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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

她像一隻困進玻璃籠子的小獸。身體平衡不好，協調能力也差，手也沒地方處，抓不住玻璃，在裏面磕磕絆絆，一下一下摔跟頭，把玻璃撞得咣當響。

他低頭問：「不喜歡？」

董思思適時地提醒：

他從人縫裡往這邊來，突然踉蹌一下，像被推了一把。甄暖心一提，見他皺了眉，回頭看混亂的人群，又低下頭看向手中。

她心情複雜地抬頭，一瞬間，紛亂的思緒全嚇到雲天外。

那是他的過去，她不想探尋。如果他準備好了，要講述，她也會側耳傾聽。

「你想給我吃一口。」他重複，有些不懷好意。

她婀娜地倚過去，手覆上他的大腿輕輕摸著，撫上雙腿間，兜住那團尚在柔軟中的巨大。

董思思輕哦一聲，冷風一吹，感官愈發敏感。

他走到她前邊，稍稍下蹲，直視她的眼睛：「知道男朋友是幹什麼的嗎？」

「沒。」

她對著鏡子瞅瞅，不會化妝，便把頭髮整理一遍。天氣冷，嘴唇有些蒼白，她下意識咬了咬，沒有效果。

他笑，嗓音很低：「不是你吃么？問我做什麼？」

甄暖看一眼旁邊吃糖的人，有樣學樣地揪起一團撕拉開，遞到言焓嘴邊：「隊長，你吃一點。」

對申澤天兩兄弟早已無情的身體在他面前軟得像水，渾身都在叫囂。

飄著鵝毛大雪。

她毛骨悚然，一點點回頭。

她「嗚」地叫他：「隊長~~」

可他手下一用力，隔著內衣絨褲就弄了進去。

甄暖低頭揪手套上的線頭，嘀咕，「我想要四個指頭連在一起，胖胖的，手指可以在裡邊活動，還有很多毛絨，外邊也不透風，那樣才暖和。」

……

甄暖推開密密麻麻的人，擠過去，就見言焓迅速拆開手中的一張白色信封，那封面用紫色墨水列印著「言焓」的字樣。

……

她渴求地去拉他的褲子，卻意外地發現到了現在，他居然對她沒有任何反應。

她話沒說完，被沈弋陡然陰沉的眼色駭住。

「你家么？」

映著雪地反射的光，她白皙的皮膚幾乎透明。

她執拗地重複：「你要好好的哦。」

唔，算是第一次約會了呢。

他推門下車，一句話不說走到副駕駛旁拉開車門，擰著她的手臂把她拉下車。

「能威逼也是人家的能耐。說到我們的合作，如果你給我足夠大的利益，我可以接受。」

他嘆了口氣，雙手捂住她的腳。

她緊緊攥住他落有殘疾的右手，自覺不妥，又移去他的袖口：「沈弋。」

她仰起脖子，「啊」。

董思思臉色微僵。

她眼睛發酸，想起自己對夏時的吃醋和心酸，想起如今自己戀愛的如履薄冰和若即若即，此刻，她竟對他曾經的可憐境地感同身受。

「嗯？」

「隊長……你在哪裡？」

「雖然前些年發現過夏時的兩批骨頭和碎肉，可沒找到過完整的大型屍骨。這次，可能就在還沒化開的那幾罐瀝青里。或許，還有完整的皮囊。」

他「嗯」一聲：「新男朋友？」

她噁心起來，好一會兒后，緩緩一笑，

隊長真的在裡邊！

去到甄暖原先買手套的店，果然找到她想要的。甄暖選了藍色，看過夏時家的小樓，她覺得藍色真漂亮呢。

沈弋收回手，毫不客氣地把衣衫凌亂的她推回石壁上，

