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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

「這匹馬溫順。」

家裡的黃金在雲琅的再三要求下被霍去病拿去給了長平，就算是定錢。

這個時代的糧食是自然成熟的，至於人，卻是被生生的催熟了。

「她也不會同意的，我舅舅家的錢很多，我舅母的錢更多，他們不會用這個法子斂財的。」

雲琅苦笑一聲，攤開腿坐在木地板上，傷心的捧起一碗高粱飯慢慢的吃，紅高粱米飯吃起來剌嗓子，配菜也只有葵和豆類的葉子，不但味道苦澀，還需要嚼很長時間才能吞下去，兩片臘肉被切的如同紙一樣薄，幾乎是透明的，舌頭舔一下就化了。

「這能吃飽？」

「不行，你要是缺錢，我們一起想辦法，這法子絕對不能用，用了就成千古佞臣了，我們將來還要建功立業彪炳史冊，不能因為這件事就壞了名聲。」

梁翁非常樸素的認為，小郎之所以喊窮，純粹是因為大家把小郎吃窮了。

「小郎，這是一匹專門供婦人女子騎的游春馬，從小就被繩子綁住四隻蹄子，只能慢慢走，跑快了就會摔跤，慢慢的，它就不會跑了。」

雲琅笑笑，從袖子里取出一個小包袱遞給梁翁道：「這裡有一錠金子，兩錠好銀，你收好了，就作為家裡這段時間的花用，至於銅錢，全在樓上的小箱子里，鑰匙在丑和圖書庸那裡。我不在的時候，你們輕易不要出門，就在家裡按照我留下的圖樣翻修我的房間，霍去病會時常過來，如果有什麼不能解決的事情，告訴霍去病，他自然就會幫你們出面。」

霍去病罵的很厲害，第二天的時候，還是騎來了一匹灰不溜秋的母馬。

「以後這種變態的法子不能想。」

「小郎明日要走？」梁翁上了樓，坐在雲琅對面小聲問道。

「誘之以利，驅百姓不勞而獲之心聚斂錢財，堪稱喪心病狂！流毒天下！」

「滾！」

「還是賣彩票來錢快，在這世上，只要想當好人，就一定會委屈自己，忍受磨難只為求一個心安。那些壞事做盡的人卻個個活的龍精虎猛，快活無邊的，真是羡慕啊！」

雲琅回到房間準備回驪山的東西，山裡缺少的東西都被他裝在一個很大的包袱裏面，到時候只要綁在馬背上就能走。

梁翁接過小包袱，當著雲琅的面打開，確認裏面的金錢與主人說的一致，就收進懷裡，躬身道：「小郎儘管放心，老奴等一定緊守家院，等小郎回來。」

「去天上！」

會死人的……絕對會死人的，可能會死好多人……

霍去病的態度非常的堅決，可見這傢伙也是一個心理不夠強大的廢物。

女子十二三歲落紅和-圖-書之後就可以嫁人了，男子十三四歲就可以擁有妻妾。

想了好一陣子，雲琅不得不承認自己也他娘的是一個沒用的廢物，因為他也不敢把這法子在這個經濟全靠農耕的世界里傳播出去。

收拾好了之後，雲琅就坐在露台上，瞅著丑庸跟小蟲輪換著在院子里騎馬。

「騎兵呢？」

霍去病對這樣的飯食似乎很適應，一大碗高粱米吃乾淨之後，又把那些粗糙的綠菜塞嘴裏三兩下吞咽下去之後笑道：「還是比軍中的飯食可口。」

她們真的很開心，銀鈴一般的笑聲充滿了小院子，讓這座有些清幽的院落多少有了一些生氣。

這在後世，估計金貴一點的豬都不願意吃。

霍去病捂著耳朵大聲道：「換個法子，換個法子，你再想想，了不起我們一起上陣撈軍功，軍功還是很值錢的。」

雲琅笑著點點頭就重新把目光放在一驚一乍的丑庸身上。

「我說賣給她的意思是——她如果不給我錢，我就把這法子賣給卓姬這些商人！」

小小的丈夫拖著小小的妻子滿街亂逛的場面數不勝數。

自從雲琅站在二樓大吼——我怎麼這麼窮啊，梁翁，丑庸兩個就再也不準備好吃的飯食了，雲琅還有高粱米吃，他們四個人吃的全是加了黑豆的糜子飯。

「倍之！」

和-圖-書「你們是野炊還是去打仗？」

其實沒有什麼好準備的，山裡的物資可能還比陽陵邑豐富一些。

「你看不習慣，你信不，我要是給陛下出這樣的主意，他說不定就會把那塊地白送我，要知道，我給他提供了一條民不加賦而國用足的好辦法。不用官家出面，找一個豪商出頭，官家最多做一下保證，一年弄幾億錢不算什麼。」

