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人
蕭莫說道：「大人儘管問！」
他就是慎縣的縣令李季？
林充這才向蕭莫說道：「賢侄莫怪，早前我與大人正在家中，遇到我家那個不成器的小子，才知道原來子衡已經醒了，還有辦法能引流淝水，所以……呵呵，子衡，喬家的事既然有大人做主，便無須擔心了，還是與大人說說，這鎮子上的旱災，如何能化解？」
政績，正是現在的李季需要的，因為到了明年，便是李季在慎縣的任期期滿之年，憑藉著這樣的政績，李季也算是為地方上做出一些貢獻，就可以順理成當地調往京城任職了。
「啊？」胡云雪聞言驚訝地出聲了，然後問道：「那怎麼辦？」
其實有李准在朝堂，李季想要升遷也不難，只是李准卻一直沒有讓李季升遷，一方面確實是李季這些年沒有什麼大作為；第二李准也是想李季在外面養威，在安朝，學子及第之後，一般都會外放做官，以三年為期，在外面待得越久，政績越好，調任京城之後威望也就越高。
失落地底下了頭，玉娘任由喬文軒將自己扶上了馬車，然後離開了長樂鎮。
想到這裏，蕭莫便向李季說道：「全憑大人做主，就算大人要杖責學生，甚至是服役受刑，學生也決無怨言！」
這是要找蕭莫商量正事了，胡云雪冰雪聰明，見林充和李季神情鄭重，便扶著蕭母向三人說道：「伯母的身子有些不舒服，我先陪她回房了！」
縱然李季能說服慎縣的那些大戶人家將囤積的糧食拿出來，只怕和*圖*書也供應不了全縣如此眾多的人口多久。
回到老家之後，李准便一直韜光養晦，準備安穩地渡過下半輩子，至於李季，便也懶得去管了。
李季這才呵呵一笑，向林充說道：「林里正，你向本官推舉之人，確實有些意思，只是不知道子衡是不是像梁安說的那般，能解決長樂鎮的危機！」
蕭莫心裏一震，趕緊扶著椅子站了起來，就要向李季行禮。
來到蕭莫身邊，胡云雪關切地問了一句：「子衡，發生什麼了？」
胡云雪目送馬車離開了好遠，才皺這眉頭走進了蕭家院子。
一旦能夠解決了水源的問題，那麼旱情便可以迎刃而解，既能讓慎縣在災年也能種糧，也解決了全縣飢荒的危機，可以說是非常大的政績！
中年人笑出口之後，林充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抱拳說道：「讓大人見笑了！」
廳堂內非常安靜，蕭莫的臉色無比蒼白，孟秋香低著頭不語，喬正的臉上很難看，而那位中年男子，則是頗有興趣地打量著蕭莫。
李季，安朝名相李准之子，今年三十四歲，進士出身，中了進士之後，便一直外放做官，至今已經有了八年，據說李季此人剛正不阿，為官清廉，但是政績卻一直不這麼出色，所以每到三年調任之時，都是做的縣令，一直沒有升遷！
而蕭莫驚訝的，則是那中年男子口裡的『本官』！
蕭莫這才坐了下去，但是胡云雪和蕭母不同，兩人都沒有病，所以還是要見禮。
李季聞言，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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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莫道：「玉娘在蕭家三年，受了許多委屈，對我與母親也有再造之恩，是我蕭家有愧於玉娘受些責罰，也是應該的！」
原來李季今晚到蕭家來，真正的目的是為了這個！
「哼，今日我這個商賈之家出來的粗人，才見識到了什麼叫做書香家第的門風，你們蕭家，如此欺人太甚，我喬正記著了，咱們走著瞧！」
三年無雨，慎縣所有的田地，除了少數幾個地勢低一些的鎮子從淝水成功引流，可以勉強耕種一些作物之外，其他的包括長樂鎮還有橋安鎮以及花集鎮西北部，一大片的區域，田地不但不能作物，連野草都枯死了！
林充恭敬地說道：「這蕭家之事，確實做得有些不對，但是還請大人見諒，蕭家乃是本鎮的書香家第，之所以當初會做出那私自撕毀婚書的事，只怕也是出於大義，不想耽誤了人家姑娘！」
不對！蕭莫似乎想到了一些什麼，腦子也急速地運轉起來。
李季這個時候又說道：「夫人的心確實是不錯，不想耽誤喬玉娘，只是這樣一來，喬家便不肯罷休，只怕明日便會去我那縣衙告狀。」
玉娘雙眼沒有一絲神采，整個人都獃滯了，但是聽到胡云雪的喊聲，便醒捂了過來，她趕緊掙脫了喬文軒，卻被喬正一把抓住，玉娘被喬正抓住，根本不敢反抗，只好大喊一聲：「子衡！」
兩個半鎮子，佔了慎縣三成的和*圖*書人口和土地，若是今年再顆粒無收，只怕整個慎縣也會鬧飢荒，三年大旱，慎縣早已缺糧，如今已是到了強弩之末。
見到蕭母點頭，林充便問道：「嫂子，你這是何故，為何要說這樣的謊話？」
玉娘這才醒悟過來，是啊，自己原來，和蕭家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