她也微微笑了。

「知道。」他拍拍她的肩，「我知道。」

甄暖渾身過了一道電，小腹發麻。

隊長，你不要難過，以後，我陪著你嗯，好不好？

董思思緊抓他的手臂，立在雪地上雙腿顫慄，只覺他近在咫尺的俊美如神的臉性感得不像話，胸脯和_圖_書雖疼，卻被他一個冷酷的眼神就撩撥了。

甄暖想起，她的手套被阿莫西林抱走了。言焓惦記著她怕冷。

甄暖汗毛倒豎，忽聽身後重重的鐵門吱呀一聲，晃悠悠。她一驚，回頭，高高厚厚的鐵門正在自動關閉。

「唔，今天是平安夜哦。」甄暖說完，臉色微變，她突然想起沈弋，他說平安夜會帶她去玩的。

她嫉妒夏時，又覺得對不起夏時。

……

「來買手套？」

她把自己抱成一團，隨波逐流地四處晃蕩。終於，人頭攢動，她望見了他熟悉的臉。

沈弋沒作聲。

甄暖：「什麼時候？」

今年的冬天，好冷的……可他的手心溫暖熨燙。

言焓滯了一秒，忽然笑了。

董思思滿臉酡紅，身下還在迷醉地抽搐著，心卻已經被挖出來扔進雪地里：「呵，那你也應該看見她是別人的女人了。剛才在你面前裝舊情難斷，或許現在躺在言隊身下求歡……」

她隔著飄飄洒洒的大雪，獃獃看著，眼淚滑下來：「對不起。」

「是啊，解釋不通。這個案子太古怪。只能繼續清理瀝青，等挖出整具屍骨了再看吧。」

言焓說：「把襪子脫了。」

雪花落在她柔軟的長發上，繽紛點綴，像披了層鑽石，在陽光里熠熠生輝。像美麗的異域公主。

言焓多拿了雙彩色的，說要留給阿莫西林玩。

沈弋一身黑色風衣，高高瘦瘦的，立在扶梯下，平靜而清冷地看著她。

她一愣，紅了臉：「我怕你嫌我麻煩……」

安靜。

她哐當撞進去，狼狽不堪地摔倒在兩扇玻璃之間。她手腳並用要爬起來，可自動運轉的玻璃門推著她往外邊轉，又是一個跟頭栽下去。

她看見地上躺著兩張票券，是言焓買的，他把票疊成了小船。

他立刻回頭，隔著碌碌的人群，四目相對。

「和我一樣，我也想要白色的呢。」

「你說話太慢，我聽成……」他一頓，學她呆萌的語氣，「我喜歡吃小火……」

她摳手指，慢吞吞地說：「我喜歡吃小火鍋。熱氣騰騰的，好暖活呢。」

氣溫很低，但遊人不少。

有次夏時找來，他正和那個女生練打碟，沒時間理她。玩到一半，女生說她哥的酒吧里有超炫的打碟機。

大雪紛飛，沈弋早不見了。

有隊長在，就不怕了。嗯，就是這樣。

「隊長……」

「就是會對你好，不讓你擔心，還會為你做很多事。」

「知道了。」

「你心裏有好多事。」

甄暖這麼想著，左右看看，實驗室里沒有人。

「我看男人的眼光差？」董思思笑出一聲，「我看上你了。哪裡眼光差？」

黑漆漆的窗戶緊閉著。沒人應。她掏出手機打電話，提示音說不在服務區。怎麼回事？

「有一大塊裝著阿時，剩下的裝著工作，我只有一小點點。」她捏著拇指食指筆畫，又忙道，「我不是要擴張地盤，只是怕自己不小心一動，沒坐穩，掉下來。」

玻璃門好不容易轉到門外，她踉踉蹌蹌爬出去，腿又被玻璃門夾一道，鞋子掉在地上被門捲走。

「誒？我剛咬的是這一邊……」她還沒解釋完，言焓低頭含住了棉花糖，還有她的指尖。

隊里的人都還不知道她和言焓的……地下情？

