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修羅
第二十五章 一眼萬年
為什麼？
這個人，竟然要向自己出手？
一剎那，心底像是有什麼東西突然間碎了，徹骨的痛……
紫光如電！
比起當初，已是少了那份稚嫩。
時間彷彿過了很久，或許是十年，百年；卻又像是，只是一剎那的時間。她閉著眼睛，感受著眼前的光亮逐漸暗了下去，似是那一隻手已然收了回去。
她的淚，再一次流了下來。
碧瑤再一次衝到前面，伸出雙手想要攔住那個身影。忽然間又看到那一雙血紅的眼睛，心中卻是忍不住顫抖了一下，腳下已是不由得往後退去。
她緩緩閉了眼睛，任憑那亮麗的青光在眼前閃耀，越來越亮。
這氣勢驚天的一劍，自己能否擋下？
碧瑤大聲喊道，攔在了前面，搖頭道：「那是惡魔的靈魂！」
只是此刻，心中卻是依然有些不知所措。
「來吧，我最親近的朋友，只要我們合為一體，這卑微的世間，就沒有什麼是我們做不到的……」
整座冰山突然在眼前劇烈震ｈｔｔps://ｗｗｗ.ｈｅｔuｂoｏk•coｍ•com顫起來，那仿如骨刺的山尖，那整座龐大的山體，都在劇烈地顫抖著。一塊塊寒冰碎石震落下來，落入下方的黑暗之中。
碧瑤起伏不定的心間剛要平靜下來，那一個人，卻是猛地出手了。
卻見那一個身影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的一處地方，她順眼望去，整個人頓時呆在了那裡。
方圓十丈，寒冰碎石盡皆爆裂，漫天飛舞；腳下冰山層層凹陷，成了一個深坑，他站在深坑中央，漠然看著那一柄橙黃古劍。
她緩緩往下落去，眼睜睜看著那一個身影湮沒在紫光之中。
腳下是無盡的黑暗，無數碎石寒冰從身旁落下，「嘩啦啦」的響聲不斷傳來，她身在空中，忽然像是回過神來，手中青綾一卷，纏住一條巨大鎖鏈，整個人順勢而上，輕輕落在那鎖鏈之上，接著一個縱身，身在空中，青綾纏住另一條鎖鏈，再次順勢而上，落在那一條鎖鏈之和圖書上，如此這般，幾個回合過去，她便穩穩地落在了那冰山之上。
她在那深坑中尋找那一個黑色身影，剛要呼出聲來，卻是忽然看見那一個人就站在前方。
那一雙仿如惡魔的眼睛，木然地看著那擋在前面的身影，仿如根本不識一般。那重重黑霧包裹著的右手，竟是緩緩抬了起來，亮起一絲青光，越來越盛，彷彿便是向著那個綠衣女子而去。
然而，碧瑤似是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喃喃道：「小灰？」
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往後飄去。
那一張彷彿乾裂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卻是沒有聲音。
你，這是要對我出手嗎？
一剎那，疑惑爬上她的心頭，她再次望向那一個人，卻見他的目光正看著自己這方。
「轟隆！」
寒冰之中，小灰已然恢復了原來嬌小的樣子，只是它的背上，卻是赫然插著一柄橙黃古劍，透體而過！
那雙血紅的眼睛似要流出淚來，整個人仿若失神。
為什麼？
頭頂，光華大亮。
你和圖書要拿去，便動手吧。
彷彿便是——
沒有回答，四野里一片寂靜，就連風，鍍是在這一刻停止了。
只是，從今往後，你我再無瓜葛……
「你沒事吧？」
那一劍，向著那個人怒斬而去。
「張……」
原來，這便是真相么？
那一掌襲來，疾如迅雷，她根本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已是輕輕飛了出去。
恍惚間，心底似是有一個聲音在輕輕吶喊——
一剎那間，她似是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碧瑤看著那緩緩亮起的青光，竟是向著自己而來，心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劇烈地翻滾著，突然碎裂了開來，一陣劇痛，一滴清淚竟是自眼角緩緩流下。她站在那裡，看著那一雙血紅的眼睛，不住地搖頭，腳下卻是沒動。
然而，那一個身影卻似完全沒有聽到一般，只是將她的手輕輕撥到一旁，又繼續往前走去，一步，兩步……
那個人屹立在紫光之下，此刻看去是如此的渺小。
寒風烈烈，衣袂飄飄。
一聲巨響，那柄橙黃古ｈtｔps://wwｗ.ｈeｔuｂｏｏｋ.cｏｍ.ｃｏm劍消失在那萬丈紫光之中，連同一起消失的，還有那一個黑色的身影。
「不要……」
寒風習習，紫光照耀，那些寒冰碎石落在身上，頓時傳來刺骨的涼意。
她輕輕走了過去。
「不可以！它會害了你的……」
一眼，萬年。
莫非，這便是天意？
那一雙眼睛，忽地朦朧了起來，是什麼，悄然模糊了視線？
我的命，是你救的。
蒼穹裂開，紫光照耀，萬丈光芒之中，一柄橙黃古劍攜驚天之熱襲來，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剎那間，天地失色。
軒轅聖劍！
那一雙秀眉，在寒風中，卻是微微顫了一下。
上一刻還捨命相救自己的人，這一刻，竟然要殺自己？
彷彿哽咽的聲音，在空中輕聲呼喚，然而，那萬丈光芒中的身影卻是聽不到。
恍惚間，又像是回到了多年以前，青雲山上，獨自面對著那一柄睥睨天下的巨劍——誅仙！
聖劍，軒轅！
「你不能過去！」
她看著那一個單薄的身影，恍惚和_圖_書間，像是突然明白了。
忽然間，她感覺自己飄在空中，周身上下，卻是全無異樣，彷彿那一掌，根本沒有絲毫的力道，只是將自己平平送出了幾十丈距離而已。
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那，赫然便是——
她緩緩睜開眼睛，那一個人的手，果然又回到了黑霧之中。只是那一雙眼睛，卻依舊充斥著血紅色，恍惚間，似是多了一絲清明，又像是，只是錯覺。
虛空之中，那一個呼喚的聲音似是愈來愈強，那個仿如惡魔的男子，忽然一步踏出，向著那一座寒冰王座，緩緩走了過去。
她怔怔地看著那一個身影，再也不願離開。
她看著那一雙血紅的眼睛，仿若失神，他竟然，真的動手了！
彷彿在拷問自己，真的，再無瓜葛了嗎？
眼前是迷濛的白霧，噴薄的水汽瀰漫四周，竟是遮住了視線。另一旁，是那一座完好無損的寒冰王座，彷彿剛才這劇烈的顫動，根本不曾影響它分毫。
她彷彿再也聽不到耳旁的聲音，眼中只倒映著那一個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