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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蘇格拉底

作者:玖月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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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章 正義之師&十年 第二節

柒章 正義之師&十年

第二節

「其實我比你先進入密室逃離屋,但我在白色密室里找密碼找了很久。我看著你進了黃色密室。在那之後不久,甄暖就來了。你說你跑得很快,她追不上。但在她和你之間,沒有別人。除了你,不會有人吸引她過來。她沒有眼花看錯人。」
她原先認為殺死保鏢沒有理由,現在應該有了。
塑料鑰匙在他手裡。
如今很顯然,有人也察覺到了,並先一步拿走了蠟像頭套下邊的東西。
「怎麼辦?」甄暖輕聲。
戴青琢磨一會兒,嘆了口氣,把自己的掏出來:「事到如今,看吧看吧。」
他的卡片上同樣畫著密室逃離屋,寫的內容卻不一樣:「你出賣過沈弋。」
言焓敏捷地順著梯子爬上來。
額前的碎發遮了他的臉,
「剛才申洪鷹的傷口,沒來得及看吧?」
所以,誰的手電筒最亮,誰就是殺死申洪鷹的兇手!
所以,申洪鷹應該知道對方是誰。
言焓已很難站穩。
她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言焓給她扶著。她咬牙,不顧腿上的疼痛用最快的速度踩著橫欄站起來,又一次爬上去,撲著抓程放的手。
矛盾啊。
大家無法通訊,並不知道其他人到達終點的時間,也不知道房間的天花板上是哪一刻開了門。所以,為了確保自己安全離開密室,兇手一定會等到1分10秒之後才返程。
「哦?」
戴青和程放也感覺到了房間里的異樣,回身過來伸手拉他們。
眾人推開門跑進漆黑的走廊。
「隊長……」她求救的話未出口,言焓抓住她的手把她往跟前一扯,她撲到他懷裡,被他一勾,攬住了腰。
甄暖假設自己最慢,最後一個擰動鎖。那在第50秒時,鎖就開了。而在大家都留在原地保持20秒時,留守人快速衝進某條走廊,殺了人,又迅速折返。
眾人回到房間,時間只剩40秒。
言焓的眼睛又深又黑,不起波瀾。
言焓鬆了手。甄暖收回腿,把自己抱成一團坐在地上。
更蹊蹺的是,留守在中心的人怎麼變成了申洪鷹?殺他的理由且不說,兇手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地殺掉保鏢呢?
甄暖瞬間低頭看手錶,剛好過去和圖書1分40秒。
地底下轟隆作響,言焓平靜看他。
「什麼?」戴青和程放大步過來。
「死了。」他抬起他的下巴,「還是利器割斷頸動脈。」
「隊長……」她抬手,敲了敲自己的手錶,意思是:作案時間不夠啊。
言焓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死了。」言焓抬起死者的頭,「利器割斷頸動脈……你們看他的臉。」
「先不管那麼多。」他也抬手,晃了晃自己的手電筒,意思是:申洪鷹的手電筒。
「隊長,申洪鷹和他保鏢的傷口是同一種利器。」她壓低聲音,幾乎在用唇語。
可他生前並沒有透露過多的信息。和他談交易的人是死了的黃暉,還是目前活下來的其中一個?
甄暖皺眉,短短一分多鍾,誰殺死了他們兩個?不對,不管死了哪一個,門都是無法打開的啊。
甄暖不吭聲。
程放和戴青迅速把甄暖提上去,一起抓住那把梯子。甄暖終於鬆了腳,趴到地面大口呼吸,腳酸發麻也顧不得,又回身一起抓梯子。
兩人互相懷疑地對視一眼,又看言焓,那目光似乎也是不相信言焓。
言焓沒答。
但僅僅一秒,腳下的梯子再度站穩。
他把卡片塞進信封,問:「能看看你們兩人的收信內容嗎?」
甄暖身子一歪,和屍體一起滑下去。
戴青看一眼手錶:「我們快跑進來,用了25秒。」
程放和戴青扔了梯子鬆了手,沒了阻擋物,五邊形的門瞬間闔上。
他擰眉:少了一樣東西。
甄暖又看戴青,後者見她一臉不信任,皺了眉:「嫂子,你該不是懷疑我殺了人吧?你不能因為這個密室是橙色就懷疑我呀,萬一下個房間是青色呢?下下一個是紫色呢?萬一有個什麼密道,有外人穿梭其中在殺人呢?」
但這個時候,梯子已經穩不住了。
「兇手跑進走廊里殺掉保鏢后發現他不是申洪鷹,然後又跑到中心點殺了真正的申洪鷹?」甄暖皺眉,「不太對。留在中心的人可以看到周圍的情形,兇手只有殺了中間人(他以為是保鏢),才有機會進去走廊殺掉裡邊的人。」
走廊開始晃動,地下噼和_圖_書里啪啦的聲音透了過來。這是逼迫他們走入下一個密室的訊號。
甄暖說:「隊長,我的腳好了。」
四周是橘黃色的光,橘黃色是溫暖的,可甄暖覺得冷意陣陣:
言焓和甄暖走在後邊。
可「嘭」的一聲,滑落的磚頭撞到梯子,梯子腳鬆動了,驟然震顫著往下倒,甄暖「啊」一聲,往下掉。
那張慘白的臉揚起來,是申洪鷹的保鏢!