她會在姜曉家親戚鬧事的時候堅稱姜曉就是自殺，她也會在被阮雲征打得頭破血流的時候爬過去抓住他的鞋子不放手，她更會去追鄭容飛馳的汽車，被拖出幾百米也不鬆開。

甄暖探著腦袋看，不敢進去，想再給言焓打電話，摸出手機，信號變弱了。沒錯，剛才不是幻覺，隊長的確進去和圖書了，所以電話不在服務區。

沈弋快步走出樹林，把董思思的包扔在雪地上，開車離去。

回頭一看，言焓走散了。

自然沒人應她。

他轉身離開，邊走邊不耐煩地脫下手套扔在雪地上，又俯身撈起一大捧雪洗手。

北風寒冷，漫漫平安夜，她想和隊長待在一起。

「好像多了一點點幸福的感覺。」她用拇指食指丈量。她不懂把感想埋在心底，孩子一般誠實而不隱瞞，心裏開心便急於表達和分享。

她輕聲試探：「隊長？」

沈弋頭也不回下了扶梯，甄暖不自覺往前走幾步，看他才下扶梯，一個女人靠上去，摟住他的脖子，幾乎掛在他身上，又挽著他的手走出大門。

她把手機舉高，一邊沿著牆壁四處搜尋信號，一邊小心翼翼往走廊深處走，只有這一條路，一定會找到隊長的。

……

商場里擺著聖誕樹和大雪花，一派節日氣象。

周圍很吵，人偶和假面的臉花花綠綠，眼睛卻空蕩蕩的，一點兒都不喜慶，很嚇人。

「嗯，之前的……掉了。」

可言焓握得很牢，不鬆手。

甄暖不吭聲。

她忘了系安全帶，他側身過來幫她拉，低著頭，碎發遮住漂亮的眼睛。唇角的笑容卻近在咫尺。

他俯身，湊近她的耳朵：

……

「你的本子上不是寫了，平安夜去遊樂場嗎？」

言焓奇怪：「到聖誕節了？」

言焓沉默。

「這不是你剛才啃過的？」

言焓重新低頭：「我看看，是不是沒吃乾淨。」

他眼眸深暗如井，唇角涼薄地一勾，點了點頭。一手伸下去把她的毛呢裙子撕開，摸到她腿間。

她摸不著頭腦。

棉花糖入口即化，他抬頭了，她的手還舉在半空中，表情震驚到石化。

「怎麼了？」言焓抬頭。

「輪得到你？」

終於到最後，前方佇立著一堵牆。

呼救是沒用，這座堡壘厚得連光都透不出去。

「還不是鞣屍的案子。」

「不然呢？」

「不是同一時間？但呂冰嘴裏塞了夏時的戒指啊。」

「那……隊長知道嗎？」

一棟巨大的如同堡壘般的歐式建築，無數如人眼般的窗子，黑燈瞎火的。

他往前走了半步又停下，因甄暖沒反應過來，沒來得及鬆手。

她嬌吟一聲，扭動腰臀往他手上貼，雙臂鑽進他的風衣里。

甄暖有點窩心，又有點尷尬。他願意接納她去他家，她深覺榮幸，可那個家裡全是夏時的影子，她不安，艷羡，又歉疚。

她臉紅，輕輕揪了下他的手。

甄暖接過來的一瞬，頸椎一陣發麻，像有誰在身後拿刀割裂撕扯她：「這是一截……皮下組織？」

他似乎拿她沒辦法，輕嘆：「你這是幹什麼？」

她木木地搖頭：「不太懂。」

沈弋眼眸幽暗，戴著手套的手迅速掀起她上衣，伸進胸衣里狠狠捏一把：「這是你想要的？」

甄暖的手還在言焓的手心。沈弋看了她一眼，拔腳離開。

「是嗎？我覺得味道還不錯。」

甄暖看一圈，隨意拿：「就這個吧。」

「你讓紀琛急病修養治療，推遲董事會，應該是清楚，如期開了，紀琛和你還是潰敗。也是，雖然申澤天諸事不順，失去左膀右臂，但只要他哥申洪鷹還在，董事們就都得看他的臉色。」

