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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仙之為愛成神

作者:踏海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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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浩劫 第一章 重生(二)

第四卷 浩劫

第一章 重生(二)

一個蒼老的身影從碎石堆里爬了出來,他看著眼前破敗不堪的新月之城,似是惋惜地嘆了口氣。緊接著,他的目光順著街道往前看去,似是看到了黑暗中那一棵依然高高聳立的萬年神樹,那千年未變的結界之上,似是生出了幾道細碎的裂痕。
老人輕輕說道,仿若無事一般。
「你醒了?」
老人看到信箋,已經是時過正午。他的臉上一如往常的平靜,無喜無悲,無愁無憂,彷彿所有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一般。
恍惚間,那一個身體似是在夜風中微微抖了起來,顫得厲害。
張小凡緩緩爬起身來,在那黑暗的窗邊輕輕望了一眼,無邊的黑暗從遠處籠了過來,張小凡心中忽覺少了點什麼,卻又是想不起來。
他又將衣服拉開一道縫隙,低下目光,往內看去,依然是什麼也沒有看到。
真的只是自己的夢境……
正如老人所說,這隻是一個開始……
沒有。
張小凡低下頭去,微微思忖,一會兒,抬起頭來,鄭重道:「就算時光倒流,回到從前過去,我還會是一樣的選擇……」
一切又歸於沉寂,彷彿只剩下雪花漫天飛舞,一朵一朵,自夜空中飄落,輕盈,優雅。不知多久,黑暗中漸漸傳來一些噼里啪啦的聲響,那似是掩埋地下的人影,一個個從碎石堆中爬了出來。
莫風雷心中疑惑,將那壓在硯墨下的信箋輕輕抽了出來,拿在手中放到眼前,細細看了來。一行行絹秀的字體映入眼前,確是莫風雪的手筆無疑。但見信中寫道:「哥哥,當你看到這封信時,你那不聽話的妹妹,或許www.hetubook.com.com已經離開你,離開了這個陪伴了她十八年的新月之城。不過,你不用替她擔心,也不用替她難過,她只是想去一個遙遠的地方,她想一個人靜靜地,找尋那傳說中的北國。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找到了,她會回來告訴你這個消息的!」
這隻是一個開始。
和落筆下方空白處的兩滴漬痕。
再往下,便是那落筆五字。「小妹,莫風雪。」
黑暗中傳來一陣清晰的脆響,似是有什麼東西悄然碎裂了開來。老人聞聲望去,在那黑暗之中,一個古老的頭盔上,中間亮麗的藍寶石漸漸失去光澤,變得黯淡,最後連同那一個黑暗頭盔,也是四分五裂。
一個全身被濃濃的黑炎包裹著的人。
張小凡這樣想著,緩緩爬起身來。屋子裡靜悄悄的,除了自己沒有一個人。桌上的燭火,靜靜燃著,已經快到它生命的盡頭。
難道非要千年之後才能輪迴嗎?!
老人輕輕點頭,又回過頭去,抬起目光,看向頭頂廣袤蒼穹。張小凡忽然想起當日之事,卻不知碧瑤復活與否,亦不知自己在這木床之上躺了多少年華,當下問道:「前輩,當日之事……」
聲勢浩大的一場魔亂,似是就這樣結束了。數萬骷髏戰士,在那一夜飄雪之中,盡皆化作飛灰,消失得無影無蹤。古老的新月之城,也變成了一片斷壁殘垣。至於九黎妖鵬與雪痕,已經無人知道他們的下落。那一個在寒冰方尖封印了千年著惡魔之魂的邪惡頭盔,如今,碎裂了。沒有人見過無相大師,只知其和-圖-書一大清早便是趕回了蓬萊天華山。究其原因,卻是不得而知。
莫風雷回到麒麟殿時,已經是第二日的事情了。
莫風雷心中忽地一陣刺痛,恍惚間,似是明白了什麼。他每往下看一分,臉上的神色便是會愈發蒼白一分。漸漸地,那一隻捏著信箋的手,也是微微顫抖起來。
狂暴的黑暗力量從四周瘋狂席捲而來,眼看就要將那一個黑色身影淹沒在內。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有如當頭一棒,讓張小凡立時清醒了過來。
老人輕輕嘆息了一聲,像是有微微的惋惜。他的目光,看向遙遙天際。
飄飛的白雪漸漸停下,慘白的天空陰雲籠罩,逐漸變成深黑一片。
恰在這時,深黑的雲層中,忽然劈下兩道閃電,伴著隆隆的雷聲,整個黑夜瞬間亮如白晝。
悠悠琴聲,指傷弦斷。
張小凡全身一震,僵在了那裡,一動不動。好一會兒,才是回過神來,臉上已是換了一副神色,恭恭敬敬地道:「求前輩指點……」
張小凡一顆心立時跌入黑暗之中,難道,又失敗了么?
老人臉色黯然,並未回答。
這一夜,夜色漸明。
張小凡的手又探到了胸前,那裡,似乎還有淡淡的溫暖余留。
正是自己的妹妹,莫風雪的手筆。
人影漸瘦鬢如霜。
老人望著頭頂廣袤的蒼穹,忽地輕輕嘆了口氣,道:「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的……」
為什麼?
總而言之,這柳洲神域,算是暫時平靜下來了。
小屋的門輕輕闔了上來,張小凡駐足抬首,仰望著頭頂的漫天星光,忽有一種恍惚的感覺。
「吱嘎——」https://m.hetubook.com.com
