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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師

作者:墨香銅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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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丹心 第八節

第十九章 丹心

第八節

藍忘機道:「無妨。」
告密信條理分明,列出了種種證據,還附上了幾位人證的住址,可供查證。最後筆鋒一轉,慷慨激昂地表示,寫信之人也是無意間救了一位證人,才逐漸將真相一一揭露的。雖然金光瑤如今如日中天,但他實在不願讓這個道貌岸然的敗德之徒繼續欺騙眾人,因此將他所做之事都披露出來,往各大世家都送了一份,請諸位家主務必小心此人,當心他的笑裡藏刀、兩面三刀。
這封信卻把這個表象徹底打破了。歐陽宗主不可置通道:「這是真的嗎?金夫人,秦愫,她……她是金光善和部下妻子私通所出?!」
原先他們都不相信聶明玦之死和分屍與金光瑤有關,現在卻忽然都相信。「忘恩負義」和「喪心病狂」這兩個詞原先幾乎是和魏無羡捆綁的,乍一聽他還以為又在罵自己,須臾才反應過來。罵聲還是一樣,罵的對象卻換了一個,略不習慣。
「說起來,我還聽到過一個傳聞。當年金光瑤在岐山溫氏卧底的時候,根本不老實,打的是這樣的主意:若是射日之徵戰況不佳,那就繼續在溫家為虎作倀,討好拍馬溫若寒。要是溫家要倒台了,他就反戈一擊,做這個英雄。」
魏無羡沒想到有人會主動來和自己說話,而且還這麼熱情,微微一怔。隨即,另一位家主也道:「不錯!此道之上,無人可出夷陵老祖之右。」
「肯定脫不了關係!畢竟人品敗壞。誰還記得當年的曉星塵?明月清風曉星塵。還有櫟陽常氏案,那件事里薛洋也是這位斂芳尊一力保下的呢。」
「妄想。既然如此,我們就讓他最害怕的事變成事實!」
藍忘機已經代替他接了過來,一手付了錢。
魏無羡微微一笑,不再說話了。
「秦老宗主跟隨了金光善多少年啊,竟然連自己老部下的妻子都要染指。這個金光善!」
有許多人,一定要站在某一方的對立面,才能確定自己的立場正確。此時他們有了一個新的共同敵人,統一了戰線,有了認同感,於是紛紛開始對魏無羡示好,確認他在這邊的陣營里,也可以表現己方的寬容大度和海納百川。
「當初金光瑤就是靠討好赤鋒尊和澤蕪君才能一步一步往上爬,否則他一個娼妓之子,何以能坐到今天的位置?沒想到這人和圖書如此忘恩負義,喪心病狂,兩位義兄都遭了他的毒手,唉!只盼澤蕪君萬萬不能有什麼閃失!」
魏無羡道:「這寫信之人人力財力物力都不缺,搜查證據,尋找人證,到處送信還附贈一批名貴的藥材,絕對來頭不小。不過,義士?這可未定。這封信,他給秦愫也送了一份,直接導致了秦愫金麟台自殺。如果真的只是想披露金光瑤的真實面目,為什麼不一開始送往各個世家?」
他特別想把自己長大、玩耍、撒潑打滾過的地方都給藍忘機看一遍,給他講自己在這裏干過的壞事、打過的架、捉過的山雞,然後再觀察藍忘機細微的表情變化,期待他的每一個反應。
藍忘機道:「食不言。」
「為了陰虎符真是臉都不要了。」
蓮花塢前的碼頭上還有小攤,魏無羡走了過去,笑道:「不跟他們一起吃飯是對的,藍湛來來來,這個餅好吃。我請你啊!麻煩來兩個吧。」
看到這裏就斷了,下一張紙在旁人手裡,魏無羡問道:「怎麼害死的?」
「這下金光瑤踢到鐵板了,哈哈哈哈……」
於是,廳內眾人一浪高過一浪的聲討開始了:
藍啟仁道:「何處存疑?」
反正,無論如何,金光瑤都不需要留著一個很可能是白痴的兒子。殺了阿松,栽贓給與蘭陵金氏有過嫌隙的家主,然後以給兒子報仇的名義,光明正大地討伐不服他的家族——雖冷酷無情,卻一箭雙鵰。
江澄坐在首席上,問身旁那名客卿:「人呢?」
藍忘機道:「不晚。」
藍忘機也吃完了他的那份餅,把油紙折成一個整整齊齊的小方塊,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棵普通的樹,該有幾十年了。
他吃東西細嚼慢咽,如果非要說話,那就得保證口裡絕對沒東西。魏無羡道:「那我不和你說話了。以為你不喜歡,還想叫你把剩下給我吃算了。」
魏無羡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魏無羡心道:「恐怕秦愫正是因為無法忍受旁人這些聽似同情憐憫、實則津津樂道的碎語閑言,所以才選擇自殺的吧。」