「隊長!梯子!」
「沒時間了,上去吧。」
言下之意,你太小看我了。
橘黃色的走廊通往下一個密室。
「時間緊迫,走吧。」言焓起身,往外撤離。
那個手電筒上有紅色標記,是他的沒錯。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她是不會懷疑程放和戴青的;但現在,她懷疑這裏的每個人,甚至包括言焓。
甄暖另一隻手用力去抓人字梯。但抓空了。她腳下的房間正在坍塌,淪陷,變成廢墟。
「不對啊,剛才不是說,申洪鷹的保鏢留在這兒嗎?怎麼是他?那他的保鏢呢……」
鑰匙和手電筒掉在血泊里。他撿起來看,鑰匙有一面是乾淨的;手電筒同樣沒電了。
甄暖知道他的意思,低下頭抿唇笑了笑,說:「嗯,我也發現了。」
「你們兩個,」言焓低著頭,「有什麼要說的嗎?」
程放則簡短道:「我的丟了。我那張卡片上面寫的話,和言隊的一樣,『我知道他們10年前幹了什麼』。我想知道,就跑來密室逃離屋了。」
這是他們挑明一切后,他第一次笑,很淡,沒有一絲虛假和敷衍。
但是,留守在中心的人也被殺了啊。
程放也回視著他:「還有,黃色密室,病房裡的洗手間。第二次沖水,馬桶的水滿了,在沒有衝力的作用下,自然流下去時受科氏力影響是逆時針。你看出來了。那時我問你,你卻說是順時針。感應器門上顯示的第一個字母應該是t,因為你扭轉了方向,而變成j。」
若想殺人,唯一的可能位置就是留守在房間中心的人。只有他知道什麼時候頭頂的門打開了。
他之前特地留意過所有人,也記得保鏢的衣著,他的衣服帽子都沒翻動的跡象。一手m.hetubook.com•com拿著鑰匙,手電筒掉在一邊。言焓開了一下開關,已經沒電了。
因為小丑說過,找尋鄭容教授的秘密文件。剛才糖水燒出來的白紙表面是秘密文件,但根本沒有鄭教授的秘密。
申洪鷹的保鏢對他寸步不離,兩人一起時,為了節約用電,只有保鏢開手電筒,申洪鷹不開。可剛才言焓檢查過申洪鷹的手電筒,沒電了。
甄暖一驚,飛快往上爬,也不害怕碰男人的手了,抬頭就去抓程放。
「鋒利,夾層,弧形。」她三個字概括她看到傷口后想到的兇器。
「我沒殺他們。」
如果和他一起在底下的是其他人,他會把生存的機會拱手相讓嗎?
裡邊的電池換掉了!因為兇手的手電筒也快沒電,他還得走接下來的路。
她在第50秒擰動了鎖,然後按大家約定的保持20秒,到1分10秒鬆開返回。一路狂奔回來,用了30秒。
「隊長,他們兩個,會不會分別懷疑你是密室策劃者?」
言焓極淡地笑笑,沒答。他蹲在地上檢查申洪鷹,摸了一下他的口袋,搜出印著紅色名字「申洪鷹」的信封。
言焓一眼明白她的意思,緩緩眨了下眼算是回應。
甄暖扭頭看程放和戴青,兩人都面色嚴峻。
「你其實比我們,比你自己想象中的,要厲害很多。」他說。他一直知道她專業性強,但沒想到在今晚這樣的高壓環境下,她冷靜機警得出奇,和平時表現判若兩人。
甄暖一愣,瞬間從言焓的眼神里明白了他要說的話。
而甄暖和大家在30秒內衝去房間。
不信任和互相猜忌的詭異氣氛在擴散。
地板竟開始傾斜。前方牆壁受到碾壓,磚塊碎裂墜落。
言焓邁步時,程放突然攔住了門,微微闔上,只剩一條縫。他和言焓留在走廊里。
但當時人多,他和她一樣,沒有點明,想私下拿到。
「這一切……是你嗎?……甄暖問其他顏色在哪兒時,你說藍色綠色和紫色死了。為什麼說紫色死了?你想幹什麼?」
言焓微微一愣,倏爾笑了:「這倒是,我忘了。」
言焓和程放戴青把申洪鷹的屍體從人字梯上搬下來。和圖書
言焓打開申洪鷹的信封,卡片上畫著密室逃離屋,寫著:「交易。」
程放和戴青爬著人字梯上去了。
只有這種方法在理論上有可能。
言焓迅速把她放到人字梯上,好在梯子固定於地面,雖劇烈搖晃但還穩定。甄暖也沒發懵,立刻手腳並用往上爬。