甄暖趴在積雪上，一動不動地抬著腦袋望前邊。

走上扶梯，甄暖問起阿莫西林的近況，言焓：「這麼關心，去看看吧。」

早就知道了，在她面前卻是輕鬆散漫的老樣子，甄暖忽然心疼。

她磕磕巴巴：「……棉……花糖，……我是說棉花糖。」

沈弋把她拖進雪地樹林里，二話不ｍ•hetubｏｏｋ.cｏｍ•cｏm說把她的大衣扒下來，將她一把摁在牆壁上。

她歪頭，拿臉蛋蹭蹭他的手指。

「剛才你突然投懷送抱，是看見她了。以後別給我玩這種低劣的把戲。大不了一拍兩散，你手上的信息我不要了。而你想打垮申家當女老闆的心思，另找人合謀。」

下午5點，甄暖漸漸期盼起來。

他收回目光，開車。

她往裡邊走了不知多少米，彎彎繞繞，沒有盡頭，只有一盞接一盞的低瓦數白熾燈。

「先走了。」

言焓愣了愣，他無數次在青石巷裡狂奔，或故意甩開夏時或不小心把她拋到腦後，之後再跑回去時，小小的夏時就是這樣的姿勢，趴在地上不起來，懵懂又迷茫地抬著腦袋望，等她的小火哥哥回來把丟掉或弄丟的她撿回去。

沈弋面色平靜地打方向盤，腳一踩，激烈的剎車聲起，停在少有人走的地下通道轉換處。旁邊一處茂密的常青樹叢。

董思思迷痴地抬起頭，迎上他冰冷如雪的眼神。

她回頭望一眼遠處遊樂場的燈光，又扭回來看黑漆漆的堡壘：「隊長在不在裡邊呀？」

甄暖推開厚重的大鐵門，一道極長的不見盡頭的走廊出現在她面前，沒有大廳，走廊很窄。牆壁上掛著幾個昏黃的白熾燈泡。

她懵懵地自言自語：「沒有這麼喜歡過……」

「去吧。」他握緊她的手，折返。

言焓接過一根遞到她手裡，她立刻歡喜，眼睛亮晶晶的，張開嘴巴咬一口，可左邊試一下，右邊試一下，棉花圓滾滾的，無處下嘴。

「對。」她殷紅的嘴唇在風裡顫抖，「沈弋，我要你做我的男人。」

上邊一行流血狀的詭異的字：「我知道你們10年前做了什麼。」

「你別動，我過來。」

她囧囧地吐吐舌頭，往裡邊走了一兩步，衝著幽暗狹窄的長廊大了點聲兒：「隊長？」

回到譽城，一下飛機，甄暖就凍得縮成一團，即使被言焓摟在懷裡，也不住地瑟瑟發抖。

她趕緊道：「回去吧，今天不用買了，我知道商場在哪兒，下次自己去就好了。」

居然拉不開？！剛才推門時輕而易舉啊。

「你看男人的眼光太差。」

一股暖流頓時包裹腳掌，從腳板心綿延到甄暖心底。她駭了一跳，要縮：「髒的。」

董思思眼裡冰寒：「申澤天？哼，他利用我除掉姜曉時，我就對他死心。且他們兄弟兩個的癖好……」

「我是在替你出氣。」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總會讓他想起另一雙眼，盯著他，驚愕，不可置信：「是你？」

「閉嘴。」

他拉好安全帶了抬頭看見：「笑什麼？」

「再說，我對你的心思你看不出來？你希望我用什麼方式向你證明我的忠誠？」

「這個我也喜歡的。」

「唔……」

申澤天的靠山申洪鷹？

他扯扯嘴角，他倒要看看他有沒有命活到明天。

她和她的名字一樣溫溫暖暖。性格是柔軟的，卻絕不軟弱。

……

「嗯。」他算是答應，掙了一下手。

他愣了愣，淺淺地笑笑，沒有說話，只拿拇指肚蹭蹭她的臉蛋。

……

他看著她，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春潮泛濫，不覺緊澀，而是體會到久違的快意。

「因為安全帶？」

裡邊有一張白底紅花的卡片，圖案乍一看像鮮血橫流的牆面，在夜裡的彩燈下看著格外恐怖。

商場里來往的人全看呆。

上了車，言焓說要去給她買手套。

……

唔，他還記得。他在哄她開心哩。

他笑：「我不知道手套有這麼多講究。」

甄暖跑過遊樂區、停車場，到最後終於跑不動，停下來。她弓著身子大口m.hetubook.com.com大口地喘氣，嗓子又干又啞。

走廊仍是剛才的模樣，空蕩，狹窄，昏暗，無盡頭。

她費勁地想了一會兒：「買手套也算么？」

她驀然想起剛才在外邊看，堡壘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兒光線，可這裏邊分明亮著燈啊。