「不光義兄,親兄弟更是難逃一劫。金光善死前那幾年,他忙著到處清理他爹的私生子,生怕有人殺出來跟他搶位置。莫玄羽還算好的,要不是瘋hetubook.com.com了被趕回去,說不定也和其他的幾個那樣,因為各種原因消失了。」
魏無羡低頭咬了一口,道:「以前我在碼頭這邊要東西吃都不用付錢的,隨便吃隨便拿,過了一個月攤主自然會去找江叔叔報帳。」
雖然終於熬到有人接替他坐上百家公敵的位置了,可他並沒嘗出多少苦盡甘來的味道,更沒有什麼終於被世人所接受的感動。
「魏先生,金光瑤這廝手裡有陰虎符,這東西可要拜託你了。」
攤主立刻喜笑顏開地用油紙包了兩個。魏無羡正要去接,忽然想起他沒錢。
「唉……可惜了。當年我曾有幸看過曉星塵道長夜獵。霜華一劍動天下啊。」
幾名年長的女修則道:「秦愫真可憐啊。」
只在心理忍不住懷疑:「當初他們是不是也像今晚這樣,一群人聚集在某一個地方開了一場秘密的會,然後就要圍剿亂葬崗了?」
「溫若寒九泉之下估計要被他氣死了,當年他可是把金光瑤當親信在培養的。說個秘密吧,金光瑤如今這份劍法和功夫,十之七八都是溫若寒教給他的呢。」
附和聲聲:「不錯!」
原先拿信的那人道:「老宗主金光善再怎麼說,也是他的親生父親,若這件事是真的……可是……」
這可當真是一樁驚天的醜事。也就是說,金光瑤和秦愫,這對夫妻根本是一對同父異母的親兄妹。
魏無羡低聲對藍忘機道:「難怪他當初在密室對秦愫說,『阿松必須死』。」
另一人揚手道:「呵呵,這兒還有更令人作嘔的!」
沉默片刻,魏無羡笑道:「當年在雲深不知處上學的時候我說了好幾次要你過來玩,你都不理我。我應該再蠻橫一點,把你拖過來的。」
魏無羡道:「沒有為什麼。你知道的,我就喜歡半夜出來鬼混。哈哈。」
一位家主道:「不管是什麼來頭,有一件事可以確定:他是一位義士,絕對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那位家主卻唯唯諾諾,魏無羡不客氣地把他手裡的紙拿了過來,掃了一眼,終於知道為何看過的人都面露難以啟齒之色了。
藍忘機道:「為何半夜爬樹。」
魏無羡道:「藍湛!看我,看這棵樹。」
魏無羡道:「哎呀。不好意思,怎麼總是這樣呢?好像我要請你吃什麼東西,總是沒請成和_圖_書。」
藍忘機在手裡圓圓的餅子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半月形,淡聲道:「你現在也不用付錢。」
「呸!他們家以為自己是什麼啊,不加入就要你好看?」
藍忘機對攤主道:「請再來一份。」
「蘭陵金氏蠻橫霸道,金光瑤更是獨斷專行,從來不聽取旁人意見,我們早就受夠這股惡氣了。」
「當初我還羡慕她呢,心說真是命,出身好,嫁的也好,金麟台的不二女主人,丈夫一心一意,誰知道,嘖嘖。」
那名客卿道:「他們二位出了內廳之後去換了衣服,說是出門走走,等會兒再回來。」
這些傳言並非第一日流傳,然而,在過往金光瑤得勢時,它們被很好地壓制著,根本沒人當真。而在今夜,傳言們卻彷彿一下子都變成了證據確鑿的事實,成為金光瑤罪行累累的磚瓦基石,用以佐證他的喪心病狂。
江澄道:「令人作嘔,毛骨悚然。」
就算金光善記不清秦愫是誰的女兒了,可秦愫的母親秦夫人卻不會忘。她心中惶恐,在大婚之前,悄悄去找過金光瑤,吐露了一些內情,哀求他想辦法取消婚事,萬萬不可釀成大錯。
所有人傳閱完畢之後,都花了一點時間來消化。聶懷桑愣愣地道:「……這送信的人是什麼來頭?」
然而,宴席上缺少了兩個身影。眾人奇道:「怎麼少了魏無羡和含光君?」
魏無羡道:「那可多了。比如,秦夫人對女兒親事心中惶恐,為什麼不去找金光善,讓他下令取消婚事,而要去找金光瑤?再比如,金光瑤此人膽大心細,縝密謹慎,怎麼會沒確認那找來的二十名□□確實已死就掩埋?」
魏無羡一時頗為無語。上次旁人這樣對他說話,如此吹捧奉承,已經是在十幾年前的射日之徵里了。
最終,魏無羡把第三個餅都吃完了的時候,藍忘機還在慢慢啃他的第一個。魏無羡已經領著他走得離蓮花塢越來越遠了,一路上到處指東西給他看,不停地說話,對藍忘機描述小時候的自己。
然而,金光瑤明知秦愫是自己親妹妹,還是娶了她。他要在蘭陵金氏站穩腳跟,就非得有秦愫父親這位堅實的岳丈給他助力不可。不光娶了,還生了孩子。秦夫人很痛苦,但又不敢對旁人說出,患心疾而亡,臨終前才忍不住向心腹侍女傾訴一番。
