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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仙之為愛成神

作者:踏海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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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聖城 第十六章 血祭

第五卷 聖城

第十六章 血祭

「是嗎?」老人微微抬首,看了一眼天際,隨即看向沈傲霜,緩緩地道:「那在你心中,只有你父親的命是命,焚香谷數百條人命就不是命了么?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有父母親人的,他們的仇,又當如何報?他們的恨,又當如何還?」
「崑崙天光!」
一聲驚雷炸響,閃電當空劃過,整個天地剎那間都是亮了起來。「山河殿」三個大字在耀眼的亮光下微微現了一下,隨即又融入了無邊的黑暗中。殿前,一個蒼老的身影靜靜而立,背負雙手,仰首望天。他的目光深邃幽遠,淡然自若,彷彿只是看著頭頂漆黑如墨的蒼穹,又像是看到了遙遠的不知名處。
忽然,一道亮麗的火光衝天而起,仿如熾熱燃燒的太陽,瞬間照亮整個世界。所有的陰雲,都在這一刻驅散;所有的目光,都在這一刻屏息。整個焚香谷的大地,彷彿都在這一刻震動了起來。
老人的臉色瞬間慘白,他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直到靠在了身後的護欄上,這才微微穩住身體。他大口地喘息著,目光往胸口上看去,指尖鬆開之處,一個小洞一樣的傷口正汩汩地往外流著鮮血。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從四面八和_圖_書方傳來,最後匯聚成山河殿前的五族大軍。五族戰士站在階梯之下,仰望著高台上那一個淡然的老人,誰都沒有說話。
這一刻,他們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絲敬佩,對眼前之人的敬佩。不管這個人曾經有多麼的不光明磊落,不管這個人曾經與自己有多大的仇恨,但是這一刻,他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不僅腳下的土地,近處的護欄,遠處的大殿,整個世界,都在震動。
那熊熊燃燒的,不僅僅是玄火,更是一個人用生命化作的滔天怨念!
鬼厲在谷口微微猶豫了一會兒,終是抬起腳,踏著腳下冰冷的屍體,往前方緩緩走去。屍體成堆,血流成河,他已沒有可以踏足的地方,唯有踩著那用鮮血鋪成的道路,緩緩前進。這一刻,他的心沉重得如同頭頂的陰雲,他不知道自己繼續走下去還有什麼意義,或許前方等待著他的,只會是更多更多的屍體,更多更多的鮮血。
「轟隆隆……」
只可惜,焚香谷已經毀了……
全都去死吧!
天色,已經整個暗了下來,本應是陽光明媚的晌午時刻,此時卻是暗得如同子夜。漆黑如墨的天空上驚雷滾滾,時和_圖_書不時還有一兩道閃電劃破黑暗,撕裂蒼穹。
沈傲霜臉上微微一窒,隨即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就算殺盡這裏所有人,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那攜著四人全力一擊的四道光芒仿如飛舞的長龍從上官策身前穿過,又消失在他身後的黑暗中,直至最後一刻,他手中的九寒凝冰刺都紋絲未動。光芒過後,一切又歸於沉寂,老人依舊站在高台之上,抬首望天,五族大軍依然站在階梯之下,抬頭看著老人。一切,就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
「吼……」
陰霾的天空上掠過一道亮麗的紫光,宛如劃破黑暗的星辰,悄然從九天之外墜落。
不,不是彷彿,是真真切切的感受。上官策真實地感覺到了,整個焚香谷的大地都在震動。