滄月島,青龍宮。
小屋中,張小凡靜靜躺在木床之上,他的額頭,凝著幾滴汗珠,未曾落去。蒼白的臉上,那一雙眼睫毛似是微微動了一下,緊接著,那雙深黑的眼睛,顫動著,緩緩睜了開來。
邪惡頭盔,碎了!
「哥,你知道的,我不能讓他死……」
前方,一個蒼老的身影緩緩迴轉頭來,臉上帶著一絲微笑,正是莫忘塵。
確切地說,是一個黑影。
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老人輕輕嘆了一聲,抬起腳步,踏在碎石堆中,往城中走去。
耀眼的燈火,將地板上那一個古樸的六芒星圖案映得閃閃發亮。高台上,明溪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緩緩睜開眼來。他深黑的眸子望向前方,卻是閃過一絲迷惑,一會兒,又是緩緩閉上眼睛,進入漫長的打坐當中去了。
這是信箋的落筆。
「年輕人,別衝動,沒有用的……」
一場浩劫的開始。
那是清晰的淚痕。
深情苦,一生苦,
老人輕輕點了點頭,道:「既是如此,為何你會覺得迷茫呢?」
唉!
「喀嚓嚓……」
張小凡卻是全身一震,如遭電擊一般,整個人頹然坐倒了下來,蒼白的臉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老人微微一笑,道:「你迷茫于未來,也迷茫于現在。但世間許多事情,往往都是在當你覺得結束的時候,它才剛剛開始……」
老人只是笑笑,沒有回答,徑直往前面走了。
「小妹,你這又是何苦呢!……」
「小妹,莫風雪。」
老人緩緩道:「小夥子,事到如今,你可有曾後悔么?」
然而,一切還沒有結束https://m.hetubook.com.com
張小凡眼看著那一個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夜色之中,心中微微思忖,似是明白了什麼。
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的。
一切,都隨它去吧。
恰在這時。
忘卻昨天。
風呼呼吹過,小屋的門輕輕開了,整個房間里的燭火也是微微斜了一斜。
他的心中,忽然浮現出那一個白色的身影。
他抬起腳,向著院子里,緩緩走去。
四周無言的寂靜,莫風雷漸漸將黯然的臉埋了下去,直到自己的胸前。他彷彿看到那一個單薄的身影,在蒼茫的夜色中,顫抖地寫下這些字體,又是多麼的猶豫和躊躇,將這信箋壓在了硯墨之下。
自己險些,又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這一句話,仿如一記重鎚,敲在張小凡腦海之中。他整個人全身一震,仿如大夢初醒,看著老人,卻是說不出話來。
莫風雷忽然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他抬起頭來,只覺莫名的傷痛堵在胸口,最後凝成幾個不成聲的字。
三生七世?三生七世?!
隨著呼吸的漸漸轉勻,張小凡一顆心,總算平靜了下來,然而仍是心有餘悸。他看著老人的身影,忽然覺得慚愧,後悔,整個人低下頭來。又像是,多年堅持的信仰一朝倒塌,有點難以接受,整個世界都是黯淡無光,深心深處,有無盡的哀傷瀰漫開來。
我不甘心!
仿若,一夢千年。
一生悵惘,為誰而彈?
張小凡在自己脖子上輕輕探了一下。
前所未有的迷茫,忽然鬱結於心中。那一個人,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彷彿看到,多年的期許與等待,化為她眼角的淚水,悄然流了下來。
張小凡心和圖書中吃了一驚,自己初看一下,這院子里沒有半個人影。老人的身影籠在黑暗之中,自己竟是一時不察,不曾發現。當下有些慌張地道:「前輩……」
蒼天竟是如此無情!
他緊握著拳頭,彷彿壓抑了十年的怒火都燃了起來,連同整張人,在夜色下都是變得陰森可怕。
「唉……」
痴情只為無情苦。
依稀的夢境,還在腦海中浮現。
字跡工整,隱隱中透著幾分秀氣,是如此的熟悉。
又在那麼一剎那間,他的心中,又浮現出另一個女子。
真的只是自己的夢境么?為何竟是這般真實?
文案堆積的案桌上,壓著一張信箋,幾個黑色的字體從中露了出來。莫風雷看在眼中,臉上的神色卻是微微一變。
老人的臉色依然有些凝重,他抬起頭來,輕輕嘆了口氣。幽深的目光似是穿越了重重黑暗,看到了遙之彼地,在那東海遠方,燈火通明之中的一個身影。
……
鈴鐺咽,百花凋。
為何天地不仁,斷緣份?!
他忽然覺得有些累,有些疲憊,有些想回到從前的世界。
那撫琴的哀怨,那凝眸的憂傷。
有女子的手,輕柔地撫過臉頰。在那眼角眉間,輕輕地吻了一下,一點滴晶瑩的東西,落在臉上,卻是無比的清涼。隱隱間,她似是取下了頸項上的一樣東西,掛在了自己身上。夢境里,那是一個月牙形的吊墜,輕輕壓在自己的胸口,卻是沉重得如同一個人的生命。那種清涼的感覺傳遍全身,整個身心說不出的清爽舒適……
耀眼的強光過後,黑暗再度降臨這一個世界。
「吱嘎——」
「我……」張小凡一時語塞,竟是答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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