見到林充為蕭家說話，那中年人點點頭，說道：「不錯，之後蕭母為了私心，強逼其子與喬家姑娘拜堂，也是人之常情，不過，據本官看來，這蕭母剛才撕毀婚書一說，只怕是假的吧！」
李季道：「不知道子衡想要本官如何處理你們與喬家之事？」
林充和蕭莫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蕭母的用心，而胡云雪也才知道，為什麼玉娘剛才會變得無精打采，神情失落。
胡云雪向李季行了一禮，說道：「民女胡云雪，乃是長樂鎮胡郎中的女兒！」
「玉娘……」胡云雪喊了一句。
見蕭莫的身前有些苦惱，林充旁邊的中年人卻是笑了出來。
蕭莫聞言，看了李季一眼，不知道李季這樣問是什麼意思。
蕭母聞言只是搖頭不語，倒是李季說道：「依本官之見，只怕夫人是覺得蕭家敗落，不想耽誤喬家姑娘，但是喬家姑娘又是個忠烈之人，不肯離開蕭家，這才出此下策，想讓那喬玉娘死心吧！」
聽到蕭莫的話，林充和李季相視一笑，蕭莫這樣說，便說明了蕭莫真的有辦法！
聽到中年人的話，蕭莫和林充又驚訝了起來，林充驚訝的是中年人說的話，不知道是真是假，若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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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胡云雪有些擔心地看著蕭莫，聽到胡云雪的問話，李季指了指了胡云雪問道：「這位姑娘是？」
蕭莫是秀才之身，見了官可以免禮，而為了表示朝廷對學子的優待，所以一般官員見到讀書人都是以字稱呼的。
喬正打定注意之後，當然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蕭家，剛出蕭家大門，就碰上了胡云雪。
見到蕭莫驚訝的樣子，那中年人笑道：「不錯，本官便是慎縣的縣令！」
蕭母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長樂鎮，哪裡見過縣令這樣的大官？所以不敢有瞞，只好點點頭。
況且自三年前安朝與北方遼國交戰之後，雙方最後雖然訂下和平條約，但是條約中規定了安朝必須每年向遼國交納六十萬兩的歲幣，並且稱呼遼國為兄，所以在群臣看來，這是有辱國體，李准也因此而罷相，賦閑在老家江寧。
胡云雪和蕭母離開之後，蕭莫才說道：「大人不止是為了長樂鎮這一個鎮子而來吧？」
喬正留下了一句狠話之後，也讓喬文軒拉著玉娘，便往蕭家門外走去。
胡云雪也是剛剛聽到芸娘失蹤，所以便打算過來看看，沒想到和喬正還有玉娘正面碰上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的是，蕭莫到底有沒有辦法將淝水引流上來，如果淝水真的能引流到長樂鎮，再流到橋安鎮以及花集鎮去，那麼李季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逼著那些大戶將囤積的糧食吐出來的。
很明顯，如果李季想要幫助蕭家，那麼和圖書他日在公堂之上，和和稀泥，糊塗地將這個案子斷了，不讓蕭家吃虧便是，這樣當著大家的面問出來是什麼意思？
見到是胡云雪，蕭莫搖搖頭，然後苦笑了一聲。
大人？
喬正喝道：「畜生，還不夠么？這蕭家，與你可有半點瓜葛？」
見到蕭莫準備行禮，李季知道蕭莫身子有病，所以制止了他，然後對蕭莫說道：「不必行禮，本官此次乃是微服私訪，意在探查長樂鎮的旱情，所以此禮可免！」
以李季的智慧，能看出蕭母說的是謊話，那麼肯定也能看出玉娘對自己的情誼，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但是李季一一免了，見到胡云雪子衡，李季先是一愣，但是隨即又恢復了正常，然後對蕭母說道：「不知道本官剛才說的話，可是屬實？」
但是，到底辦法能不能行，就難說了，畢竟蕭莫在床上躺了三年，又是大病初愈，病還沒好，不能下床，所以肯定也不知道現在長樂鎮以及整個慎縣的情況。
那中年人說道：「哦？哪裡見笑了？」
既然孟秋香承認了三年前，玉娘與蕭昊的婚事無效，婚書也撕毀了，那麼再待在蕭家吵鬧也沒有意義，不如先將玉娘帶回去，再將蕭家告到縣衙。
聽到林充對中年人的稱呼，蕭莫和胡云雪面面相窺起來。
李季點點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麼，片刻后才說道：「原來是胡姑娘，剛才胡姑娘所說的，根本不用擔心，本官既然知道了蕭家的所作所為，乃是出自良心，便不會做出不利於蕭家的判決，只是有個問題，本官要問一問子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