三百年了……
又一道閃電劃過夜空,那一個人依舊站在那裡,紋絲不動。西風烈烈,他蒼老的身影仿如弱不禁風,然而那一雙淡然的目光,卻又彷彿整個天地都在他心中。
「我……」沈傲霜臉色脹紅,忽然無言以對,說不出話來。
老人的目光,最後緩緩落在了人群中的紅衣女子身上,他看著沈傲霜,嘴角像是噙著一抹若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若無的笑意,緩緩道:「難道我說我不是,你們就會放過我嗎?焚香谷的人你們可是一個都沒有放過……」
八荒火龍!那真的是八荒火龍!
恰在這時,一道藍光忽然亮起,從老人胸前一閃而逝。
老人的目光從天空之上緩緩收了回來,落在下方的五族大軍上,徐徐掠過每一個人。他的目光,柔和得沒有絲毫殺氣,然而每個人碰到他的目光,都是不自然地避了開去。
然而,微風輕拂,他就那樣往前走著,緩緩往前走著。
沈傲霜與懷朔等人互望了一眼,皆是一齊點了點頭。
「轟隆……」
南疆,焚香谷。
這是以血為媒促成的八凶玄火法陣!
「轟隆……」
九寒凝冰刺!
下一刻,四道光芒一同在夜空下亮了起來……
然而——
玄火大殿中一片寂靜,雲易嵐背靠在古井上,臉色蒼白如紙。他閉著眼睛,唇角帶著一抹奇怪的笑意,彷彿是如願以償后的滿足,又像是報復他人的快意。殷紅的鮮血正從他的手腕處緩緩流出,一滴一滴,滴入下方火熱的赤岩地面。鮮血順著鐫刻在地的八尊凶神圖案緩緩流轉,最後匯聚在另一邊,仿如一條溪流和圖書,融入了中間的古井之中,化作熊熊燃燒的火焰。不斷翻滾、奔騰、升華,化作八荒火龍龐大的龍身。
「鳳舞九天!」
唉!
師兄,你真的做到了!
「轟隆……」
一聲驚雷炸響,閃電當空飛舞,「山河殿」三個大字在上官策的眼中一閃而過,隨即隱沒在了無盡的黑暗中。他仿如一座凝固的雕塑,往後直直倒去,只是那淡然的目光,依舊未有絲毫變化,直直看著頭頂廣袤蒼穹。又像是,有希冀的光芒,在眼中閃爍。
「你就是雲易嵐?」
一聲炸響,不是來自驚雷,而是來自焚香谷的後山。
滾滾的碎石飛濺落下,漸漸將那一個人身體完全壓在了下面,連同那雙火熱的眼睛,也一併淹沒在了碎石堆中。
「轟隆!」
一聲來自遠古洪荒的咆哮,突然自後山深處傳了過來。整個焚香谷大地,似是都在這咆哮聲中顫動著。
「雙龍螺旋!」
卻未來。
「不錯,當真是不錯!」老人喃喃自語道,緩緩站直身體,看著下方的五族大軍,緩緩道:「既然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那就早點結束吧!」
所有人都抬頭望去,那響聲傳來的方向,整座後山已經坍毀,耀眼的火光下,滾滾的碎石四處飛濺hetubook.com.com,鋪天蓋地,有如雨下。
老人口中默念法訣,指尖忽然寒氣大盛,頃刻間便是凝出了一柄寒冰長劍。
「鳳翼天翔!」
鬼厲站在谷口,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禁微微沉默了下來。那橫亘一地的屍體,鋪滿了整個山谷,從近處一直延伸到遠方。這一場大戰,不知死傷了多少人,殷紅的鮮血早已在地面匯成河流,遠遠流去。鬼厲不由得在心中微微惋惜,這些人,都本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都本是毫無恩怨的。而今,卻全都化作了冰冷的屍體,躺在了這陰霾的天空下。或許將來,人們會提起這一場大戰,提起他們,可是他們,也只是作為一個歷史的數據而已。
風雨欲來。
一聲巨響,古老的山河殿似是經受不住劇烈搖晃,轟然坍塌了下來。鐫刻著「山河殿」三個大字的牌匾被碎石斷柱壓在地上,轟然斷成了幾截。那些橫樑,一根根倒塌下來,沿著台階滾落下去。上官策躺在地上,早已沒有挪動的力氣,亂石如雨,他的身體漸漸被埋在了地下,只有那一雙眼睛,依然閃爍著火熱的光芒,還有那唇角,殘留著的一絲苦笑。
毀在我的手中。
沉寂的氣氛終是被打破,沈傲霜看著高台上那一個老人,冷冷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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