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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茶的，你也不嫌丟人！」

寧辰搖頭，道，「為護蒼生，戰死了。」

寧辰看著看著背影，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去踹上一腳。

「你們在幹什麼？」

「雲……雲姑娘。」青衣年輕人結巴道。

聽過前者的話，教書先生臉上閃過異色，道，「若是孑然一身，又何必在乎世間烽火連天。」

「沒事，這屋子吾來過不止一百遍了。」

教書先生輕嘆，道，「或許，事實真如你所說吧。對於你的殺戮劍道，吾也給你一個建議，對與錯，你自己衡量。」

「太多年沒幹這缺德事，有些緊張。」青衣年輕人理所當然道。

教書先生聞言，面露凝色，道，「你所說的這位夫子，如今可還活著？」

「道德敗壞，為老不尊。」

小屋中，女子沐浴，傾國傾城，小屋外，青衣年輕人拽著寧辰走來，一臉興奮。

「你這個叛徒！」

「不看。」

說到這裏，教書先生看著前者的目光中，殺機首現。

「多謝。」

青衣年輕人小聲說了一句，拉著前者朝屋後走去。

婦人輕聲一嘆，道，「好好的年輕人，跟誰學不好，非要跟這個煮茶的走到一起。」

「看出來的。」

「告辭。」

「若當真孑然一身，儒道之路，已止，先生不如早日改修他道。」寧辰毫不客氣和_圖_書道。

「這樣愚昧的蒼生，還值得守護嗎？」教書先生冷笑道。

這兩日，這個問題，他已回答了不知多少次。

「前來悟道？」教書先生問道。

「殺戮之道，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若你屠盡天下蒼生，你便是道！」

寧辰輕輕揉了揉鼻子，他這算不算助紂為虐？

這時，對面屋門，吱呀一聲打開，教書先生走出，淡淡道，「沒地方去？」

「雲姑娘肯定在防備我們，要不別偷看了。」寧辰建議道。

「先生如何得知？」寧辰訝異道。

「值得。」

半個時辰后，鐵匠夫婦，教書先生相繼回去，雲曼睩也回了屋子，將門反鎖。

寧辰閉嘴，絕不再狡辯，以免說多錯多。

青衣年輕人傲氣道，「你要不看，就把風，別讓李鐵匠家的那個婆娘發現了。」

「我是被這位前輩強行拉來的，我什麼也沒做。」

「修的什麼道？」教書先生繼續問道。

寧辰聞言，沉默下來，許久，開口道，「蒼生愚昧，最容易被人利用。」

說完，青衣年輕人低下頭，緊張而又興奮地準備偷窺。

「儒道。」

一旁，寧辰幸災樂禍地看著，那樣子就差沒上去踩兩腳。

這次，教書先生沒有再問，直接確認道。

www.hetubook.com.com青衣年輕人走上前，輕輕掰開一塊朽木，頓時，燈光照出，一絲裂縫出現。

天寒地凍的外面，寧辰和青衣年輕人面面相覷，尷尬無比。

寧辰輕聲道，「不知先生，所修何道？」

教書先生眸子一沉，看著眼前人，似乎要將前者看透。

活了千年，心早已如同止水，毫無波瀾，今夜偶爾心血來潮，青衣年輕人毫不猶豫拉上一個墊背的，一同做起會被人打斷腿的勾當。

教書先生淡淡說了一句話，嘲諷道。

雲曼睩臉上笑容越發明媚，看著兩人，道，「可以啊，三更半夜，偷看姑娘沐浴，你們的道，修的真是清新脫俗。」

夜風吹過，寒冷徹骨，寧辰身子微微顫了顫，修鍊之身，竟是也感受到了一絲冷意。

「哦？」

寧辰果斷拒絕，順便提醒道，「小心被雲姑娘發現，打斷你的腿。」

青衣年輕人搓了搓手，緊張道。

「嗯。」寧辰點頭道。

兩人到門前，青衣年輕人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屋門，想要推開一條門縫，卻發現屋門已經被頂死。