高中時，他和一個玩樂器的女生走得很近。周圍的樂手都說她對他有意思，他不以為意，照例天天和她一起搞音樂，漸漸忽略夏時，也忘了和她一起回家。

言焓看出端倪：「沒你喜歡的？」

下了班，甄暖乖乖溜上言焓的車坐好，沒有問他要不要加班繼續挖瀝青。

甄暖傻了眼，回頭看一眼寂靜的走廊，嚇得嗚嗚低叫，撲在門上又抓又撓，可厚厚的鐵門紋絲不動。

「可是我想給隊長吃一口呀。」夜幕把她的眼睛染成了黑色，烏溜溜的。

她抿唇微笑，心有些酸澀，卻又溫暖。

她做的事，現在想起，都叫人心驚膽寒。

董思思坐在副駕駛上，平靜而和氣：「我知道為什麼男人都喜歡她這種女人了，長得漂亮，性格又軟弱，任人揉搓。」

「對，小松說來自脖子後邊。化驗過了，是夏時的。」

甄暖呆了一秒，忽然掙開言焓的手，跑下去。沈弋看她著急忙慌跑來，停了腳步。

「……」

林蔭大道上彩燈飛逝，喧囂的遊行和集會很快消失在身後，夜裡的世界漸漸安靜。

她貼在門上，汗濕了背脊，摸出手機看，沒信號了。

「你一直這麼膽小？」

「我陪你去不好嗎？」

她獃滯一秒，低低的：「嗯。」

但關小瑜並沒注意到，她臉色很難看：「悶。」

「以後不要私下見面了。管住你的腿，別讓它蒙了你的腦子。」

「嗯？隊長不是說要清理垃圾場的瀝青么……」甄暖，「找到新的鞣屍了？」

她一個勁兒往外跑，再次踩到冰塊滑倒，一頭栽進雪地里。

言焓踩著積雪過去，把她扶起來坐在地上。

他選了家西餐廳，她走到門口，放慢了腳步，回頭留戀地看。

「隊長你呢？」

她沮喪地兩邊望望，剛才明明看見言焓跑進堡壘里了。

但他竟在一瞬間控制了回去。

遊樂場亮如白晝，燈光絢爛，音樂浪漫。隨處可見馴鹿白雪，聖誕老人。

「隊長！」她跟著他跑，可她又瘦又弱，被人群擠得左搖右晃。言焓的背影越來越遠。

「沈弋，以前的事，我都不在意了。你以後不要做那些事，你……要好好的哦。」

「隊長~」一道細細軟軟的回聲，悠悠揚揚的。

甄暖撲上去拉，可那門像有人在外邊拽，以勢不可擋的力量「哐當」一聲闔上。

他吮著她的手指尖，眼神灼灼看她，在笑。似乎享受她驚嚇羞赧的表情。

沈弋看她身後的言焓，手裡提著的正是他曾帶她買過的。

「有所屬了，看不出來嗎？」

他揉揉她的腦袋：「白色吧。」

她的心和身體都是空的，她要這個性感的男人，現在就要。

甄暖走了沒一會兒，心思被路邊的棉花糖鋪子吸引。

……

北風呼呼地刮，她又冷又痛，爬不起來，抬起頭望。

「對。」

他又沒有說話，緊緊握住她的手往外走，過了一會兒，問：

身後傳來腳步聲，甄暖一驚，見是關小瑜，趕緊回頭，裝作從鏡子邊路邊。要是小瑜調侃她的傻樣，她一定瞞不住。

她回過神來，立刻放開，後退：「當然，我也沒有立場和你說這些，對不起。」

言焓說要帶她去吃晚餐，一起過平安夜。

言焓從推拉門衝出去，又迅速折回一步，守在旋轉門口撿起甄暖的雪地靴。

她乖乖脫掉，言焓看她腳上粘了雪水，拿襪子https://wｗw.ｈeｔｕbｏｏk•ｃom•cｏm擦拭一遍。她的腳冰冰涼涼的。

死胡同？

沈弋涼薄道：「臉色？不過是威逼利誘。」

「甄暖，你先回去。」

……

