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修羅
第十二章 毀滅
觸龍！
忽然，強烈的勁風撲面而來，張小凡心中一驚，這才回過神來，然而，卻是已有些不及。千鈞之力撞在胸口之上，張小凡整個人呼吸微微一滯，繼而仰口吐出一口鮮血，倒飛了出去，有如斷線的風箏，向著下方的海面緩緩墜去。
時間仿如忽然停止了一般，所有人震驚的表情都寫在臉上——
暗藏的記憶被悄然喚醒，時光彷彿又回到了那金光燦燦的幽深古洞。
與此同時，懷朔也是緊緊盯著雪痕手中那把冰藍長劍，眼中閃過一抹索之色。
張小凡沒有回答，只是就那樣簡單地看了他一眼。恰在這時，懷仁的身後，一隻潔白的銀光犀鳥緩緩飛過，不知為何，座上的綠衣女子似是停了一下，目光往張小凡這方看來，像是關切詢問，又像只是那麼隨便地看了一眼。
彷彿就在不久之前，清晰地遇到過。
好恐怖的氣勢！
老人輕輕一笑，道：「既然這裏的一切，你都已經知道，那就快點離開這裏吧，帶著你的朋友，離開這hetubook.com.com裏，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危險，卻又似曾相識。
如此強烈的危險感覺，不是來自於腳下那瘋狂的觸龍，而是來自於那更深沉的海面。
「年輕人，你現在明白了嗎？」老人輕輕問道，眼中閃過一道睿智光芒。
一半黑色，另一半，還是黑色！
張小凡心中一怔，沒想到這等絕世凶物，竟然隱在這深海之中，倘若一不小心，恐怕就會慘遭不測。
原來那曾在意識中出現的危險感覺，竟是它么？
張小凡彷彿看到了那深藏海底的龐然大物，悄然地睜開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睛。
忽然，耀眼的白光從身後襲來，仿如太陽一般的光芒，瞬間照亮了身旁的一切。洶湧的海面上泛起粼粼波光，越來越亮，繼而變成一道方圓一丈的巨大光柱，直衝九天，向著半空中的眾人襲去。
……
觸龍龐大的身軀輕輕擺動了一下，整個海面頓時掀起驚天巨浪，翻滾不止。陡見它頭一抬高，粗長的觸鬚伸上半空，ｈttｐs://ｗwｗ.hｅｔubｏｏｋ•coｍ•cｏｍ竟是向著空中的眾人襲了過來。
「張兄弟！」
一時間，各種目光相互交織。疑惑，不解，冷笑，嘲諷……
「大家小心！這畜生年深日久，道行高深，硬拼不得！」
「張兄弟……」一個微微有些熟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張小凡抬眼望去，卻是一個青衣長衫的男子輕輕立在虛空之中，座下的白虎雙眼微眯，一隻前爪正輕撲撲地搔著臉蛋，正是懷仁。卻見懷仁有些疑惑地問道，「你剛才，是怎麼了？……」後面的話，卻是沒有繼續往下說。
碧瑤……
這種感覺——
人人渴望的神器，觸手可及的距離，他卻是沒有半點動作，就那樣，靜靜地看著，與神器擦身而過。
那是——
冰藍的長劍燃起熊熊火焰，從觸龍的背側一掃而過。一條淡淡的劍痕遺留其上，卻似是沒有造成什麼傷害。然而，那藍色的火焰卻是熊熊燃燒了起來，觸龍一聲怒號，巨大的身體猛烈一震，整片海水頓時被攪得天翻地覆和-圖-書。翻滾的海水湧上高空，淋在了那藍色火焰燃燒的地方，卻似是沒有半點作用，黑暗之中，仍可見那淡藍火焰熊熊燃燒。
那足以屠神滅仙的毀滅之光直衝而上，撕裂了整個天空，忽然，一隻潔白的銀光犀鳥映入了所有人的眼中。這一刻，這周遭的天地似是突然安靜了下來。沒有了腳下波濤洶湧的大海，沒有了那迎面吹來的凜冽寒風，就連半空之中觸龍的憤怒咆哮，也似是聽不到了。只有那緩緩上升的光柱，還有那在光柱中越來越清晰的綠色身影。
那巨大的身體，仿如天地的裂縫，將整個海面，生生地撕成了兩半。
波濤洶湧的海面之上，七八個人影分頭立著，懷光的懷朔，懷仁；東荑的明溪，昊然；九黎的雪痕，烈山的沈傲霜，碧瑤；太昊的莫風雷等等。他們正一個個俯衝著往下飛去，恰在這時，腳下的海面忽然狂風呼嘯，翻起千尺巨浪，在那黑色的海水下，一個巨大的身影緩緩現了出來。
只是那個巨大身體，在半空中看去，卻是https://m.hetubook.com.com格外的醒目。
觸龍這種強悍的妖物，尋常的法寶根本難以傷它，卻是不知雪痕手中冰藍長劍是何來路，竟是可以傷它……
虛空之中，明溪的話語遠遠傳了開去，然而在這驚濤駭浪之中，聽上去卻又是細不可聞。
竟是來不及躲開么？
雲端的身影一個個落下，從他的身旁緩緩經過，卻又像是無視他的存在，就那樣冷漠地飛過。
張小凡若有所覺，往那銀光犀鳥看去，碧瑤卻是已經急轉而下，駕著銀光犀鳥往下方飛去了。
狂暴的力量撕扯著天空，蒼茫的大海掀起千尺巨浪，在場之人雖都不是什麼平凡之人，但在此刻，卻也只有閃避的份。恰在這時，自那深沉海面，忽然傳出一絲熟悉感覺，張小凡心中一跳，整個人臉色已是大變。
為何會是這樣？
陡見黑暗中藍光一閃，空中一人已是向著下方的觸龍迎了上去。那人寬大的風衣在身後飄搖，一頭白髮在這黑暗中顯得格外清晰，正是雪痕。
「那是……」明溪看著那仿如生命之火一般燃燒htｔps://ｗｗｗ.hｅtｕｂｏｏk.cｏｍ•ｃoｍ的藍色火焰，整個人目光逐漸變冷，繼而隱入了黑暗之中。
張小凡驀地睜開眼來，卻是有些遲疑地道：「像是明白了，卻又像是……更加疑惑了……」
淡藍的火焰仍在燃燒，雖然看去毫不起眼，然而，觸龍似是極為吃痛一般，巨大的身子急劇亂晃，在空中橫衝直撞。
聖劍，軒轅……
那個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真的不配么？
師妹……
這一刻，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那隱含在光柱中的巨大破壞力，就連半空中的觸龍，也是笨重地挪了挪身子，躲開了那道光柱。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觸龍那數百丈長的身軀橫貫在海面之上，就仿如在這黑色的海水上，架起的一座長橋。
還是，這世間本就沒有人能配？
意識渙散的那一刻，張小凡似是聽到有人在耳旁輕聲呼喚，他抬頭往半空中看去，那個綠色的身影正回頭看著這邊，只是那張臉，卻是熟悉得有些模糊。餘光之中，一道紫光正疾速飛來，一切，都是那麼的邈遠，卻又像是就在眼前。
那是——
碧瑤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