雲琅一把拉住霍去病道：「幫我弄匹好馬，我最近要出一趟門。」

然而，他們卻是認真的，非常的認真，因為，這就是他們的生活，他們的命運。

「對啊，你看看我這些天過的有多苦就知道我被你舅母要挾的有多可憐了。只許她要挾我，不許我要挾她，沒這個道理吧？」

家裡的錢財是用來買地的，這一點全家都知道，勒緊褲腰帶買地是他們心中再正確不過的行為了。

只要有了自家的地，以後永遠都不會餓肚子。

一些膏藥，點心，水酒，調料，被捶的很軟的麻布，兩件深衣，兩頂帽子，被雲琅裝在背包里，還有一些小米跟大米，就只好掛在馬脖子兩側。

梁翁愛惜的洗刷著家裡的第一匹馬。

這讓他有一種極為深奧的自豪感，就像一個隱士走出困居多年的山洞，看著芸芸眾生，如同神祇一般的俯視。

雲琅仰面朝天躺在和圖書地板上，瞅著窗外的夕陽道：

雲琅堅決的搖頭道：「即便是你舅舅舅母幫著我把地拿回來了，我以後一定會還錢，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最貴的就是不要錢的東西。」

「山野有飛禽走獸可供獵取。山澗有野草木芽可供撿拾。」

直到這時候，雲琅才覺得丑庸跟小蟲都很小，她們還只是孩子。

霍去病小聲道：「其實沒必要這麼著急的，我舅母其實正在為你想辦法呢。昨日舅母回府的時候對我舅舅說，你是一個長著七竅玲瓏心的大才，心思之巧世所罕見。雖然放之朝野會是國家的蠹蟲，放之鄉野一定是百姓的禍患，卻一定要供養起來，一旦國朝需要，就能解決大問題。所以啊，你耐心等待就是了，舅母遲早會解決這事，甚至不用你花錢。」

這就是霍去病對賣彩票這事的看法。

「我舅母都誇你是國士了，你還要怎樣？」

雲琅才把如何買彩票的事情跟霍去病說了，這個非常具有正義感的少年就把雲琅按在地上，掐著他的脖子要他用最快的速度把這事忘掉。

「不用，將士出征，一伍攜炒熟的粟米一百五十斤，肉乾三斤，醬菜三斤，可供一月所食。」

「自然是作戰！好了，你就不要打軍伍的主意了，軍中所有，皆有成例，不得改動分毫。」

雲琅吞下最和圖書後高粱米，放下碗筷瞅著碗里的剩下的幾粒米，若有所思的道：「如果我製作出一種新式軍糧，你舅舅願不願意出錢購買？」

為了將來的富足，他們心甘情願現在吃苦。

看著他們一個個用成年人的口氣說話，辦事，雲琅就非常的想笑。

「你這是要挾！」

丑庸跟小蟲聽說這是一匹給女人騎的馬之後，就不願意走開，站在一邊躍躍欲試的準備騎馬。

雲琅是一隻在畫面外面飛動的蝴蝶，他不屬於這張圖畫，不論他怎麼煽動翅膀，畫裏面人，鳥，魚，蟲的生活似乎都不受干擾。

「算了，不跟你說了，國士一般都是死後才被稱為國士的，活著的沒人才，只有劈柴。」

「是啊，是要好好看看，家裡一大筆錢買地，雖說是在置辦家私，花用的太狠了，老奴擔心會傷了家裡的元氣。」

霍去病雖然聰慧，到底還是年幼，弄不明白雲琅話里的意思，見雲琅聽不進去自己的話，就打算離開，他沒有求這人聽他說話的習慣。

雲琅騎上這匹馬，在城裡溜達了一圈之後，終於確定，霍去病說的是實話，這匹馬確實很溫順，根本就不會跑，即便是拿鞭子抽也不跑，只會走！

「嗯，明天進上林苑，去看看我們的莊園該選在那裡才合適。」

「我剛剛還在想著把這個法子賣給你舅母呢！」