在兩人往上走無暇向下看時,甄暖迅速走向鄭容的蠟像,想去掀蠟像的頭髮套子。可走近便發現頭髮套的位置不對。果然,掀開后,裡邊有個空間,卻空空如也。
言焓沒做聲,迅速檢查了一下保鏢。
「他進密室是為了談交易?」甄暖看卡片,又看言焓,眼神在說:內容如此簡潔,可見送信人和收信人之間心照不宣。
甄暖靜靜看著,忽然,淺淺的傷感瀰漫上心頭。
「嗯?」
甄暖低聲問言焓:「隊長,申洪鷹和保鏢換位置,是不因為他防備著有人要殺自己,所以換個位置掩人耳目?」
「言隊。」
戴青無奈:「這就是我的秘密,要是被弋哥知道,我就完了。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我現在對弋哥絕對忠誠。但弋哥的性格……我怕他知道。收到這封信后,我猜有人想勒索我一點錢。沒想來了之後,得,又是老友大集合。」
保持的那20秒看似有蹊蹺,但其實是固定的。
言焓過去扶起甄暖:「往下走吧。」
甄暖一邊爬,突然感覺言焓沒有跟在後邊,她這才意識到,梯子雖然釘在地上,但它正慢慢隨著傾斜的地面放平,還劇烈搖晃著,可能承受不了兩人的重量。
甄暖才意識到,言焓和她一樣,早就察覺到鄭容蠟像的死亡不對,想到了頭部的機關。
甄暖目光微呆,搖頭:「沒事。」她坐在地上,兩隻腳一起抽筋。
甄暖往前走一步,大吃一驚:「申洪鷹?!」
「黃色密室里,黃暉死了;紅色密室里,申洪鷹死了;現在是橙色……」
甄暖抬眸瞧他,有點兒無語:「隊長……我是法醫。我看屍體的第一秒就會看傷口好么……」
他不是背負著很多恨嗎,不是要留著命去揪兇手嗎?為什麼在那一刻,把逃生的機會讓給她?
「不是我乾的。」
甄暖輕輕對他豎了個https://m.hetubook.com.com大拇指。可隨機,她蹙了眉。
「甄暖,你先看看他脖子上的傷口……」話音未落,整個房間突然劇烈搖晃起來,好似地震。
「小火。」
甄暖一愣,這麼簡單?
甄暖磕在木頭上,卡進梯子的空隙里。
盡頭,幾道手電筒光打過去,一個黑衣男人癱坐在牆角邊,低著頭,脖子上駭然一道血口,地上一大灘鮮血。
只有5把鑰匙同時轉動,房間頂上的門才可以打開,用第6把鑰匙開門。
「嗯?」
四人同時扭頭望向人字梯正對著的那道門,它一直沒打開。那道門原本屬於申洪鷹。
「嗯?」
頭頂的大門打開了,黑衣男人卻死在人字梯上,血跡流滿整把梯子。
程放一看:「只剩1分半的時間出去,怎麼辦?」
言焓看甄暖:「你怎麼樣?」
他走去她對面,握住她的鞋尖幫她向前摁壓。有很久,他低著頭,保持著摁壓的姿勢,沒有說話。
她看向程放,「副隊長,你……」
甄暖尾隨。
甄暖跟著他一路小跑,腦子也不停思索:
言焓眼神問:怎麼?
……
言焓略一思索,突然明白了兇器是什麼。他勾了勾唇角,沒有笑意。
程放早有所察覺,臉色略微沉重。
「甄暖。」
對面門洞里的戴青和程放表情同樣震驚。旁邊的言焓快速走到梯子邊,伸手摁了一下對方的脖子。
她猛地用右腳勾住人字梯,左腳順勢夾過去。
她沒注意,但他看見了。
甄暖問這問題也在判斷他的神色,她看不出他是不是。
言焓微微頷首。
言焓蹲下去探。
程放接住她的一刻,她終於回頭,喊:「隊長,你快上來!」
她立刻走回來,望言焓,本想和他解釋。可他表情平靜,口語說了句:「早就沒了。」
兇手如果狂奔,可能將時間縮短到20秒,並在幾秒內殺了房間里的留守人;但他又怎麼能跑去走廊深處殺了人然後折返呢?
地板一度度傾斜,房間搖晃得越來越劇烈,磚頭在地板上亂滑。
前邊,戴青已經拉開通往下一個密室的門,走了進去。
一瞬間,她的腳上負荷了千鈞的重量,酸痛緊繃到極致。她咬著牙發不出聲,死死繃著,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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