見的熟悉面孔，聽說仕途很順。

曾經，親如姐妹；曾經，漸行漸遠；曾經，分道揚鑣；曾經，反目成仇。

為什麼人要等到死後ｈｔｔｐs://ｍ•ｈetｕbｏｏｋ•ｃｏm•cｏm才變得純凈透徹？

甄意忍不住笑：「不用啦，現在我自己可以穿。」話這麼說，卻順從地讓他給自己穿上。

只是世上沒幾個人知道，多年前他和他懷孕的夫人利用一個少女的好心把她囚禁，多年後臭名昭著的楊姿會是他和被囚少女生下的女兒。

走出復健房，甄意看了眼手錶，輕聲嘀咕：「時間剛好，去看淮生，今天是他頭七。」

……

氣溫有點低，風也大，甄意下意識裹緊大衣。

她在骨灰牆上找了好一會兒，依次看到唐裳和宋依，瞬間有恍如隔世之感。

「那我們明天繼續。」

甄意的眼淚直打轉，想伸手去合上那雙澄澈的和圖書眼睛，身後被人陡然一扯，她被提起來，撞進一個呼吸不暢而極度緊張的懷抱里。

他的眼神恢復到開始之初的純凈清澈。那時，躺在透析儀上的瘦弱的大男孩，面容清秀，揉了揉眼睛，純凈地對他心愛的女孩微笑，說：

如今人死了，所有的情緒、親切、信任、友好、淡漠、不解、厭煩、憎惡，一切都煙消雲散，連傷感都沒剩下。

如果許茜的父母同意把腎給淮生；

官司過後，甄意成了K城最受關注的大律師。也讓更多的人群尤其是青年人開始關注法律法制，關心律師行業，並開始相信：不論出身，不論背景，努力、認真和專業，會讓你一往無前。

甄意又看了一眼淮生那已定格成黑白的照片hetubook.com.com，有她們兩個在，他可以安息了。

如果……

康復訓練師抱著病歷記錄本站在她身旁，時不時叮囑和鼓勵：「很不錯。手臂打開，往後拉，再做一次背肌伸展。很好。」

走了幾步，一個戴墨鏡的中年男人擦肩而過。

沒來由地，甄意想起唐羽跪在宋依墓前的哭訴：來的時候，一個一個都好好的，怎麼就回不去了。

過一會兒看見了楊姿。照片上的楊姿乾乾淨淨的，漂亮極了，抿著唇淡淡笑著，沒有惡意，沒有迷茫，也沒有仇恨。

「今天的訓練就到這裏。」訓練師把握力計遞給她，「測一下。不要心急。好的。很不錯，已經恢復到17kg。」

「沒有。」甄意搖搖頭。

甄意瘋了般撲過去：「淮和圖書生！」

如果淮如救了徐俏沒讓她死；

且甄心一直是她心裏的陰影。她每天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聽言格的心跳，確定他沒有在睡夢中被甄心殺死。

她眼睜睜看著那個瘦弱的大男孩倒進了血泊里。

他跑的不是人多的旁聽席，而是一個人也沒有的側門。擺明了讓警察毫無壓力地開槍。

甄意待了一會兒，挽著言格的手一起離開。

兩人很快找到淮生的骨灰格子，小小一個貼著他的照片，黑白色讓他的臉龐看起來乾淨清秀。他原本是個漂亮的男孩子。

一月中旬的一天，天空灰濛濛的。

如果慈善基金會給他們更多的關注和幫助；

「我也剛醒。」

而且，最近不知為什麼，她的記憶總有點倒退。像得了老年痴獃似的。

ｍ.ｈeｔｕｂｏｏｋ.com•cｏm墓地里沒什麼人，舉目望去只有幾排深黑色的骨灰牆和已枯敗的鮮花，蕭索凄涼。

窗邊的言格邁開腿走來，從兜里抽出手，把夾在手臂上的大衣展開給她穿上。

甄意渾身驟冷，尖叫：「別開槍！」可她的聲音瞬間淹沒在一連串砰砰槍響里。

如果淮生沒生病；

他望著天空，似乎看到什麼讓他幸福的畫面，眼睛里有笑意，卻流了淚水，姐姐……俏俏……對不起……下輩子，都不要認識我。

法庭駁回了檢控方提出的將甄意收押入精神病醫院的訴求。同時指出，甄意必須長期接受心理治療且定期做精神鑒定。

如果淮如沒有殺人，如果淮生沒變成他口中的「過街老鼠」；

她被他箍得那麼緊，喚了聲「言格」，眼淚便洶湧地砸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