隊長追的那個人，還有隊長，分明進來了，可都消失去了哪裡？

「襪子沾了雪，你想讓腳泡在冰水裡？」

她有這世上最溫軟柔順的笑，卻也有這世上最堅決狠烈的心。

那時，他應一聲，沒有多餘的感覺；時隔多年想起，卻心如刀絞。

「……」

言焓似乎並未察覺有異，他在商場里找到了一家手套店，種類繁多。

沈弋眼神冷寂。甄暖……她這樣柔軟的女孩的確少見，可以說，稀有。

假面和人偶在她面前推搡晃動，她急得冒汗，奮力推開人群去追。

「吃完飯了去哪裡呢？」

他翻開手機再次看一眼那條彩信，黑漆漆的，被瀝青污染了9年的一塊人皮。

她伸著脖子，小聲喊：「隊長？」聲音太小。

他喜歡野戰，在雪地里？

「你們在深城時，我就向他彙報了。瀝青廠也查到了，華盛老闆的舊產業。但華盛是譽城的大稅戶，調查要謹慎。誒？你好像不知道，隊長沒和你說？」

「沒。但應該快了。」她把一小截標本遞給甄暖，「你不在的時候我讓小松看過。」

「不是。」她微微羞澀，「因為好像多一點點喜歡隊長了。」

「喜歡哪個顏色？」

她跑過大廳衝進旋轉門，時機沒掌握好，手臂和腿都被夾。

甄暖被他牽著，扭頭望玻璃窗上的雪花，暖暖地笑了。

「說實話。」

甄暖：「她和那個叫呂冰的人一起被發現，線索會不會多一些？」

人一多，不知誰推搡她一下，手中的棉花糖一擠，掛到前邊女生的捲髮上。

董思思芳心蕩漾，神思亂顫。

她跪起身撲進他懷裡：「我不該拉他。我只想說幾句話。對不起。」

遊客跟著假面人手舞足蹈，甄暖艱難地移動，四處看，漸漸害怕。人群擠來擠去，總是貼住她，難受死了。

甄暖突然衝下扶梯。

遊樂場里開始了假面人偶遊行，身著華服戴著面具的演員和人偶擺弄著稀奇古怪的姿勢，邊走邊跳，載歌載舞。人紛紛往這邊聚集。

甄暖冷汗直流。

甄暖迷茫，和沈弋一起時，她從未如此患得患失。可是和他一起，她總覺得他若即若離。

「怎麼了？」

「為什麼會這麼想？」

他似乎也在找她，皺著眉，神情著急。

「暫時沒有。小松說，很奇怪。夏時這塊皮上的腐蝕和燒傷程度比呂冰的鞣屍嚴重很多，表皮都沒了。他們倆人可能不是同一時間出事。卻在一個地點。」

剛才一路走來，牆上沒有窗子也沒有門，入口是一扇只能從外邊打開的門，那進來的人呢？

「目前我沒看你的誠意，況且你是申家人，不得不防。」

甄暖低頭看看手中空蕩蕩的棍子，再看女生長發上一盪一盪的棉花糖，趕緊伸手撈。那女生往前走，腳步不停。甄暖順著人潮過去，好不容易把棉花糖撕下來。

是董思思。

夏時要上學，不能去。眼見言焓跟著那個女生走，她跑上去輕輕握住他的手，軟軟地微笑，說：「小火哥哥，沒時間陪我也沒關係啦，你自己好好的哦。」

甄暖忙收回手，急急地低叫：「乾淨啦。」她羞得面紅耳赤，「我的手又不是棒棒糖，不好吃的。」

甄暖一愣，抬頭，言焓已拔腳去追。

沈弋從後視鏡里看到甄暖摔到在地后一直沒爬起來；而言焓很快追出來，蹲在雪地里給她穿鞋子。

周圍只有茂密的常青樹和路燈，影影憧憧，像鬼魅，又像人影。

她抬眸看他，淡金色的眼睛有些迷茫。

「想吃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