「心思齷齪唄。」雲曼睩適時的說了一句，皮笑肉不笑道。

然而，話聲剛落，青衣年輕人身子突然僵硬下來，難以置信地回過頭。

「千年了，你是第一個敢當吾面說出此話之人ｈｅｔuｂｏoｋ•coｍ.cｏm。」教書先生沉聲道。

「寧公子，你又在這做什麼呢？」

寧辰面露恭敬之色，認真道。

「先生眼力，在下佩服。」

看到燈光，青衣年輕人眸子大亮，看著身邊之人，開口道，「你先來？」

剛沐浴后的雲曼睩，頭髮上還帶著水珠，目光看著前方男子，笑容異常明媚，道。

「你呀。」

「噓，小聲一點。」

房屋后，或許是年久失修，已經開始有了腐朽的跡象，到處出現細微的裂痕。

寧辰無語，第一次發現這人竟是如此的厚顏無恥。

「劍道。」寧辰回答道。

「哎。」

青衣年輕人羞愧地低下頭，不敢反駁。

鐵匠也輕輕一嘆，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同樣沒有什麼好臉色。

「哦？是嗎？」

「儒道，本就是蒼生之道，先生應該比誰都清楚，只是先生重新去面對而已。」寧辰正色道。

寧辰滿臉不情願，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正人君子。

「快，快。」

寧辰頷首，邁步朝前方走去。

青衣年輕人緊張地一個激靈，輕聲喝道。

「儒門之道，博大精深，在下年少時，曾認識過一位儒道大成者，被世人尊稱為夫子，修為雖不如先生，對於儒道的理解，卻是天下唯一。」寧辰開口道。

寧辰平靜道，「因為我們便是蒼生中的一子和*圖*書，還有我們珍惜的人，同樣也是蒼生的一子，若天下戰火，他們又如何安然自處。」

教書先生看著一桌的書卷，道，「只是，近些年來，越修越覺自己的淺薄。」

「那便是殺戮劍道了。」

「過來坐坐？」教書先生道。

就在這時，後方，一道魅惑的聲音響起，問道。

「喲，這位活了三千年的前輩在這做什麼呢？」

「對於儒道，在下涉足不多，不過，夫子曾說過，儒道根本，其實只有四個字，天下蒼生！」寧辰正色道。

「洗耳恭聽。」

感受到眼前女子危險的目光，寧辰臉上的笑容立刻收斂。

青衣年輕人聞言，立刻跳腳，憤怒道。

一旁，青衣年輕人腦袋低的更深，不敢反駁半句。

寧辰目光毫不避讓，神色平靜而又堅定。

婦人聞言，臉色也才好看些，目光看著一片知命，恨鐵不成鋼道，「你怎麼也跟著這個老不羞的傢伙一起做這種事。」

教書先生聽過，眸中一亮，旋即輕聲一嘆，道，「吾曾為神朝帝師，也曾為神朝蒼生鞠躬盡瘁，後來，被人構陷，當吾失勢落魄，最為絕望時，便是你口中的天下蒼生，落井下石，一步步將吾逼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教書先生的屋子，相較老酒鬼留下的木屋要大一些，燈火跳動，照亮昏暗的屋子。

雲曼睩目光和圖書移過，微笑道，「能和小女子說說嗎？」

青衣年輕人很不仗義地朝自己屋子走去，把某人一人留下。

「沒有，姐姐放心。」雲曼睩笑道。

一旁，寧辰也不敢作聲，接受批評。

批鬥大會整整開了小半個時辰，若非夜晚天寒，估計兩個罪人今晚就要被吐沫淹死。

「人不風流枉少年，老子怕什麼！」

「……」

寧辰低頭，一言不發。

後方，屋子燈火熄滅，獨留寧辰一人站在外面，無家可歸。

自保和義氣面前，寧辰毫不猶豫選擇了自保，指證了主謀。

「為什麼？」寧辰不解道。

木屋擺設很別緻，也很簡單，屋中最顯眼便是一個書架上，書架上擺放著許多古卷和竹簡，有些竹簡已經十分古老，穿竹簡的麻繩都已快要磨斷。

婦人上前，拉過雲曼睩的手，神色溫和道，「雲姑娘沒被這個老傢伙佔去便宜吧。」

「嗯。」寧辰點頭應道。

教書先生眸中閃過遺憾之色，可惜了。

教書先生平靜道，「你身上的血氣，在外面或許有修為掩蓋，不明顯，但在這渭城，任何人的修為都要受到壓制，一個人的本質更容易顯現，吾能看出，你本心不壞，不過，這一身的血氣，卻是比那些大奸大惡之人還要濃郁。」

木屋后的動靜，引得隔壁鐵匠夫婦和對面教書先生的注意，相繼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