https://m.hetubook•com.com也不單是陰虎符的緣故。曉星塵道長剛出山的時候,不是很多家族都想請他做客卿嗎?蘭陵金氏也邀請他加入過的,不過被婉言謝絕了。金家那時候正得意呢,結果被一個小道士拒絕了,覺得沒面子啊,所以後來蘭陵金氏要保薛洋,也有這箇舊仇的緣故,總之就是要看曉星塵下場慘慘啰。」
他道:「怎麼吃得這麼慢?不好吃?」
事後,金光瑤自然將這些□□盡數殺死滅口了。然而,其中一名老妓頗為機靈,被刺了兩劍,流血雖多,卻強忍疼痛裝死不動,等掩埋她們屍體的人離開才從土裡爬出,直奔外地逃命去了。信后附上了這名老妓如今的住址,明言可隨時查證。
「他是看這些年來各家勢力都不斷擴大,實力漸長,生出了威脅感,害怕像當初岐山溫氏被傾覆那樣被推翻,所以才一不做二不休,想乾脆將我們一網打盡吧?」
他道:「藍湛,你來的太晚了。沒趕上這裏最好玩兒最熱鬧的時候……」
這話似乎把藍忘機也罵進去了,藍啟仁面露不快之色。頓了頓,江澄調整了顏色,客氣地道:「諸位,先行用餐吧。」
江澄冷笑一聲,道:「還是老樣子,不知禮數。」
會議結束之後,雲夢江氏的宴廳也剛好準備完畢,可以入席用餐了。
「如此看來,這位金某真是個可怕的人物。殺父、殺兄、殺妻、殺子、殺主、殺友、殺母……還亂|倫。」
一人狀似很懂地道:「所以看上去很美的表面,背後往往都是千瘡百孔的。」
藍忘機道:「方才來的路上,你每一棵樹都爬過。」
一位家主怫然道:「這便叫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魏無羡道:「我爬過這棵樹。」
「恐怕多半是真!金光善是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連秦夫人侍女和當初接生秦愫的穩婆的證詞都有,假不了!」
他的兒子恐怕根本不是別人暗害的,而是他自己下的毒手。近親兄妹所生之子,十之八九會是痴獃兒。阿松死時剛好才幾歲,正是幼子開蒙的年紀。孩子太小時旁人看不出來什麼端倪,可一旦長大,就會暴露阿松與常人不同的事實。就算會不會懷疑到阿松父母的血緣上來,若是生出一個痴獃兒,旁人都未免會對金光瑤說三道四,指指點點,說是因為他帶了娼妓的臟血才會和圖書生出這種孩子之類的風言風語。
眾所周知,金光瑤是金光善之子,秦愫則是跟隨金光善多年的部下秦老宗主的女兒,可謂門當戶對。金光瑤從來不曾與除妻子以外的任何女人有過曖昧,因此旁人盛讚斂芳尊與其父大為不同,感嘆秦愫覓得好姻緣。多年以來,這二人都是玄門百家之中恩愛夫妻的代表,相敬如賓。曾育有一子金如松,性情溫順,夫妻都對其疼愛有加。然而阿松幾歲時被一名與蘭陵金氏有嫌隙的家主毒害,不幸夭折,金光瑤悲怒之下將該家族連根拔起,為子復讎。但秦愫傷心過度,自此以後,再未能有所出。
「真會算計,穩賺不賠的生意啊。做商人算了,修什麼仙啊?」
藍忘機又看了一遍信,道:「信中所寫,頗多存疑。」
魏無羡道:「這棵不一樣嘛!這是我來蓮花塢后爬的第一棵,大半夜爬的,我師姐打著燈籠出來找我,怕我摔了在樹下接著我,可她那麼細的胳膊能接住啥,還是摔斷了一條腿。」
這封長信揭露的第二個秘密,便是金光瑤的夫人秦愫與其獨子之死。
他知道,在這片群情激奮之中,沒人聽得進去他的話,也沒人會仔細考慮他的疑惑。再多言幾句,發表不同意見,旁人說不定又要開始針對他了。若是在十幾年前,他根本不會理會別人針對不針對他,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你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可如今,他已經懶洋洋的沒什麼興趣非出這個風頭不可了。
紙上所寫內容,實在令人不堪——這位斂芳尊將自己的親生父親牢牢綁住,秘密找來了二十多名老丑的□□,命她們輪番上陣,直到金光善以這種醜陋至極的方式死去。
「金光瑤後來又把薛洋給清理了,好一出狗咬狗。」
更可怕的是,信中附上的侍女證詞寫道,金光瑤在成親之前就知道了這個秘密。
藍忘機任由魏無羡帶著,也不問去哪裡,四下悠閑地走動。
「說不定金子軒的死也和他脫不了關係。」
他三兩下吃完了,把油紙揉成一堆,在手裡拋著玩兒,四下望望,道:「沒什麼其他攤子了。以前這裏不管多晚都擠滿了攤子,賣各式各樣吃的。因為蓮花塢里晚上出來吃宵夜的人不少。船也很多,不比你們那邊的綵衣鎮差。」
立即有人反駁:「送信之人怎麼想得到會釀成這樣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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